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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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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初月莫名又染上了风寒。

听闻是某夜入睡之时,丫鬟们忘记关窗,待第二日清晨发现窗门大开,内室寒风倒灌,如坠冰窟。

据丫鬟们回忆,当时她们进门时,杜初月只着单衣坐于床间,正望着那大开的窗户沉思。

自她病后,元昇不改先前殷情,每日看望不说,珍味补品频繁往步幽阁里送。

这日见她精神头好些,元昇便提议道:“今夜未设宵禁,你日日躺在这床间,不如随孤出府走动走动,病也能好得更快。”

彼时杜初月刚喝完苦药,又接过他递过来的蜜饯,见他说这话时一脸真诚,好似真的满腹深情。

杜初月含下蜜饯,“就依世子。”

是夜,元昇早早地来到步幽阁,推门而入时,看见紫檀正在为杜初月穿戴衣物。

这衣物是为她出门特意准备的,是纯白厚重的狐毛斗篷。

杜初月因为生病,脸蛋又瘦了些,如今被那白色的狐毛裹住,看着只有巴掌大小,似乎轻易就能捏碎。

斗篷似乎还不够,紫檀又要为她添上一副绒毛抹额,杜初月用厚重的鼻音推拒道:“别再添了,快走不动道了。”

紫檀抱怨说:“娘子并未痊愈就要随人上街,上街还不带着奴,要是病倒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原来她今日随他出门并不打算带这一直护卫在身边的紫檀。

这时又听杜初月道:“世子身边已有足够多的奴仆,我再带着你们岂非招摇过市,都怪我平日把你们宠坏了,不分场合的多话。”

听到这,元昇走了进去,屋中的主仆这才注意到这边。

他吩咐阿非道:“拿来。”

阿非响亮地应了一声,捧着一个雕工精美假山形状的铜制手炉献给杜初月。

“世子殿下早就考虑到娘子尚在病中,特地让小人准备的。”他挤兑紫檀道:“娘子随世子出门,自然有奴全程照应着娘子,不会出差错。”

紫檀哼一声,但到底介于杜初月没有发话让她同行,没有底气与阿非争辩。

阿非得意忘形,笑呵呵地朝杜初月说道:“这铜手炉原是一对,奴今日都取了来,娘子与咱们世子一人一个。”

“阿非,皮又痒了?”

元昇看向杜初月,忽然烦道:“你若实在不适,咱们也可改日再出去。”

杜初月摇头道:“无碍的,咱们走吧。”

他们这就出了王府,一路乘马车来到栖月街。

今日初一,是城中南门寺讲席之日,本朝礼佛之人甚多,即便到了夜里,街上依旧热闹非凡,堪比重阳。

两人被人群挤得很近,杜初月一直神色恹恹,没走几步路脸上便泛着病色的红,半点不像上次来这时那样活泼。

元昇见不远处有卖花灯的小贩,是她上次特意驻足观看过的,于是让阿非使唤小贩到了跟前。

“挑一只。”

他抬抬下巴道。

花灯明晃晃的,形状皆是乖巧可人,杜初月望一眼,从花灯之中选中只鲤鱼花灯。

元昇让阿非掏了几枚银钱付给小贩,“不用找了。”

那小贩喜笑颜开,恭维道:“多谢郎君,郎君待夫人可真好。”

听见这话,元昇面色一变,小贩敏感地察觉到,暗想自己该是说错话,赶忙赔着笑脸一溜烟跑了。

元昇只当这茬没发生,问杜初月:“现在感觉如何?”

