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1 / 1）

丞相夫人听到谢婉的话，被引得阵阵摇头发笑，这父女俩，一个比一个会讨她欢喜的。

谢婉用完膳就回到四季苑，把时间留给她爹爹娘亲了，她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娘亲说的那句“子煜凯旋而归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到萧衍时她的嘴角一直在上扬。

夏晴从苑外抱着谢婉今晚宴会的衣服，抬眼便看见谢婉脸上的压抑不住的笑意，故而开口问：“小姐在想什么？脸上都藏不住笑了。”

谢婉踢着石子走到亭下，然后又用手支着脑袋眼神飘渺：“子煜哥哥要回来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毕竟我们都三年未曾见过面了，只有少数的书信提及。”

夏晴倒了杯茉莉花茶给谢婉，想了想后道：“小姐比之三年前变化不小，但还是和从前很像的，萧大公子不会记不得小姐的，小姐放心好了。小姐尝尝，今儿用雨后露水泡的，别有一番滋味，秋意忙活了一早上呢。”

谢婉抿了一口茉莉花茶，又看了看四周：“那是，也罢，今晚就能瞅见了。秋意呢？”

“秋意去给小姐今晚要穿的衣服熏香了。”

“让秋意别忙活了，左右不过是家宴，来的都是熟人.”

“是，小姐。”

夏晴看着小姐，觉得小姐的容貌没什么变化的，从前像个小精灵似的眼神炯炯有神，脸蛋有些小肉，笑起来两个梨涡好看得紧，如今抽条了不少，五官看起来显得更精致了。

谢婉不知道夏晴在打量着她的容貌，她只知道她困意来袭，眼睛开始有些失神。

谢婉挣扎了几下，觉得要不还是歇会算了，反正也无事可忙，便直接靠在亭下的塌上，用手抽掉了头上的簪子，闭眼小憩。

夏晴见状，朝暗卫的方向看了一眼，便退下寻秋意去了……

“秋意，小姐说不用忙活了，歇会儿吧。”夏晴寻到秋意，拍了拍凳子道。

“好，你怎么过来了，小姐那边不用服侍了吗？”秋意将衣服叠好后，走到夏晴旁边坐着。

“小姐睡着了，我就过来找你了，听说今晚的晚宴萧大公子也会来。”

秋意脸带疑惑：“萧大公子？不是萧小公子？”

夏晴点头：“是萧大公子，听说凯旋归来了，明儿还有他的凯旋宴。”

“啊～那暗一和暗二应该也回来了，他们跟着萧大公子三年，功夫应该好不少啊！”

夏晴笑道：“暗二到暗十可等着他们两个回来交手呢，三年前战败，如今终于可以一洗前耻了。”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三年前打不过，现如今更是不可能打过了。”秋意有些幸灾乐祸，三年前小姐选人跟着萧大公子去边关当作历练，唯有暗一暗二勉强过关，其余八个都被刷下来，无法一同前去。

“倒是有点想他们了……”

“我也是，一别三年。”

夏晴秋意和暗一暗二都是同一时间带到谢婉身边的，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情谊不止共同侍奉谢婉的份。

……

夜幕降临，皎月开始爬上树梢，丞相夫人的生辰晚宴坐落在丞相府的花园里，宴会规模不大，被邀人的来头却极大。

谢婉一袭鹅黄色衣裙，此时正站在丞相府的大门前迎客。说是迎客，谢允之哪里舍得，谢婉亲自在这里等，不过是方蕴半刻钟前就差了小厮来寻她，说要是在门口看不见她，她便不进来了！

于是便有了谢婉现在这幅装模扮乖的模样。

谢婉琉璃般纯净的眼眸看着方家众人走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随机轻轻俯身见过长辈。

方夫人眼神打量着谢婉，又撇了一眼方蕴开口道：“婉婉出落得越发好了，气质极佳，规矩也学得极好，我得向你母亲好好讨教讨教，省的我看见这皮猴儿就来气！”

