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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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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昭统一年。

夏季暴雨如注,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涝灾害,多地灾民死伤无数,以流州府一带最为严重,无数灾民背井离乡成了流民。

流州府。

某个破败小院,愤怒不甘的咒骂声不断响起。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郡主,就是权贵世家的小姐,轮到我穿越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民?”

“我堂堂豪门千金大小姐,傅氏大总裁!霸道女总裁!我看起来很穷吗?竟然让我当流民?这破院子一文钱都找不到就算了,还带个拖油瓶,老天爷你玩儿我呢?”

……

傅央迷迷糊糊睁开眼,头顶漆黑木头的房梁上盘旋着蜘蛛网。

她还没弄清楚情况,门外女子的声音就强势闯进耳中。

她似乎听到了穿越二字?

傅央虚弱不堪的撑起身子,环顾四周。

家徒四壁又脏又乱的小房间,古老的八仙桌还缺了个腿,随时能倒塌的靠在墙边。

这地方破败不堪,陌生至极。

她怎么会在这里?

傅央皱着眉下床,垂眸看到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整个人瞬间呆住,惊愕的瞪大杏眼。

她一个博士毕业的成年人,怎么可能长这样?

这干瘦的小身板最多也就七八岁。

满脑子疑惑的傅央,迈着小短腿出门。

天空昏暗,灰压压一片,透着股压抑与死寂。

门前台阶坐着一个身形清瘦的女子,背对着她,穿得和她一样古朴破烂,正手指天空怒骂。

“我警告你,最迟今晚,必须让我穿回现代,否则本总裁将你这老天捅个大窟窿出来!”傅棠愤怒至极。

“那个……”傅央犹豫着开口,“你好。”

一开口,稚嫩的小奶音又令傅央怔了怔。

她不得不面对,她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女娃。

傅棠怒指天空的手顿了顿,猛地回头。

一张五官妖艳美丽,面色却略显蜡黄的脸,目光张扬又嚣张的盯着傅央。

“……你醒了。”

傅棠看着营养不良瘦成柴火棍的小豆丁,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嗯。”傅央犹豫着走到她身边,冷静问道,“我刚才听到你说穿越?”

按理说,她最先问的应该是:这是哪里?

但骤然变小的身体让她升起极其不好的预感。

傅央镇定的小模样,全然不像七八岁的小娃娃。

傅棠见她虽皱着小眉头,但神色还算平静,盯着看了片刻,试探着反问道:

“难道你也是穿越的?”

“……”傅央眉头皱得更紧了,坦白直言道,“嗯,我叫傅央,二十七岁,博士刚毕业。”

傅棠眉目一喜,道:

“不是我一个人穿越成这破烂玩意儿,有人能陪我,我这心里顿时好受了一点。”

傅棠能苦中作乐,傅央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低头,再次审视自己的小身子,满心愁苦。

“我就记得飞机失事,剧烈摇晃,直往下坠,再一睁眼就成了这样,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她苦学多年博士毕业,学了一身本事还没来得及施展,一时难以接受目前的处境。

“我也是飞机失事,莫非我们坐的是同一架飞机?”傅棠惊讶道。

两人对视一眼,把航班一报,好家伙,果真是同一架。

“你说,飞机上其他人会不会和我们一样,也穿越了过来?”傅棠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飞机失事,不可能就她们两个人遇害。

她们能穿越,飞机上的其他人就很有可能也一起穿越了。

“按概率来说,极有可能。”傅央冷静分析着,再问,“这是哪里?”

她希望还是二十一世纪,她只是身体变小了而已,但古老的房屋及摆设以及院子,根本就不像是现代。

“我昨天醒来的,跟隔壁大婶打听清楚了,这里是大周朝,处于农耕封建时代,我们历史上没有的国家。”

“此地是流州府,这一带爆发洪涝灾害,好多人都逃走了。”

傅棠唉声叹气。

这穿越简直是地狱级模式。

要身份没身份,要钱没钱,还赶上自然灾害,马上就要变成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流民了。

“打听?”傅央极为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瘦巴巴的小手指着傅棠,“你没有这具身体……原身的记忆?”

“没有。”傅棠果断摇头,继而反问,“你有原身记忆?”

“我也没有。”傅央摇摇头,在她身旁坐下。

一大一小坐在破院子的破门前,院中的泥土地上坑坑洼洼,退去的洪水留下了一个个小水洼。

此凄凉情景下,两人一时无言,各自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良久后,傅央没话找话的打破沉默。

“也不知我们怎么会穿越到这两人身上。”

傅央没想着能听到答案,她心里想的是,她们可能回不去了。

飞机失事,回去估摸着也是一抹孤魂,还不如现在,至少还活着。

傅棠指着院中半墙高的洪水痕迹,猜测道:

“看这水,我怀疑是洪水淹进来,这母女俩走不了,家里又穷得没东西吃,活活饿死的,她们死了我们就借尸还魂了。”

“母女?”傅央看向艳丽张扬的女子,“我们?”

