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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论演员与杀手的职业素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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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的舞台演员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许多娱乐片和肥皂剧在提及表演技巧的时候总是强调自然感与演员自我的真情流露,显然这误导了很多人。于是他们在舞台上摇摇晃晃,动作琐碎,目光游移,甚至狂妄到将剧本中呕心沥血斟酌出来的台词随意篡改,因为他们觉得只记住大致意思而非每一个字眼更显得真实自然。当我还在校话剧团的时候,怀抱着这样理念的笨.蛋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他们愚蠢地以为自己距离一个真正的演员只差一个舞台。

从来不是这样的。

舞台不是镜头,没有cut是一方面,只站在舞台上,通身便会全部暴露在观众面前,只有身体的一部分在演戏是不可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站位,每一句台词的节奏,甚至是每一个字眼的音调都是要经过反复细抠最终完全固定的。只有在这基础上,才轮得到演员来谈自己对角色的感情和理解。不断地审视、剖析感受自己的角色,最后让这个角色占据自己的身体,取代自己。

我不是专业的演员,正因如此,怀抱着对舞台憧憬的我才必须更加严苛地对待自己。我不想成为那种自认为怀才不遇,实则早已被众人唾弃嘲笑却不知悔悟的可悲家伙。

音乐停止,但还需要定格5秒,这是舞台表演的惯例。台下为数不多的工作人员和姑娘们为我想起了掌声,但这并不是当下我最需要的。“Brava!粉钻小姐,您这一次的彩排比上一次更出色了!今晚的表演一定会相当成功的!”

“还不够。我刚才有几个音气息没有跟上,动作也不够有张力,而且乐队在前奏的地方有点混乱。”我活动了一下肩部,灵活地跳下舞台,沮丧的叹了口气。还不够,这样还不够,比预想中的差远了。“我们五分钟后再来一次。”

“哦得了吧!”一旁浓妆艳抹的萨丽阴阳怪气地尖叫道,“观众们想看的只是你的奶.子和屁股,没人关心这些花里胡哨的破烂表演!这里只有出来卖的舞女,少端着正经演员的架子故作清高了!”

我看向她,而她则毫不示弱地朝我竖了竖中指。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人造皮草,不过我们都知道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同样颜色的吊带睡衣,以及黑色蕾丝吊带袜。看得出这个有着金卷发的女人早在两三年前必然是在这个娱乐场红得不可方物,但是岁月不饶人,而如今眼看着被他们老板重金挖过来的新人即将在今晚拥有自己的首秀,也难怪她看我不顺眼了。

不过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有段时间,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对,你说的没错。”我径直走到她面前,这个方才还一副强硬做派的婊.子立刻就面露怯色了,看来她多少也听说过我的一点传闻,“男人们想要的不过是一具身体,一个洞而已。你要是想快速赚钱的的话还不如脱光了在街边一站,然后在巷子里把事情搞定。反正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

房间里一瞬间静得出奇,我猜他们大多是被我太过露骨的发言震惊到了。不过这些荤话在娱乐场的女人们之间并不少见,事实上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我可听过更糟糕的。“ 有了这些花哨的东西,客人们才能尽兴,客人们尽兴了,才愿意大把大把地撒钱,老板收了钱......你这样一个月也没几个客人光顾的老货才好赖在这里白吃白喝么!”

“你个小.贱.人!!”萨丽的表情变得极为扭曲狰狞,哪怕是那么一张风韵犹存的脸也够可怕的。她扬起手摆明了想要给我一巴掌,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动作,但在我眼里却慢得就跟蜗牛爬行一般。她愤怒挑衅得气场刺激着我,脖颈的血液流动突然加快,只要一刀就能够让那些深红色的液体喷薄而出,这令我兴奋不已。

“粉钻小姐!”门口男人的声音无疑是毁了这场女人争斗的好戏,以及释放体内亢奋情绪的机会,我有那么一丁点失落。但从理性的角度来看,凯布的出现恰到好处,今晚的任务不该受到任何不必要插曲的影响。现在不是耍孩子气的时候。“您的电话虫响了。”

我朝着萨丽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又转向舞台周围安静如鸡的一众看客:“十五分钟后我们再来一遍。”

我和凯布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快速前行,走廊的地板、天花板以及墙壁都被深红色的绒缎覆盖,加之每隔两三米就挂着的艳俗油画和熏得让人头疼的香水,这条通道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你今天很烦躁。”凯布一边迈着步子一边对我说,现在他是我的经纪人兼助理。嗯......跟以前没差,但就我现在的身份还是有点差别的,有他那颗硕大狰狞的猛兽头做招牌,基本没什么不长眼的来主动找我麻烦。我曾建议他穿得华丽浮夸些,这样才能更好地享受当下,但他还是坚持着自己一板一眼的风格,这一点他和赛尼奥尔有点相像。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刚才把精力浪费在跟不相干的人撕X上并不明智:“可能是因为怯场吧,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懈怠。”

我走进自己的化妆间,凯布没有跟进来。这里总是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帮助演出的服装、首饰、化妆品、杜松子酒,还有表演技巧手册、通俗小说、袋装煎饼、太妃煤渣糖和洗衣液等不相干的玩意儿,乱中有序。我将搭载椅子上的一摞衣服扔向角落的沙发,一屁股坐下接通了紫墨水瓶旁的电话虫。

“What’s up, Daddy?”我故意尖着嗓子给了对方一个甜腻的问候。

“呋呋呋呋......别太入戏了,阿黛尔。别忘了你可是个淑女。”

“我是吗?”我对他的反应有点失望,不过也是,他那样的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但他将我称为“淑女”,还真是让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了,不开玩笑了。少主大人有何指示?”

