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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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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听雨坐起来拉开窗帘就看见雨还在下,外面路上的积水已经深的能没过小腿。

她对着窗外发了会呆,直到起床气消得差不多了才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

她拢着丝质睡袍敲了敲阿田的房门,没人应声。

到了堂屋才发现阿田在小院里,身边放着个水桶,正用簸箕奋力地舀着地上的积水。

关听雨打了个哈气,声音听起来还没睡醒:“水还是漫进来了。”

阿田抬头看了她一眼:“起来了?早饭在厨房,自己去拿。”

关听雨没动,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指着墙角不紧不慢地说:“多半是下水口被落叶堵上了,清理下就行了。”

屋子里里外外平时有专人打扫,不怪阿田不知道下水口的位置。

阿田舀得腰酸,闻言转脸恶狠狠地盯着她。

早干嘛去了,合着站那看半天就是想看她干活够不够卖力?

关听雨也不心虚,一脸无辜地:“瞪我干嘛,亏我还好心告诉你,不然这一地的水你得舀到什么时候。”

她说着扭头往厨房走。

只听见阿田暴躁的吼道:“关听雨……”

关听雨充耳不闻。

阿田也懒得跟她计较,每天起床都是这副死相,她已经习惯了。

等阿田浑身湿透进了屋,关听雨也吃完了早饭,她嫌弃地后退两步:“赶紧去洗澡,脏死了。”

阿田皮笑肉不笑地冲她一扯嘴角:“也不想想是因为谁。”

关听雨有个本事,能自动过滤所有她不想听的话。

比如这会,阿田说的话已经被她自动屏蔽。

关听雨自顾自地说:“今天几号来着,啊,6月20号,那位陈小姐的当期该到了。”

阿田翻了个白眼:“也就是我,脾气好还能受得了你,换个人试试。”

关听雨在脑子里过了一边:“没错,23号到期,联系过她了吗?是续当、赎回还是断当?”

阿田恨恨地说:“我告诉你,再这么欺负人,把我惹急了我还就不干了,谁爱伺候你谁伺候,反正本姑娘不伺候了。”

关听雨:“最近只有陈小姐的到期,你有陈小姐的电话吧,要不要我再给你报一遍。”

关听雨还有个本事,就是记忆力超强。

架子上的记忆瓶除了最深处的两瓶镇店之宝,其余摆放并没有规律,可瓶子上没有贴标签,架子上也没有做记号,更没有登记本,只凭着她的记忆就能迅速分辨出哪瓶是谁的,当了多少钱,什么时候到期,联系电话多少,绝不会出错。

阿田最后给了定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再找一个像我这么好的。”

突然,关听雨顿了一下,往阿田靠了靠:“中午吃什么?”

阿田被她冷不丁的转弯唬的一愣,随即反击道:“你不是刚吃了早饭。”

关听雨似乎很疑惑:“吃了早饭就不用吃午饭了?”

阿田叹气:“出不去,冰箱里有什么吃什么,不许挑。”

关听雨点点头:“记得给陈小姐打电话,我再去睡会。”

反正今天也不会有人上门。

阿田认命地拿着鸡毛掸子开始掸架子上的灰。

关听雨转身前往架子上瞄了一眼,动作猛地停住。

她蹙着眉沉着脸色:“你换了瓶子的位置?”

阿田下意识地里里外外看了遍架子:“没有啊,昨晚上那位季先生走了以后就洗洗睡了,一早起来就顾着在院子里排水,没动瓶子。”

关听雨又看了一遍:“不对,不是位置变了,那瓶,颜色变淡了。”

阿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茫然地看了半晌:“哪儿淡了,不还是那样。”

关听雨固定每年12月31日检查清理记忆瓶,每年都有瓶子里的团雾颜色由深变成透明,那是因为记忆的主人去世了。

主体灰飞烟灭,记忆烟消云散。

像这样只有轻微变化的还是第一次,她也想不明白。

关听雨的第三个本事,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

阿田还在研究到底哪里变淡了,关听雨已经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开始品尝。

黑咖啡提神,一杯下肚,关听雨总算恢复神智:“今天大概不会有客人上门,索性休息吧。”

阿田举双手赞同,虽说即便开门,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有客人上门,但是休息就意味着什么时间做什么事都由她自己支配。

她舔着脸往前凑:“好姐姐,我出去玩一天行不行,午饭……你自己解决一下。”

关听雨微微皱了皱眉:“这破天,你怎么出去?大门都不能开。”

“嘿嘿,没事,我从窗户翻出去,不走门。”

关听雨捏着鼻子往后仰:“随便你,出门前把自己洗干净,臭死了。”

阿田高声应道:“遵命。”

“别忘了和陈小姐联系。”

“我这就去打电话。”

阿田钻进柜台,其实一周前她已经和陈小姐联系过,对方说需要考虑一下。

不一会,阿田从柜台后伸出脑袋:“联系不上陈小姐,电话无法接通。”

关听雨抿了口咖啡:“无法接通?算了,明儿再打吧,你赶紧洗洗走吧。”

阿田不在,她还得考虑一下午饭吃什么,她可不想翻窗户出门,这种路况恐怕也没法叫外卖,作为一个生活自理能力欠缺的人类——她瞄了眼阿田的零食柜,她记得里面有泡面……

……

邺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办公室内。

“你胡闹。”支队长罗宏猛地一拍桌子,“他已经不是刑侦支队的人了,不是你们的副支队长,听他调遣,你们也想去交警大队执勤?”

