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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v公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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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顾不得多想,招手叫赵松过来守门,自己紧着几步蹿下台阶,到殿前的白玉石地坪上等着。

不疾不徐靠近的石青色软轿轻晃落地,摇曳出一抹桃红色身影。

云鬓朱唇,双开襟的宫装露出修长脖颈,桃花扣的旗装掐了腰,装扮出一个前凸后翘的美人。

正是齐妃李氏。

苏培盛在心里叫苦之余,也不禁感叹,虽然这位主儿没脑子,自己的孩子都养不住,潜邸受宠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李氏带着桃花印记的狐狸眸子慵懒朝苏培盛一扫,说不清的风情万种。

“苏公公,爷还没睡吧?本宫来给爷送醒酒汤。”

苏培盛躬身笑着不挪窝,“回李主儿的话,万岁爷歇下了。”

李氏柳眉一挑,打眼扫过殿内依然明亮的灯烛,美艳芙蓉面生出一抹戾气。

“本宫进去看看就出来。”她懒得与苏培盛多说,扶着婢女的手直接上前,量苏培盛也不敢拦她。

苏培盛是不敢跟李氏撞到一起,却还是倒退着拦在前头。

“李主儿就别为难奴才了,没有通传,若叫您进去了,奴才们脑袋也就别要了。”

李氏浑不在意上了两层台阶,盛气凌人,“那你就去——”

话没说完,离养心殿稍近了几步,李氏耳朵也不聋,瞬间听到了里头熟悉的暧昧动静。

她脸色唰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掐着帕子盯住苏培盛,冷声质问——

“里头是谁?”

皇后那老古板绝不会过来媚宠,其他人李氏都不放在眼里。

敢抢她的宠,活腻了!

苏培盛稍稍直起身子,耷拉着眼皮子,有心提醒这位主儿几句。

“李主儿恕罪,如今不是潜邸时候,书房的事儿告诉您也无妨。”

“养心殿的事儿,若有人敢说三道四,立时就是慎刑司打死的下场。”

他不卑不亢笑了笑,依然恭敬,“时候不早了,下了匙不好走动,李主儿还是早些回去吧。”

李氏被噎得脸色发青,她却不是个听劝的,欲继续上前。

养心殿的护卫扥了扥刀鞘,发出声响,止住了李氏的脚步。

她恶狠狠瞪着苏培盛,好一会儿才冷笑出声。

“苏大总管的好意,本宫记住了!”

李氏冷着脸,如一阵刮骨的风,进了软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养心殿。

一回到长春宫,李氏就摔了一整套的青玉瓷茶盏,气得咬牙切齿。

“去查!本宫看谁这么不要命!”

贴身伺候的大宫女红缨苦着脸劝,“主儿息怒,苏培盛那阉人虽然放肆,说得也有些道理。”

“这会子出去……若被皇后知道,又要为难您了。”

皇上是个习惯了哪儿,轻易不往其他地方去的人,在潜邸的时候,唯一算得上受宠的,就是李氏那里。

正院除了初一十五,都基本见不着人。

李氏自认受宠,子嗣比正院多,又不是个好脾气的,嚣张跋扈到连乌拉那拉氏都不放在眼里。

一朝进了宫,成了后宫唯一的妃位,就更张扬了。

起初见皇上不往后宫来,李氏没少收买宫人,到处查皇上的行踪堵人。

她却忘了,在郡王府打探主子爷下落不算大错,进了宫,窥探帝踪的罪名可不是小事。

不等皇上发作,皇后就告到了太后娘娘那里。

太后直接罚了李氏禁足三个月,让她为大灾中受难的百姓们祈福,才叫李氏老实到了现在。

但今天,李氏实在是气狠了,恶狠狠连茶壶都摔出去,扬声骂——

“有那不要脸的蹄子敢往爷帐子里钻,我还查不得了?”

“叫你去就去!只查谁往御前去,又不是查万岁爷去了哪儿,若本宫连这都不敢,直接扎脖等死,也别做长春宫主位了!”

红缨无奈,却不敢在主儿气头上再劝,她也要命。

但出来门,对着长春宫大太监李茂却还是小声叮嘱——

“你就做做样子,反正明早也就知道了,你可别错了心思。”

“如今不是早前,今儿个又是大日子,主儿恩宠不比从前,万不敢再扎皇后和太后的眼了。”

李茂轻轻点头:“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万岁爷第一个召幸的不是他们家主儿,二阿哥又病殃殃的,如今的热灶不是长春宫,他就是想神气也神气不起来。

李氏在里面气了许久,气得睡不着觉,一直等,却没等到红缨进来禀报,火气渐渐跟心窝子一样泛了凉。

眼角的泪不知不觉就落了满腮。

红缨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婢女,她不至于怀疑红缨敷衍。

就是因为知道红缨为了自己好,如今长春宫竟成了睁眼瞎,自己也没恩宠,才叫李氏心里更难受。

火气和悲凉只能往肚子里咽,李氏拿着已经揉得不像样子的帕子擦干眼泪,妩媚的脸上渐渐没了表情。

以前她能在潜邸压住乌拉那拉氏,现在她也绝不认输!

没有恩宠,她就争,谁敢拦她的路,她就要谁的命!

事实上,养心殿的消息虽不好探听,但大半夜里叫水的事儿是尚寝局伺候,也瞒不住。

红缨说得没错。

若老人侍寝,在永寿宫请安,皇后必要提点几句。

若新人侍寝,也得去给皇后磕头,后宫妃嫔怎么都会知道谁被临幸了。

可最早知道的,不是掌管彤册的皇后,却是在慈宁宫被从梦里薅醒的耿舒宁。

钮祜禄静怡眼眶红肿,气得浑身发抖。

“她怎么敢!在慈宁宫就敢用阴私手段,往后岂不是连小主子们也敢动手?简直是不要命了!”

