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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朝朝赴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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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们在飞仙山看日出,孟轻开玩笑说:“许沉要是看到我们现在能这么和平相处,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讲起这事,周历就很自责:“怪我,那时候总和你叫什么劲儿,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个屁。”

孟轻笑了:“哎,你怎么还骂人呢。”

周历骂他自己也不嘴软:“真丢人,我一大老爷们儿居然吃你一个小屁孩的醋。”

孟轻也笑话周历:“谁说不是呢。你一老爷们儿怎么那么小心眼,我一小孩,你俩约会凑个热闹怎么了?你就不能让让我?”

“孟轻,你别得寸进尺。”

“你看你,又小心眼了。”

许沉还在的时候,他俩见面就掐,那叫一个势如水火。当时许沉夹在他们中间,没少犯难,不过大部分时候许沉都在认真哄孟轻。

有一回把周历气狠了,周历愣是忍着好几天没联系许沉。

以往这种时候只要许沉递个台阶,周历就会顺着下,只有那一次周历死活不下。

后来还是孟轻主动认错才把周历哄回来。

现在孟轻都已经忘了当时发生过什么,周历又为什么会气成那样。

孟轻问周历:“有一回你被气得不轻,还是我去道歉你才不气了。”

周历记不得:“有吗?”

“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咱俩因为什么事闹成那样?”

说实话,孟轻自个儿也忘了是为什么。

“不记得,反正肯定是你这个小屁孩瞎胡闹,最后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孟轻狠狠翻了个白眼,满脸的无语。

那个时候许沉如果顺利和周历结婚,跟他出国,现在许沉应该还活着。

许沉会很幸福,她也会很幸福。

以后周历和许沉会要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会奶声奶气地叫她姨姨。

孟轻会和那个孩子撒娇,哄那个孩子洗苹果,剥桔子给她吃,她会像个大朋友一样带着小朋友在下雨天踩水,在家里的墙上乱涂乱画。

周历像是猜到孟轻在琢磨什么,他抬手揉了揉孟轻的后脑勺,真和哄小屁孩一样哄孟轻:“都过去了,别想了。”

孟轻突然红了眼睛。

周历:“你向前看,我也向前看,这才是许沉最想看到的。”

有风吹过来,迷了孟轻的眼睛,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

孟轻带着哭腔:“你知道吗,以前我和许沉还聊过以后等你们生了小孩,我给你们带孩子的事儿。你俩去周游世界,我在家给你们带孩子。”

周历笑起来:“你俩还聊过这个?”

“聊过啊,我还给你俩的孩子取了名字。”

明知道孟轻肯定不会说他爱听的话,可周历还是问她:“什么?”

仿佛他和许沉之间真的有了孩子一样。

“许爱轻。”

孟轻得意的小表情让周历哭笑不得。

“孟轻,你要点脸成不成?”

“脸能当饭吃吗?”

周历突然沉默。

他拍了拍孟轻的后背,不再说话。

春节假期很短,不过有周历陪着,孟轻的假期过的还算愉快。

但偶尔孟轻也会贪心的想,如果许沉也在就好了。

春节假期结束,孟轻和公司提离职。

同事们问她离职之后有什么打算,准备去哪儿高就,孟轻说没有。

“你裸辞?”

“是啊。”

同事显然不相信:“你真没什么打算?”

“没有。”

孟轻走开之后,同事们背着她议论:“她是不是真被人包了?不工作,她以后吃什么,难道喝西北风?”

“上回你不说看到一辆豪车来接她?我看八九不离十。我早说了,她这么漂亮的姑娘,看着文静又怎样,能安分到哪儿去。”

“年纪轻轻做点什么不好,给人当情妇,她爸妈知道不得伤心死。”

“她这种孩子,估计家里打小也没好好管过。她爹妈但凡靠谱点也不至于养的她这么目中无人,没点教养。”

“你之前看没看清楚来接她的人是谁?多大年纪?”

“不知道,就看着个车屁股。”

“要我说肯定也不年轻!不然怎么能看上她这种姑娘,本事没一点,傲得不行。”

同事和领导背后的议论,孟轻没听到。

孟轻在公司不爱瞎打听别人的事儿,和同事的接触也仅限于工作,所以公司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又或者八卦,她都不太清楚。

那天傅晏归联系她。

孟轻头一次接起电话主动问他:“晚上有空没?”

傅晏归很意外她主动约他:“怎么,孟大小姐要安排我?”

“请你吃饭。”

傅晏归在电话那头笑:“中彩票了这是?”