“今晚的目标人物,你知道的,做的利落点。”

“当然,就跟以前一样。”我干脆地回答道。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以这种身份执行刺杀任务了。十个月以来,我以“粉钻”这一代号游走于北海的各大娱乐场与秘密会所,在闺房的床上一次次处理掉妨碍我们家族生意的家伙,这里面不乏海军和地方官员。一开始,我只是作为群舞的小角色,不过我很晓得该怎么往上爬,多弗朗明哥的口信和蝎子尾是我成为台柱子的很好助力。但说到底,这些不过是杀手完成刺杀的一部分。那些平日里不好接近的,有些头脸的角色也只有在风月场所愿意卸下防卫,□□裸地行动,而在这种敏感的场所死了人往往很难彻查清楚,等到人们对案情有了眉目,我一早换了套装扮远走高飞了。没有监控与高科技安保系统的世界往往实施犯罪更加容易。

“你离开家族执行刺杀任务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这一单做完就回来吧。” 我愣住了。 “怎么,舍不得被男人追捧讨好的日子吗?”他开玩笑地说。

“并不是......只是为什么这么突然?”当初多弗朗明哥向我和凯布下达这份任务的时候,表明了是打算进一步扩大在北海的势力范围,以及为了进入伟大航路做准备,顺便希望我能好好锻炼一下果实能力的运用。通常我们只会在三种情况下通话:下达刺杀目标、刺杀当天,以及刺杀完成。十个月里,我刺杀了16个目标,但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跟我提过这回是我的最后一个刺杀任务。

“海军那边已经开始注意到你的行动了,而且我想你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学到了很多。”过了一会,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我很希望你能尽快回到我身边。”

“哦?”我的背一下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用手指轻轻逗弄着电话虫,笑着放慢了语调,“我确实学到了......嗯,很多,需要我一一向您展示么?在床上。”

“呋呋呋呋......我很期待。”

他挂断了电话。

别当真,我刚刚所说的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玩笑话而已。虽然我已经一再堕落了,但还没到可以随便跟男人上床的地步,无论从精神还是卫生的角度都无法接受。比起假戏真做我更庆幸于自己可以运用言灵的能力给这些可悲的暗杀目标编织一个最后的情.爱幻境,然后蝎尾上的勾子彻底了结他们。虽然他们看到了我穿着情.趣服装搔首弄姿的样子,不过这份记忆也只有连同他们的性命一并展示给死神的份儿了。

如果你想说这完全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我是不会介意啦。多弗朗明哥向我下达这份任务的时候我没有和他讨价还价的筹码,毕竟恶魔果实的力量,以及我现在所拥有的生活都是拜他所赐。比起那些穿越到这里,还没来得及接受事实就沦为奴隶或是命丧黄泉的家伙,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应该庆幸自己遇到了他,并且对他的赏识心怀感恩。而且,千万不要小看性.病的危害。病毒和细菌往往更容易在体质不如男性的女性身上发作,套不是百分之百能够避孕的,而药物和人流对身体损伤太大。我很喜欢自己的身体和人生,所以绝不会给别人毁掉这一切的一丁点机会,哪怕这副筹码在我手中烂掉,栽在自己手里也总比栽在别人手里要强。“堕落”的本质是“放纵”,既然我没有这份欲望也就没必要刻意为之,不然就该被称为“自残”了。

至于和多弗朗明哥的“一夜情”,说我没有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后悔那是不可能的。排除掉自身女性魅力被低估的沮丧,我还是很感谢他没有趁人之危,这是我后来才想到的。若是他真的想要我,我也没有拒绝的能耐,但如果是他的话总要比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强。

啊,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我打开化妆镜下的珐琅盒,给自己卷了一根掺有木天蓼的烟,这是凯布教我的法子,对消除紧张亢奋有奇效。其中的感觉很容易描述,就像是大考之后玩上三四个小时电脑游戏的感觉,绝对的放空大脑,令人昏昏欲睡。我狠狠地吸了两口,享受着视线在烟雾朦胧之中逐渐模糊,思绪逐渐飞入无名之地的快感。

你知道,这个时候被突然打扰就跟踩到我的尾巴一样,没什么分别。

先是女人细碎的尖叫打乱了脑海之中缭绕的幻想曲,然后是男人的咆哮彻底将我狠狠砸回了现实。我愤怒地将吸了两口的烟扔进了烟灰缸,起身打开了门。

不出所料地,一男一女正在走廊歇斯底里地纠缠着。女的穿着天蓝色的蕾丝短上衣和热裤,银白的头发上点缀着夸张的鸵鸟羽毛,显然她是这里的舞女。这样一来男的身份就好猜了:不是客人就是讨债的。

这样的戏码在这里总是屡见不鲜。

那女孩朝我投来了求助的目光,而我对没招惹过我的可爱女生总是心软,这下我想不管都不行了。“这里可是外来人员禁止入内的,”我说道,“滚出去。”

那个男人恶狠狠地看向我,掏出一把匕首指着我威胁道:“少来多管闲事!这娘们儿欠的钱还不上,现在就得跟我走!”