“隔壁大婶说的,说我们是母女。”傅棠对小脸惊讶的傅央道,“我比你还惊讶,要知道我虽然交过很多男朋友,但我没结过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我比你更惨好不好。”

面对此情此景,傅央自己也郁闷不已,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转移话题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傅棠。”傅棠漫不经心回答完,忽然发现了什么,扭头看向傅央,“我们竟然同姓?你是太师太傅的那个傅吗?”

莫非就是这同姓的缘分,让她们穿越成了母女?

“是。”傅央平静点头,“不知道这对母女原先叫什么。”

“不知道,大婶有叫我名字,但没听清,反正听着不是叫傅棠。”

“我怕暴露也没敢细问,这封建帝制王朝,让别人知道我是穿越的,不属于这个世界,把我当妖孽抓起来火烤怎么办。”傅棠道。

“不敢暴露你先前还喊那么大声?我都听见了,你一直在说穿越,还威胁老天爷要回现代。”傅央疑惑道。

傅棠隐瞒穿越这件事是对的。

封建皇权社会,她们手无缚鸡之力,还处在社会最底层,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一片人都走光了,哪还有人偷听。”傅棠解释道,“昨天洪水刚退一点就卷包袱全跑了,说洪水可能还会涨起来,再不走就没命了。”

“隔壁大婶也走了?”傅央又问。

“走了,昨天走的,就剩我们两个没走了。”傅棠道。

“那我们为什么不走?”傅央立马站起来。

她起得太急,本身又饿到体虚,弄得她眼前直发黑,眩晕片刻才站稳。

“我们也得走,不然等洪水再涨起来,真的又得死一回。”傅央很果断。

虽然穿越成小孩让她很不喜欢,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绝不能轻易丢了。

“这不是事赶事嘛。”傅棠也站了起来,解释道。

“我昨天才醒,刚弄明白这个乱糟糟的世界,想走也不知道走去哪里。而且你躺在床上没醒,她们说你是我女儿,你又还吊着一口气没死,我若丢下你,你铁定活不下去,我岂不成杀人犯了?”

傅央回屋的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傅棠,真诚感谢道:

“谢谢你没丢下我。”

“她们说你是我女儿。”突然多个拖油瓶,傅棠也懵也无奈还愤怒,但还能怎样。

虽然她没有生过娃,可也不能丢下还有一口气的陌生女儿。

“……谢谢娘。”傅央憋了半晌,喊了一声娘。

傅棠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蜡黄小脸蛋,扑哧一声就笑了。

她竟然当娘了。

老天爷真搞笑,真欠揍。

“看来以后我们母女得相依为命了,好在你也是个穿越的成年人,不然能累死我。”

傅棠爽朗一笑,算是接受了有人喊她娘的新身份。

“嗯。”傅央认可了她相依为命的提议,“我们得努力在这异世活下去。”

虽难以接受,但既来之则安之,她们得想办法生存。

“还得活得好!”傅棠一边进屋一边道,“我可是堂堂傅氏大总裁,必须混得风生水起!”

“哪个傅氏?不会是京城傅家吧?”傅央有些心惊的询问。

她在京城上学,对大名鼎鼎的傅氏集团是如雷贯耳,听说傅氏总裁是个极有手腕的大美女,莫非就是眼前这位?

“嗯,我是京城傅家的,你是哪里人?”

傅棠点头,对自己的家世及事业上的成就,倒没有张扬炫耀的姿态。

“岭南人。”傅央道。

果然,这位竟真的是傅氏大总裁,传闻中美艳又嚣张的霸道御姐。

她不止见到了真人……额,不能算真正的真人,估摸着只能算一半真的真人。

总之,她现在成了女霸总的女儿。

这世道真玄乎。

“岭南人很会赚钱的。”傅棠低头看小豆丁,展颜一笑道,“我们娘俩在这异世搞个天下第一富商来当当怎么样?”