心情这么好。

“我提辞职了,这是喜事,请你吃饭庆祝一下。”

“这么高兴?”

孟轻伸着懒腰说:“开玩笑,脱离苦海能不高兴?”

傅晏归被她逗乐了:“一会儿我过去接你。”

那天晚上孟轻心情是真不错,小嘴甜得不行,跟抹了蜜似的,哄得傅晏归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直接给负责他们这间包厢的经理和服务员发了不少小费。

孟轻也是真的很久都没那么开心过。

从饭店出来,他们在门口偶遇周历。

看到傅晏归的时候,周历愣住很久。

去年经济峰会上周历见过傅晏归,他是峰会主席。

前几次周历在小区看到一个男人送孟轻回来,但一直没看到对方正脸,到今天周历才知道原来孟轻身边的男人是傅晏归。

周历听说过很多关于傅晏归的事情。

虽然傅晏归年纪轻轻,但手段狠辣。

当初傅晏归刚接手傅家的集团,因为年纪太小,集团内部元老都不服他,明里暗里争斗不休。一开始傅晏归也不正面和那些人起冲突,在外人看来刚接手达通集团那一年傅晏归没少被集团元老按着走。

慢慢的,那些人都以为傅晏归好拿捏,更加放开手肆意妄为。

可后来有一天众人眼中傅老爷子那个不成气候的孙子犹如苏醒的雄狮,一口咬住那个跟他斗得最凶的集团元老,生生断了那人左膀右臂,把那人持有的股票收入囊中。

原来过去一年众人眼中优柔寡断的傅晏归才是比傅振荣更心狠手辣的商人,所谓故交到了他这儿也是利益为王。

傅晏归用一年时间韬光养晦,终于一击即中,让所有人不得不臣服他。

从那时起达通集团内部没人再敢和傅晏归对着干。

孟轻怎么会跟傅晏归这种鬼煞一般的人混在一起?

周历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孟轻浑然不觉他的担忧,大大方方和他打招呼:“你也来吃饭?”

周历表情不太自然:“嗯,有应酬。”

傅晏归轻飘飘看周历一眼,觉得他有几分眼熟。

周历主动和傅晏归打招呼:“傅先生好。”

“认得我?”

“去年经济峰会见过您。”

傅晏归不咸不淡嗯了一句。

如果不是因为孟轻认识周历,他压根不想给周历这个面子,和不相干的人打招呼。

杨煜文和另外一拨朋友碰巧也从饭店出来。

“傅先生?”

在这里遇到傅晏归,杨煜文真挺意外。

杨煜文和傅晏归说话的时候,眼神总往周历身上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分开的时候,孟轻和周历道别,周历表现的很不自在。

孟轻拿不准周历的想法,压根没把周历的想法放在心上在乎。

傅晏归开车送孟轻回去。

在车上,傅晏归问她:“刚那男的是谁?”

“周历?”

杨煜文和傅晏归本来就是旧识,傅晏归应该不至于问杨煜文。

孟轻轻描淡写解释:“一个朋友。”

傅晏归忽然阴阳怪气一句:“没看出来你还挺念旧。”

也不知道以后和他分开,她会不会有这份心。

刚见到周历的时候,傅晏归确实没想起来周历是谁。

后来杨煜文和他说话,他看着周历背过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来这人是谁。

之前傅晏归送孟轻回小区,他在车上见过那个人。

孟轻的前任。

多亏那个人,他第一次见到孟轻发自真心的笑。

孟轻没听懂傅晏归什么意思:“什么?”

“孟轻,我们立过的规矩,你还记不记得?”

“我记得啊。”

傅晏归不让她提以前的事,不让她提许沉,从那天起她确实没在傅晏归面前提过她以前的事。

他今天没头没尾又提这茬儿干什么?

“孟轻,今天我们加一条。”

孟轻不太想搭理傅晏归,但直觉告诉她最好还是先答应下来:“什么?”

“和你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断干净,别再让我看见。”

之前傅晏归觉得他和孟轻不是什么正经关系,她心里藏着谁,放不下谁不重要,反正他们要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孟轻图他钱,他馋她的身子。

他们各取所需,旁的没什么好计较。

可现在傅晏归想法变了。

他不愿意在她眼里,心里看到别人的影子。

孟轻满口答应:“好啊,这有什么难?”

