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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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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小白眼狼】

即白一愣,随即明白,这该是逸王府长史说的。

他琢磨了一会儿,开口劝慰:“郎君,那是陛下赐婚,不管叶二姑娘愿不愿意,都得领旨。”

周淮霖声音有些哑:“我知道,我只是……”

周淮霖的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即白打量周淮霖的神色,揣摩一番他的心思,斟酌着措辞劝说:“小的知道您还舍不得,可郎君,叶二姑娘早晚要另嫁他人的,逸王府那边的婚事也说定了,您还是当断则断为好。”

周淮霖一脸苦笑。

他也想断的。

主仆二人沉默良久,周淮霖长长呼出一口气:“是,宸王今日去成安侯府提了亲,又陪她启程去了徽州,这个时辰,想必他们已经出了城。”

“这么快。”即白震惊,又问:“郎君,您说这门婚事会不会是逸王府为了让您断了念想,在背后牵的线?”

周淮霖嗤笑一声:“逸王还没有那个本事。”

即白一想也是,逸王那个欺软怕硬的酒囊饭袋,也就只敢仗势逼迫他们周家这种落魄寒门。

他点头:“也是,宸王连陛下的赐婚都敢拒绝,又岂会被逸王拿捏。”

说罢叹了口气:“若是老太爷还做着丞相,逸王也万不敢如此对待咱们周府。”

周淮霖摇头,眼神闪过一抹狠意:“不,怪只怪我无能,手中没有权势,才由得他人欺到头上。”

二人再次沉默。

片刻,即白又问:“郎君,宸王陪着叶二姑娘去了徽州,那小的还要去吗?”

周淮霖没有迟疑:“你还是过去瞧瞧。最近南边动荡,宸王走得这般急,许是借此由头去办差,兴许无瑕顾及到她。”

即白又问:“那若是若宸王出手呢?”

周淮霖沉默一瞬,说:“那你便不用理会。”

即白应是:“那小的这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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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茉初一行人急着赶路,行至深夜,才赶到驿站落脚。

早有宸王府的侍卫快马加鞭先行一步来通知,等众人到时,饭菜热水已经备好。

郁乘渊带着叶茉初上了二楼,在房间里用了膳,随后郁乘渊回了隔壁房间,叶茉初主仆三人洗漱过后,赶紧歇下。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将亮,便又整装出发。

接下来的日子,叶茉初一直和郁乘渊同乘,两人除了晚上在驿站或客栈歇息,其他时间全都待在那说宽敞却也不甚宽敞的车厢内。

郁乘渊见叶茉初在他面前很是拘谨,便时不时说一些两人小时候的事,说到有趣之处,叶茉初常被他逗笑。

就这样,因为长大和分离而带来的陌生感渐渐淡去,叶茉初慢慢找回小时候在郁乘渊面前的轻松。

再次熟络起来后,叶茉初和郁乘渊说起话来就随意了些。

这一日,她坐在郁乘渊对面,吃着他给她剥的核桃,叹了口气:“承渊哥哥,为了帮我,你这次可是吃了大亏了。”

郁乘渊捏碎一个核桃,挑出里面的果仁,放到叶茉初面前的荷叶盘里,笑问:“何来吃亏一说?”

叶茉初替他犯愁:“你都搭上终身大事了啊。”

见她一张小脸皱巴成个包子,郁乘渊不禁莞尔:“不至于。”

叶茉初见他还笑,以过来人的口吻老气横秋道:“怎么不至于,等回头你遇到心悦的女子,你就该后悔了。”

郁乘渊目光深深望着她,嘴角噙着笑:“不会。”

叶茉初真心为他担忧,语气郑重道:“承渊哥哥,等你往后遇到了,一定要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向陛下请旨退婚。你这么帮我,我必定不会耽误你的。”

说着,又发起愁来:“只是不知道,到时候陛下会不会答应。”

这一番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话,直接把郁乘渊气笑了。

他早就知道,小姑娘心里没他。

可又想着,他有权有势,长得也不差,她多少该对嫁他这事带着些欢喜才是。

可哪成想,这才定亲几日,她就在琢磨要把他给退回去了。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

郁乘渊心中郁结,屈指在小姑娘脑门上敲了一下,扔下核桃,起身下车骑马去了。

无缘无故突然挨打,叶茉初哎呀一声,忙捂住脑门瞪向郁乘渊,可那男人眨眼就消失在门口。

叶茉初满头雾水,挪到车门口,将车门推开个缝,小声问:“闲云,你家殿下怎么总是突然生气的?”