“有些头重。”

她如实说,接着手上一热,是元昇伸手拉住了她。

他带着她远离人群,拐进一条小巷,那巷子极窄,光线微弱,街道两边都是灰砖砌成的院墙。

因为今日出门没带紫檀,身后都是元昇的护从,杜初月抬头望了望那些院墙后的人家,未见异样。

从巷子里出来发现临近有条小河,河边稀稀拉拉坐着些酒客和游人,元昇引着她来到河边茶肆,这茶肆只简单搭了个凉棚,四面通风,棚下客桌不多。

杜初月望了眼河道,河面上静悄悄的。

护从拿了些银钱将茶肆里原有的客人都屏退,他二人这才进去,寻了靠近河边的木桌坐下。

元昇砌了杯热茶给她,“现在气可顺些?”

杜初月点头,“好些,多谢世子。”

夜风袭过,秋风甚凉,元昇将位置换到她旁边,这样四周风势不知不觉弱了些许。

他瞥她,“你身子这么差,那日庾仙儿邀你赴宴,你明知有猫腻为何还要去?”

杜初月如实回答:“庾二娘子对小女入住王府之事有气,若是不去,他日不知又会找什么缘由为难。”

“既然去了,那捶丸之时又为何相让?”

杜初月不语,没想到竟然被元昇识破了当日之事。

在很小的时候,“杜初月”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捶丸斗草如同家常便饭,她幼时没有丝毫谦让之心,常常惹得与她斗技的幼弟输得痛哭流涕,跑到长辈面前告状。

那时那位长辈是天底下身份第二尊贵的人,他没有责怪,反而抱起她说:“阿忆这样厉害,今后可要保护阿弟啊。”

那场巨变之后,她没有机会再行玩乐之事,每日陪伴左右的只有满桌的谋书案牍。

“小女说过,小女初来雍州,万事需小心谨慎。”杜初月抬起头来看向元昇,“世子呢,那日为何不救庾二娘子?”

身为他的未婚妻,她却问为什么不救庾二娘子。

元昇笑笑说:“你在,孤总不可能舍下你去救别的女子。”

杜初月但笑不语。

真真假假,似虚似实,若是较真戳破倒显没趣,她不经意瞥见桌上的鲤鱼花灯,正如如此良夜,若是没有那些图谋,当是最为温柔之时。

变故只在一瞬之间。

忽听哗啦一声,河水里突然腾地窜出几名容貌凶狠的大汉,个个手持弯刀,直冲杜初月而来。

“小心。”

元昇立刻拉着杜初月步步后退,护从们拔刀直迎刺客而去,刀剑相接,银光四溢,武器砍中骨肉发出头皮发麻的声音,血溅十尺,如同泼墨般。

这群人的武功比不上世子护从,几十招过后便已捉襟见肘,就算拼尽全力到了杜初月跟前,也立马被元昇用短剑割断咽喉。

元昇吩咐道:“留活口!”

护从们听命将这些刺客大汉制服住,架刀在他们脖子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见他们不出声,想要用刑,却见这些人的脸接连变得青紫,继而直直倒地而亡。

元昇亲自上前撬开他们的嘴,原来都咬破了嘴里的毒物。

他起身,大发雷霆,“一群废物!”

他叫护从围在四周,保护着现场,扶着杜初月到条干净的长凳上坐下,不久庾闻谨的鹰卫以及夜里巡逻的警卫悉数赶到。

庾闻谨粗粗检查完刺客们的尸体,扫眼杜初月,“世子和杜娘子可有事?”

元昇阴侧侧地说:“孤并非雍州新主,孤和身边人的安危不劳庾小将军过问。”

若今夜有鹰卫在场定是要先检查环境,定不会不让潜伏的刺客有可乘之机,元昇和杜初月也不会受到惊吓。

所以庾闻谨没做反驳,“听护从们说,今夜的刺客是冲着杜娘子而来,对于他们的身份杜娘子可有头绪?”

只见杜初月安静地依偎在元昇怀里,一个字也不愿吐露,好像除了元昇谁都不信任。

庾闻谨一默,“此事已传回雍王府,杜娘子有什么话可以和老夫人讲。”

“既然如此,这里便交给你,定要替孤查清他们的身份。”

元昇携杜初月回到了马车上,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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