她哪有什么没断干净的旧人。

她这辈子唯一在乎的一个许沉都已经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傅晏归迟疑一秒,不知道孟轻是说真心话还是甜言蜜语哄他。

可他还是不争气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孟轻不答应,他们最差的结果是分开,从今天起分道扬镳。

只是他暂时似乎还不想和孟轻分开。

对孟轻,他还没腻。

傅晏归把人送到地方,杨煜文那边又约他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傅晏归的车子开出去一段路之后,周历从路边的树后走到孟轻面前。

孟轻捂着胸口埋怨:“吓我一跳。”

周历表情不太好看。

孟轻:“你干什么,想吓死我?”

“你和傅晏归怎么回事?”

“你故意在这儿等着就为了问我这么无聊的事?”

周历表情更加难看:“孟轻,你觉得这是无聊的事?”

“难道不是?你不都看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他最近天天送你回来,没什么关系,你和他出去吃饭?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孟轻叹了一口气:“你心里都有答案了,还问我干什么?”

“孟轻,你知不知道傅晏归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傅家什么背景?”周历真是要被孟轻不知死活的样子气死,“你怎么敢去招惹他?”

“没招惹,碰巧遇到而已。”

这是实话。

在飞仙山,在欧洲那几次他们都是偶遇,后来回国也是傅晏归主动招惹她。

她从来没主动过。

“你们是谈恋爱还是?”

傅晏归和周历是不同的圈子,但傅晏归那个圈子他听过太多。

他们那个圈子养情人就跟吃饭一样日常。

因为婚姻大事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所以婚前无论玩的多花,只要不惹事儿,家里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孟轻看得很开:“你都说他家庭不简单了,他能和我这样的人谈恋爱?是你做梦还是我做梦?”

“孟轻!”

孟轻完全不在乎的摆烂态度真的很气人。

周历咬牙切齿:“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国,别发疯!”

孟轻笑得很张扬:“周历,你怎么了?咱俩什么关系你安排我?”

“赶紧跟他断了。”

孟轻和傅晏归不同,傅晏归那样的人十几岁起就在情场里跟人玩儿出来的,孟轻从小被许沉保护得多好?

谈恋爱也都是正正经经谈的,她怎么能被傅晏归那种人毁了。

“你知不知道他手段有多厉害?你跟他待久了,就你这臭脾气,万一哪天把人得罪了,他动手收拾你,你往哪里逃?”周历警告孟轻,“我告诉你,前阵子他那个妹妹跟人分手,你知道后来他怎么收拾那个人的?”

孟轻想起之前在英国遇到傅晏归时见到的那个小女孩,那小女孩一看就是被宠着长大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透着盈盈光亮,看得人好羡慕。

羡慕她所拥有的东西。

孟轻问周历:“怎么收拾的?”

“那人是一个小明星,被封杀了,去年年底刚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几天。”

孟轻哑然:“……”

她早知道傅晏归有权有势,但不知道他收拾人的时候心这么狠。

怪不得去年在山顶别墅萧勿那么害怕她把傅晏归惹急。

原来她真的开罪不起傅晏归。

“要命的话,趁早离他远点。你也不想将来缺胳膊少腿……”

“他一大男人能被我气成那样?”

孟轻不太信。

国外那人估计是欺负了傅晏归的妹妹才被傅晏归收拾得那么惨,她又没本事欺负傅晏归,哪能那么惨?

孟轻不知死活的样子真他妈混蛋。

周历:“英国那边我尽早安排,你和傅晏归好好聊聊,赶紧走,断干净点。”

“英国我会去,但不是现在。”

“不行,你必须马上走。”

“周历,咱俩关系没这么好,你别摆出大家长的谱儿管我。”

周历骂了一句:“孟轻,你别不识好歹。你当我想管你?要不是为了许沉,要不是许沉到死都不放心你,我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她和周历关系真的很差。

在周历看来,如果没有孟轻,许沉早和他结婚搬去国外生活了。

他和许沉也不至于天人永隔。

可在孟轻看来,周历大男子主义严重,总是想管控许沉的生活,很多时候都让许沉压力很大,弄得许沉不开心。

孟轻瞪周历:“谁要你管了?滚。”

周历被孟轻气得不轻,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最后周历被气得转身就走。

孟轻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儿。

她哭累了起身回楼上休息。

结果一转身不经意对上傅晏归冷漠到底的眼神。

那是孟轻第一次真真切切在傅晏归身上感受到害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傅晏归双手抄在兜里,他一步一步走向孟轻。

他微凉的指尖轻触孟轻挂着泪痕的脸蛋,轻轻抹掉她的泪。

月光洒落,傅晏归沉沉的眸底染上一层淡淡银白月辉,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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