“理想是美好的。”傅央看着家徒四壁的破房子,只能叹气,“可现实是……我们可能一分钱都没有。”

“你说对了,昨天我就差把这破屋子翻过来了,的确一个铜板都没有。”傅棠跟着叹气,“别人逃亡,包袱里揣着钱和干粮,我们是钱没有,干粮也没有。”

“那还收拾吗?”傅央看着破烂不堪的小屋,好像也收拾不出来什么。

“不收了,就这样走吧,我们身上穿的破衣服,已经是这屋子里最好的了。”傅棠说完往外走。

“一点吃的都没有了吗?我有点饿。”傅央一步三回头,目光在屋内搜寻着。

她不是有点饿,她是非常饿。

“我也饿,出城去啃树皮吧。我昨天跟大婶讨吃的,大婶也没有,她就教我去城外啃树皮、野草。”傅棠也很无奈。

两人出了院门,举目望去一片苍凉。

地上全是湿哒哒的淤泥,随处可见被洪水冲塌的房屋。

古色古香的街头巷尾空无一人,一个活物都看不到,死寂安静的让人心发慌。

一大一小两人,沿着流民逃亡的足迹,走向自己也不知晓的未知方向。

前途虽不明,但傅棠目标清晰。

必须要搞钱搞事业。

傅央也认为身上没钱行不通,干什么都受阻。

于是赚钱成了两人填饱肚子外的,共同首要目标。

一连数日,两人一边啃着树皮野草流亡,一边商量着怎么赚钱。

傅棠本就是总裁,对于赚钱很在行,她分析着各种能在这个时代赚钱的行业。

衣食住行必不可少,从此处入手不容易亏。

傅央是军科博士,毕业后分配到军工研究所上班,除了军工制造,也知晓不少生活用品的制造方式,能给傅棠的商业王国奠定牢固基础。

一路上,傅棠的嘴就没停过。

傅央时不时点头表示可行,或反驳几句行不通云云。

商讨到最后,傅棠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天下第一富商的绚烂人生。

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肚子却饿得咕咕叫。

“不对。”

饥饿的肚子令傅棠如当头棒喝,她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一点。

“农耕社会本就重农轻商,若背后没人,谁都能上来踩一脚,谁都能把手伸到我们兜里掏钱,我们岂不是白给别人打工?”

本就是商人的傅棠,太明白权势的重要性了。

有钱没权,那就是活脱脱的不会跑的肥肉,谁举着刀都能上来割一块。

“得找个可靠的、当官的,结盟。”傅央想了想,冷静道。

“结盟牢不牢固靠利益维持,但再牢固的结盟也不如靠自己。”傅棠盯着身旁的小豆丁,灵光一闪琢磨了起来。

“傅央,你可是博士高材生,你若去参加科举考试,举人、进士岂不是手到擒来?”

傅棠越想越觉得可行,靠别人,终归不如靠自己人。

她跟傅央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又都是穿越的利益共同体,不论和谁结盟,都不如母女俩携手闯天下牢固。

傅央看着两眼放光的傅棠,心里却不赞同。

“你想想,你若有个功名在身,谁还敢欺负我们母女,我们赚的钱就有保障了,否则就是给别人打白工!”

傅棠越想越可行,已然下定决心要让傅央考科举走仕途。

“科举不让女子参加。”

傅央不忍泼她冷水,但还是得泼。

树荫摇曳的山路上,傅棠大手一挥豪爽道:“简单,你女扮男装。”

“说得轻巧,科举考试可能要脱光光验身的,我一脱全暴露,我们就犯了欺君之罪,立马脑袋搬家。”

傅央不认同,女扮男装考科举太冒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早着呢,届时总能想到办法蒙混过关。”傅棠试图说服她。

“而且你都读到博士了,一身本事不施展出来多浪费,不考科举当官多可惜呀。”

傅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得不说,她一不小心就说到了傅央心里去。

上了二十几年学,还没有大施拳脚报效祖国,结果飞机失事,一睁眼成了异世的落魄流民。

说没遗憾是假的,若什么都不做,读的那么多年书等于白读,傅央着实不甘心。

傅棠见傅央有所动摇,更使劲儿说服她考科举,一张嘴口若悬河,快把傅央夸出花来了。

怂恿得傅央越发心动。

“若考科举,我们的生意可以从造纸业入手,先把纸的价格降下来。”傅央忽然道。

前两日,她们遇到了一个教书先生,他护着一叠纸跟护着命根子一样,嚷嚷着纸贵不能弄丢。

读书用纸多,若价格太高,赚的钱都用来买纸不划算。

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傅棠眨巴眨巴美眸,反应过来她是答应了。

“你真答应女扮男装考科举了?”

傅棠兴奋不已,仿佛身旁还没她胸口高的小娃娃,已经是个耀眼夺目的状元郎了一样。

傅央又深思熟虑一番,这才郑重点头:“嗯。”

虽说冒险,不妨一试,否则真的不甘心。

她下定决心,傅棠便继续想赚钱的事,问道:

“但纸价要怎么降低?难道你会造纸术?”

“我会。”傅央肯定道。

“乖乖。”傅棠惊讶赞叹道,“你怎么连这么古老的技术都会?你博士什么专业的?”