“钱和利息我都已经还清了!”那女孩带着哭腔辩解道。

“最近的利息可是涨了很多,那点儿怎么可能够啊!“见我全然没有离开的意思,那男人走近我继续威胁道,”要不,你来替她也行……”

也许凯布是对的,我今天确实很烦躁。

好在走廊里除了那女的并没有旁人,混这一行的她必然知道如何保守秘密。我是不想让他那猥琐油腻的手碰到我一分一毫,不过眼看着那混.蛋连同一面墙壁从二楼掉到一楼大厅,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点过火了。好在时间尚早,店里还没什么人,大人物通常是入夜后才会进场的。按照著名娱乐场的素质,短时间内处理这种事故现场并不是难题。

“现在我说的够清楚了么?”藏好暴露出的狮子性征后,我从二楼被打破的墙壁裂缝处跳下,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大厅里的人们一个个膛目结舌,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个混.蛋……”那男人一手捂着头上缓缓流下的鲜血,挣扎着站了起来。不得不吐槽这个世界的人一个个身体素质好的不行,明明受到那样的冲击又从二楼摔下来居然还能爬起来咬牙切齿地叫嚣,换做是在异土,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吧。麻烦的是,在众人面前我不能轻易露出蝎子尾,这很容易影响到今晚的任务。

我正想闪躲,忽然那家伙浑身一僵,在他的眼神彻底涣散之前,我已经能够清楚地嗅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还夹杂着另一种奇怪的味道。一道暗黄色的影子略过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直到像一张被揉皱的废纸般倒在地上。他身后赫然出现的影子,想来就是结果了这个流氓的人。

这个时候我才想到,那味道是干燥的沙土气味。

克洛克达尔。

“啧,碍眼的家伙。”他本人跟“史诗”当中描述的并无太大分别,只是看上去年轻了些,然而从发型到衣着,包括手上那只明晃晃的金钩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史诗”的粗略记录在我的脑海中迅速翻阅着,按照时间来推算,他现在应该已经是七武海了,而且应该是处于被白胡子打败之后,对阿拉巴斯坦出手之前的阶段,应该还没有成立巴洛克工作室。问题是,一向在伟大航路行动的他,怎么会跑到北海来?

“喂,你。”待到回过神来,我才意识到他已经踩过那流氓的尸骸走到了我面前。他的眼神是真的可怕,仿佛是在盯着已经死掉的东西,让人毛骨悚然。瞟了一眼地上的惨状,我立刻识趣地把路让开:“欢……欢迎光临。”最重要的是,我本来就是干性皮肤,要是再被这家伙稀释了水分,那……我一直以来坚持敷的补水面膜不是白敷了么!

好在他似乎没有跟我计较的兴趣,不过我还是相当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来嫖么?不不不,从他跟伊万科夫的关系做出的猜想来看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更何况他怎么看都是那种一本正经执着于野心的类型,怎么会堕落于美色……

就在我盯着他的背影脑补各种可能的时候,他居然突然回过了头。瞬间吓得我是一身冷汗,连连暗骂自己的大意:20岁就能跟罗杰海贼团前船员硬刚还跻身七武海的角色怎么可能连他人的暗中窥探都察觉不到!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粉钻!你这家伙死哪去了!”萨丽突然出现在二楼朝我喊道,“明明是你说十五分钟后再来一次的!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啊!”

“我来了我来了!!!”我内心欢呼雀跃着逃开克洛克达尔那个瘟神的视线飞奔上了二楼,并且给了萨丽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TM搞什么鬼!”她嫌弃地推开了我。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她深深的感激之情。

演出前,凯布用电话虫给我打来了电话。按照计划,他会在我与刺杀目标进入贵宾房的时候秘密收拾行李,然后邮寄到下一个我们出现的目标地点。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老大,我刚刚在大厅看见了克洛克达尔。”看来那家伙的突然出现给这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我看见了。”舞台的音乐已经奏响了,整个走廊里都充斥着激情澎湃的爵士乐。我不得不拿着电话虫溜进最里面的杂物间。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显然凯布那边也不安静,想听清他说话挺费劲的。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总不见得是来嫖的吧?”

“他会不会影响到今晚的行动?”

“计划不变。放轻松,他肯定不会是来砸我们场子的……哪有那么巧的事。再说,他又不知道我们是谁。”过了一会,我又补充道,“你盯着他点,只要一切顺利就好。”

我只想要这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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