闲云挠头,困惑道:“有吗?殿下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嘛。”

得,闲云还和以前一样,仍旧是个糊涂的。

叶茉初叹气,关上门,坐回去。

以前,郁乘渊在她面前,一直都是笑着的,哪怕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和她说明缘由,总之,从来没有像这般阴晴不定过。

可自从去年他从边关回来,来见她那回开始,他就变了,变得喜怒无常了。

那回他来看她,是两人分别几年后第一回见,她特别高兴。

只是不知为何,两人一见面,郁乘渊就愣住了,呆呆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她在他眼前挥手,他才回神。

但看得出,郁乘渊心情很好。

他笑着说,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不见,她竟然长这么大了。

还说,早知道她是大姑娘了,就该买些不一样的礼物。

他还想把特意从边关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拿回去,说改天再重新送一份礼物来,她没让,抢了过去。

几年未见,两人都变了模样,但两人说说笑笑,她丝毫不觉得陌生。

她格外开心,像小时候那样,把自己那几年发生的大事小情说给郁乘渊听。

他看着她,静静听着,面上一直挂着愉悦的笑。

直到她说起她定了亲,他突然变脸,一张好看的脸瞬间阴云密布,深邃的眸子裹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似有怒意,又似有杀意。

那是她头一回意识到,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任由她往他身上爬的承渊哥哥,而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势滔天杀伐果断的宸王。

当时她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到,神情有些恍惚,只记得他问了她什么,但具体问了什么,她却是过耳不闻,完全记不起来了,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答的。

她只记得,他当时黑着脸猛地站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那架势,像是要打她。

她想起小时候顽皮偷偷点燃炮仗堆,差点将自己炸飞,他将她按在腿上,狠狠拍了她几巴掌。

一想到多年前那毫不留情的几巴掌,她仍旧心有余悸,吓得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死死抓住扶手,打定主意,死活不起来挨打。

可他只垂眸看了她一会儿,转身便走了,连她给他准备的礼物都忘了拿。

那日他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来找过她。

两人后来倒是偶然在街上遇到过几回,可他总是黑着一张脸,她只远远和他行了个礼,就赶紧走了,没敢过去打招呼。

就连那回她在街上差点儿滑到,他不知突然从哪冒出来将他扶住,她跟他道谢,他也是沉着一张脸,将她扶稳后,转身就走了,连句话都没说。

她本来是想问问他怎么了的,可见他那避之不及的样子,也就打消了念头。

他那架势,明摆着就是要和她断绝来往,她又何必硬往上凑。

为了这事,她好生烦闷了一阵子。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更弄不明白小时候那么多年的交情,怎么长大之后,说绝交,立马就能绝交的。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难过了一阵子,也就不再去想。

所以当初得知阿姐出事,她并没有找他,而是找了周淮霖,一是她已经和周淮霖定亲,不好越过他,去找其他男人帮忙。

再就是,那时她和郁乘渊,已经一年多没说过话了。她觉得,两个人大概会老死不相往来了,她怎好去找他。

只是后来和周淮霖的婚事发生变故,她没有更合适的办法帮阿姐,这才写了信,让宁泰送到他府上。

当时他不在府上,也没看到她的信,应该不知道她的事才对。

只是不知他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庄子上,随后送她回府,又跟陛下请旨赐婚,如今又陪她去徽州。

他的和好,就像当初绝交一样,来得猝不及防。

他的态度,大起大落,她十分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好在,他如今除了偶尔抽风,突然生个小气,下车去跑一阵马外,相处起来,倒是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这让她轻松不少。

叶茉初正东想西想神游天外,郁乘渊就回来了,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随后拿过装核桃的盒子,继续剥核桃。

叶茉初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承渊哥哥,你方才为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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