耿舒宁迷迷糊糊爬起身,下意识问:“谁啊?”

问完,她反应过来,除了佟思雅也没别人。

抬起头,就着钮祜禄静怡手里的油灯,耿舒宁瞧见她面上还没彻底褪下去的红痕。

像是过敏了。

耿舒宁想起耿雪昨晚偷偷跟自己说的话,丹竹去过内务府,说是慈宁宫的冰不够用,叫又送了些过来,没什么异样。

但如今看来,只怕送来慈宁宫的,不只是冰。

钮祜禄静怡放下油灯,气得撕了手中的帕子。

“那个贱人!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知道我对海棠花过敏,若不是昨日太忙,没仔细看清楚冰鉴里的冰颜色不对,也不至于叫她钻了空子!”

钮祜禄静怡昨天傍晚脸肿得猪头一样,在屋里哭了半天不敢出门。

周嬷嬷那边无奈,又知道耿舒宁身子还没彻底干净,只能安排了佟思雅去。

越想钮祜禄静怡越气,红肿的眼都瞪开了。

“这事儿不算完,我饶不了她!”

耿舒宁打了个哈欠,声音还带着初醒的软糯。

“凭她的家世,过了今儿个至少也是小主,佟佳氏在宫里也有人,你可别冲动。”

太上皇还在,佟佳氏是太上皇的母家。

耿舒宁估摸着,皇上至少得给佟思雅个贵人的身份,否则佟佳氏脸上不好看。

钮祜禄静怡冷笑,“真当我钮祜禄氏无人呢?是主儿不假,等知道了她的去处,六尚必定好好伺候着!”

耿舒宁不说话,好言难劝找死的鬼。

这事儿只要跟她不沾边,当个八卦听一下就得了。

她心想,最生气的肯定不是钮祜禄静怡,后宫里还有那么多妃嫔呢。

岂料这回她还真想岔了。

千秋节圆满落幕,太后娘娘高兴到晚上直接醉回来的,耿舒宁心也就放肚子里了。

她不想跟外头的事儿沾边,一早起来,去周嬷嬷那里应了卯,就钻小库房里,核对昨日进出库的物什。

知道昨夜养心殿叫了水,慈宁宫这边的宫人也好奇着呢,没少伸着耳朵等消息。

也就陈嬷嬷觉得,这份殊荣本该是耿舒宁的,瞧着她欲言又止好几次,眼神中满是怜惜。

看得耿舒宁牙疼,只当不知道的。

结果,半上午都没听到外头传来什么消息。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钮祜禄静怡以比晨间更兴奋的速度,冲进耿舒宁的值房,杵在炕桌前头,差点撞桌角上。

吓得耿舒宁筷子都掉了,张着小嘴抬头看她,“你这是……”

钮祜禄静怡惊呼:“我可太高兴了!”

耿舒宁:“……”给孩子刺激傻了?

钮祜禄静怡咧着嘴,确实有点傻子模样,小嘴一张就是熟悉的你是不知道开头。

“那贱人算计来算计去,把自己算计到了龙床上,却是横着出了养心殿哈哈哈……”

耿舒宁心下一惊,妈妈耶,四大爷把人……咳咳,弄死了?

她往后再也没办法直视柔弱世宗这四个字了。

钮祜禄静怡的幸灾乐祸怎么都止不住,“万岁爷英明,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直接将人打发到了延禧宫后殿偏殿去,只给了个常在的位分。”

耿舒宁愣了下,哦,没死,做晕了……啧啧,还真是会所金牌的配置。

她慢吞吞拿起筷子,就着钮祜禄静怡带来的八卦下饭。

“我听六尚那边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她去给万岁爷送醒酒汤的时候,用了阴私手段,差点坏了万岁爷的身子!”

“哈……叫抬出来以后,内务府分过去的小宫女,连太医都请不去一个,到现在还晕着呢。”

“主子娘娘给了赏,齐妃却没动静,底下的小主儿们也不敢越过齐妃往延禧宫送东西,啧啧……”

八卦完,钮祜禄静怡又拍着胸口感叹,“得亏不是我去,她也算救我一命了。”

“回头等她醒了,高低我得送些参须子去,谢她的救命之恩哈哈哈……”

耿舒宁:“……”你是有点阴阳怪气在身上的。

钮祜禄静怡早上的气恼消散得一干二净,又知道佟思雅下场凄惨,早上就没吃饭,这会子看耿舒宁鼓着小脸吃得香,也饿了。

她也没多待,高高兴兴回自己值房吃饭去。

耿舒宁觉得,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甭管佟思雅什么境遇,都是她自找的,也就只把钮祜禄静怡带来的消息,当了下饭的菜吃进肚儿里,抛在脑后。

天儿太热,紫禁城里跟蒸笼一样,若非为了太后千秋,早就去圆明园避暑了。

皇上早发了话,千秋节后三日,就出发圆明园,在那边过完中秋和太上皇的万寿节再回宫。

要出行,太后娘娘要收拾的东西不少,小库房里进出的物件同样不少。

耿舒宁只管在小库房忙活着,再没特地打听佟思雅的消息。

她万没想到,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还能变成回旋镖,在去圆明园的前夜扎到了她身上。

赵松第一次光明正大站在耿舒宁值房门前,满脸冷然——

“舒宁姑娘,有桩官司跟姑娘有关,万岁爷令您去养心殿,请吧。”

耿舒宁:“……”是官司还是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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