“……”傅央抿了抿小嘴,道,“我是军事学院的。”

“军事学院!傅央你这么牛的吗?军科博士?”傅棠惊呼出声,旋即了然,难怪不告诉她具体专业,“保密手册是吧?我懂。”

“难怪你一脸深沉的严肃样儿,原来是搞军事的。”傅棠啧啧了两声。

傅央:“……”

搞军事的就深沉严肃?

这绝对是刻板印象,她只是比较冷静理智而已。

决意女扮男装的傅央,见流亡路上的其他小男孩头上都扎着两个羊角,她便也将发型扎成总角小儿的模样。

身上的粗布麻衣灰扑扑的不分男女,她仅换了一个发型,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小男童。

一日,两人正闷头赶路,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日光照耀下,一道亮光从傅央脸上一闪而过,她立即止住步伐。

“等等,有刀光。”

傅央拉住傅棠,淡然杏眸紧盯前方。

没多久,制造骚动的人进入视线,是一帮土匪趁乱抢劫。

前方的流民被吓得叫嚷着四处逃窜。

傅棠看着一边抢一边朝她们逼近的土匪,握紧了拳头。

对方十几人,两个人手上有寒光闪闪的大刀,其余人手上的都是镰刀。

估计不是正经土匪,是变成流民的地皮无懒趁火打劫。

“我学过武术,近身搏斗自保应该没问题。”傅棠问傅央,“你军校生肯定也练过的吧?能不能打?”

傅央站在傅棠身边,打量着壮硕魁梧高她至少三倍的土匪,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我现在这副小身板,广播体操能比划两下子。”她道。

军体拳她熟,但这小胳膊小腿的,又饿到没力气,被人拎小鸡仔一样一拎就丢出去了,根本没法打。

傅棠嘴角抽搐,广播体操?

“躲我身后。”她将傅央拉到身后护住。

山路两旁是陡峭山坡,根本爬不上去,往后退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所以两人站在路边没动,警惕的看着步步逼近的土匪。

走在前头的土匪上上下下的打量傅棠几眼,不屑道:

“这娘们比我们还穷,连个包袱都没有,快走,别浪费时间抢她。”

傅央和傅棠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另一名土匪盯着傅棠的脸一个劲儿瞅,回头对肩扛大刀的土匪道:

“大哥,这娘们长得倒是不错,不如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傅央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傅棠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大骂:

压你大爷的寨!

她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对方若没出手,她不想招惹他们。

被称作老大的络腮胡大汉仔细打量傅棠,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是不错,抓回去!”

他干脆利落道。

眨眼间,十几个土匪就围住了傅央和傅棠。

“怎么办?”傅央抓着傅棠袖子,黑黝黝的眼珠子在两把大刀上来回转,小声问,“你打得过他们吗?”

“他们有刀,不好说。”傅棠暗暗握拳防备着。

这十几个土匪不是练家子,趁乱扛把刀耍威风而已,若能夺把刀过来,她是有胜算的。

“围着不动干什么?抓起来啊!”络腮胡大汉喊道。

“我来!”

一土匪举起镰刀就冲向傅棠。

傅棠严阵以待,他冲到一半,却被络腮胡大汉喝斥住:

“停!让你抓不是让你砍!把我夫人砍坏了,我先砍死你。”

“大哥说的是,不能砍。”

两名土匪放下镰刀,张牙舞爪的冲向傅棠。

傅棠眸光锐利,抬起右腿飞踢两脚,竟也将两名土匪踢倒在地。

顷刻间,土匪们愣住了。

傅央也呆住。

傅棠这么厉害的吗?

“没想到我夫人还有两下子,一起上抓住她!”

络腮胡大汉反应过来再次下令。

土匪一窝蜂猛扑上来,傅棠双拳难敌四手。

傅央想帮忙,可她刚伸手,小胳膊就被一个土匪一把拎起。

“小杂种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傅央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拎起她后的下一个动作,是要把她甩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这是存了把她摔死的心思。

她被抓着胳膊肩膀高高举起,还没来得及自救,对方摔砸的动作却突然一顿。

“噗——”

一声利器扎入血肉的闷响,有什么喷射在傅央的小脸上。

她定睛一看,杏眸一下大睁。

一支箭矢从土匪的右侧脖颈进,左边脖子出,他被射了个对穿,脖子两边血流如注,死不瞑目又不明所以的瞪着她。

傅央猛地扭头往左边看。

郁郁葱葱的山道上,一队兵马杀气腾腾的驰骋而来,领头的是一匹黑色骏马。

马背上骑着一个意气风发的银甲少年,双手拉弓搭箭,远远看着就气势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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