“母亲！快走吧！赶紧给谢伯母祝贺去，我可是带了我亲手做玫瑰乳酥呢！”

方蕴眉毛一跳，一脸赔笑地怂恿着她母亲快走，可别在这么多人前数落她，她的脸皮还没修炼到家呢，怪丢人的。

丞相府门前车水马龙，谢婉看着她爹爹手都没拱完礼又再来一次，来完一家又一家的，可累得慌，心中有些心疼她爹又有些想发笑，隔空与她爹打了个眼色，就领着方蕴她们去寻娘亲。

丞相夫人在一众的世家夫人里显得尤为少女，岁月似乎格外疼爱她，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正笑意盈盈地在与旁人交谈。

“娘亲，小蕴儿和伯母来了。”谢婉看到她娘亲，连忙就上前挽着。

“婉婉的美丽动人娘亲，小蕴儿亲手做了玫瑰乳酥，恭贺夫人生辰快乐，永葆青春！”方蕴双手捧着玫瑰乳酥甜甜地祝贺道。

丞相夫人待方蕴也是极好的，从前有个什么委屈方蕴就来找谢婉哭诉，夫人知道了也会过来谢婉的苑里安慰她，又给她做很多好吃的，方蕴是真心喜欢夫人。

“哈哈哈哈哈哈，这方家的姑娘真有趣儿。”

“可不嘛，长的俏皮可爱，嘴巴还甜。”

“这礼物可送到丞相夫人心坎上了。”

丞相夫人听到方蕴的话笑得更开怀了，方蕴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情开朗乐观，嘴还特别甜，回回都哄的她很开心。

方蕴话音一落，周围便响起各家夫人的笑声和夸赞声，听的方夫人都不好意思笑道：“别别别，可别夸这个皮猴儿了，我看婉婉这样的才好！”

丞相夫人掩嘴笑道：“小蕴儿真乖。”又搭了搭方夫人的手：“好姐姐，你还不知道这两个鬼灵精！就没有一刻闲的下来的，你们两个自己去玩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这些妇人闲话家常了！”

“好的娘亲。”

“好的夫人。”

两人听到丞相夫人的话都松了一口气，赶紧溜了。

谢婉拉着方蕴的手到位置坐下，眼神和语气都是凉飕飕的：“说吧！怎么非得我出来接你？”

方蕴摸了摸鼻子，直接抱上谢婉的手臂，尬笑道：“这不是和陆知州那个狗打赌么，他说你肯定不会出来迎客，我就说你肯定会来门口接我，输的那个人后天百花楼请客，所以……”

“皇后娘娘到！”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整个宴会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脸上写满了疑惑，怎么没有听说皇后娘娘要来？

随即一波接一波的“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交错响起。

只见远处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身着繁琐的宫装，浑身散发着属于天家的威压，漫步走进宴会，后面还跟着八个宫女手托着贺礼。

“免礼，本宫只是来祝贺家妹生辰的，大家都不必拘礼。”皇后走上主席坐下，摆了摆手后道。

“这是镇南王府的大公子萧衍，昨日凯旋而归，天子还未来得及昭告天下，恰逢家妹生辰便让本宫带着来给大家认认人，省的一别三年，认不出来了。”

萧衍身形修长，比之三年前身上多了一股稳重的气息，他的音量不高，吐字清晰，俯身微拱手：“边关少将军，萧衍。”