站在桌子对面的刑警江宇吓得一缩脖子:“罗,罗队,间哥就是,就是想帮忙查案子。”

罗宏气的唾沫横飞地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呐?要他帮忙查案子,他不去马路上站岗,跑这来凑什么热闹,发现案子不报分局,直接带市局来,他还有没有规矩了,他人呢?”

“在,在办公室。”

“叫他过来,兔崽子,我还治不了他了。”

江宇一滋溜跑了,不出一分钟,沈白间嬉皮笑脸地推门进来:“师父,您找我?”

罗宏鼻子里哼了声:“坐下。”

沈白间油嘴滑舌:“挨批不得站着听,师父,您骂,我绝不回嘴。”

沈白间进市局时罗宏看他机灵,带在身边当接班人培养。

沈白间也争气,几年下来大案小案破了无数,两年前一名被通缉多年的通缉犯流窜至邺城,被人发现后通缉犯钻进幼儿园劫持了一园子的小孩子和老师做人质。

当时罗宏人正在外地,是沈白间动作迅速,判断准确,带着人在未开一枪,无一人伤亡的情况下活捉了罪犯,立了二等功,不久在罗宏的举荐下升为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罗宏白了他一眼:“还想回嘴?我问你,发现尸体为什么不报分局?直接通知市局技术科把尸体拉回来是什么意思?怎么,当了几天交警连规矩都忘了?”

沈白间果然没回嘴,舔着脸:“没忘,师父,您老多年的遵遵教诲,我哪儿敢忘。”

罗宏白了他一眼,沈白间朝门口看了看,忽然压低了声音对罗宏说:“老大,您看过尸体了吗?”

罗宏警觉地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沈白间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向前倾身:“我不是自作主张把尸体带回市局,老大,我看了尸体,死者是女性,年龄三、四十岁,身上有多处伤痕……”

罗宏点了点桌面:“说重点。”

沈白间忙接着说:“我记得刚进市局的时候,您和我说过一个案子,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您刚调到市局,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每次虐杀死者后都会在死者大腿内侧用刀留下一个蝴蝶印记,还……”

罗宏表情凝重:“那个凶手早就被抓了,对罪行供认不讳,判的是死刑,尸骨早凉透了,和这次的死者有什么关系?”

沈白间说:“师父,我看到尸体大腿内侧有一个蝴蝶图案……”

罗宏猛地站起来。

“师父……”

沈白间刚要开口,被罗宏打断:“有蝴蝶图案也不能代表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现在的年轻人纹个身什么的不,不都很正常,你怎么能肯定……”

“师父,您和我说过那个案子以后,我查过,死者身上的蝴蝶图案和二十年前的,一模一样。”

罗宏心里有些乱,如果沈白间说的是真的,意味着当年的凶手抓错了,或者有人模仿犯案,无论哪样都将引起巨大的社会舆论,刑侦队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原地绕了几圈,然后撂下一句:“老子如果查出来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无关,你就自己收拾收拾去派出所户籍科报道。”

沈白间一脸错愕:“不是吧老大,连治安警都不让当,直接给我贬到户籍警?”

罗宏一头扎进刑侦支队办公室,很快刑警们被他一声命令指使地团团转。

沈白间翘着二郎腿在支队长办公室里,半天不见罗宏回来,他起身轻轻打开门。

走廊里没人。

沈白间大摇大摆走到刑侦支队办公室门口,伸手还没碰到把手,办公室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开门的是罗宏,沈白间和他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要走。

罗宏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气急败坏地说:“你小子,给老子过来。”

沈白间被扯地嗷嗷叫:“不是,老大,君子动口不动手,公共场合,这样不合适。”

“少给老子扯淡,”罗宏把沈白间扔进办公室,反手把他按在门上,用胳膊肘死死抵住他的脖颈,“我刚才查了,那起连环杀人案的电子档案里,没有受害者身上蝴蝶的纹身的照片。”

公安档案信息数字化实行10年还不到,很多案子因为各种原因,录入库的时候尝尝丢三落四,根本不完整,尤其这种老旧的已结案。

沈白间一愣:“不可能,我确实看过,要么是在档案室翻的纸质档案?”

罗宏松开胳膊:“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接触过那个案子,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次的死者和那个案子没有关系,法医科已经检查过了,死者大腿内侧的蝴蝶纹身呈陈旧性伤,不是死前或者死后刚纹上的,兴许只是巧合。”

沈白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罗宏撇了他一眼:“知道你破案心切,不过你的处分没撤,现在没有侦查权,我警告你,不许出幺蛾子,好好表现,过阵子等张局气消了,我再去求情,把你调回来。”

沈白间赶紧一笑:“就知道老大舍不得我,谢谢师父,徒弟我恭候佳音。”

罗宏看见他就烦,挥挥手:“滚滚滚,赶紧滚。”

沈白间上车前抬头看了眼三楼窗户。

罗宏正站在窗前,冲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沈白间打了个飞吻,一弯腰钻进车里,不紧不慢地发动车子,连上蓝牙,一个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

“说。”

“间哥,死者身份对比到了,叫陈麦鸥,女性,29岁,是A科研所的科研人员,暂时没联系上家属,尸检结果还得等一阵,有新消息我再通知你。”

“好。”

“对了间哥,我查了死者号的通讯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一个固定电话,登记名叫,等等我翻一下,叫关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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