周身微风在他说话的那一刻好似凝结，他自带来的肃杀之气瞬间蔓延整个宴会，好半响，都无人出声。

谢婉随着声音望去，萧衍身着暗黑色长袍，仔细看去领口和下摆都绣了银丝花纹，乌黑的头发束起以紫玉鎏金冠固定，皮肤白皙细腻，边关三年丝毫没将肤色变深，变粗糙。

他的眼瞳漆黑，下颌线分明，拱手作礼的手指根根纤长，骨节分明，但看起来并不柔弱，反而让人觉得这手暗含了巨大的力量，边关的风沙似乎也特别厚待他，竟让他更甚从前了。

萧衍察觉到打量的视线，掀了掀眼皮朝打量的视线望去，一下就精准捕捉到谢婉。

虽一别三年，但这可是谢婉啊。

萧衍的嘴角瞬间挂上了一抹笑，眼里的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无声地做着口型：“婉婉。”

霎那间，谢婉感觉宴会里的肃杀之气瞬没，取而代之的是百花齐放后的和煦春风，萧衍还如从前邻家哥哥般让她觉得温柔至极……

宴会行至过半，谢婉等人已经开始坐不住了，环绕四周，每个人都在攀谈，没人留意到他们，便互相使了个眼神，偷摸着往后花园溜。

几人一到后花园，萧言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哎！可把我憋坏了！我旁边坐着我哥，他也不说话，我跟他说十句，就回我一句嗯。”

“呵呵，子渊能坐到宴会过半，属实不易。”陆知州打趣道。

“哎！子渊，萧衍哥哥回来了，你怎么也不通风报信一下啊，害得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方蕴拍了拍子渊的肩膀又问道，“萧衍哥哥这也长的太好了吧，子渊，你这京都第一公子怕是要下位了！哈哈哈！”

“这有什么，反正都是我镇南王府的，不亏不亏！”萧言一脸无所谓，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谢婉问道：“婉婉，我刚刚可是看见你和我哥互通眼神了啊！快说说，怎么回事，速速如实道来！”

谢婉原本还沉浸在萧衍的模样上，猛然听到萧言的打趣，抬头神色有些疑惑：“什么怎么回事？我也是宴会上才看到子煜哥哥的，我只是想看看子煜哥哥跟三年前有何不同罢了。”

话锋一转，谢婉有些不好意思笑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子煜哥哥这次回来，身上那股子野劲儿倒是藏起来了不少，不像从前般张扬了，与那一身有意无意散发出来的杀气倒是很搭，与话本子上描述的少年将军很像，瞧着嘛，样貌气质更甚从前，我倒是挺喜欢的！”

方蕴笑呵呵地点了点谢婉的额头：“得了吧婉婉，萧衍哥哥你都敢打趣，我虽然觉得萧衍哥哥确实很出挑，但你说让我选他做夫君，我可是慎得慌，但刚刚我瞧在场的女眷，那眼睛都快黏在萧衍哥哥身上了。”

偏头又朝萧言开玩笑：“子渊府里的门槛，怕是要修了咯～”

“不不不，今日后，就是将军府的门槛要修了！”萧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甚至还想看戏，他觉得萧衍的脸色到时候一定很好看。

“哈哈哈哈。婉婉与小蕴儿的话要是放出去，估计要被口水淹死，咱们京都四纨绔后天百花楼一聚不？”陆知州听到方蕴对萧衍没兴趣放了心，随即趁势相邀喝酒作乐。

“去去去，怎么不去，陆大公子请客，我得喝上两壶百花醉才行！”好不容易逮着陆知州，方蕴怎么可能放过他。

“好啊，听说百花楼来了位清倌陪酒，只看心情不看人呢。”萧言随口一出的话，惹的几人纷纷用猜疑的眼神看着他，他连忙解释，几人心里清楚，嘴上偏偏要拿他取笑。

“我倒是想看子煜哥哥多一点！”

谢婉话一落下，原本成为焦点的萧言变成了她，她略微有些尴尬地干笑：“呵呵呵……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行啊，多大点事，到时我叫上我哥一道去，只是不知后日他有空否。”萧言打定主意非要将萧衍带上，给谢婉好好瞧一瞧。

月挂高空，宴会开始散席，萧言他们起身离开，约定好后天百花楼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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