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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逃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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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姜独自归了东宫。

他给怀珠排了戏赔礼,又把她从白家引到集贤楼,本打定主意跟她和好,然后带她回东宫。如今两件事只办到一件,和好虽和好了,却没顺利把她带回来。

都怪她那碍事弟弟。

书房内,陆令姜在绢素上摹了会儿前朝书法,澄心定虑,抬首一看恰好过了两炷香的光景。室外静谧落雪,室内熏香袅袅,半晌他遥感眼皮饧涩,紫毫笔还执在右手,左手撑颐竟堕入梦中。

梦中,仿佛恍恍惚惚又回到了春和景明别院,见到了那个白衣姑娘。

这回他看清楚了,她确实是怀珠。

只见她在窗棂前细心地雕着观音坠,时不时揉揉眼睛,好像很酸疼。

他靠近,想说怀珠别雕了,快快休息一下吧,梦中人却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画面一转,来到一个昏暗的密室内,四周竖着铁栅,似是监牢。

“太子哥哥呢,我要见太子哥哥。”

周遭声音模糊,听不清外人说了什么,但很尖锐很刺耳。

见片刻后她含泪摇头,似难以置信,执著说:“……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随即她站在高高的条凳上,房梁悬挂着一根刺眼的白绫,打成了一个死结。

陆令姜一急,失声道:“别!”

冲上前去想把她抢下来。

却晚了,见她哐当一声踢倒了凳子。

……

陆令姜猝然惊醒,口干舌燥,虚汗溽热了白绸寝衣,心悸不已。

又做那个噩梦了。

最近怪梦频频,总梦见怀珠有难,似预示着什么一样。他又缓了好半晌,麻木怔忡的精神才渐渐从幻境中抽离出来。

开窗通风,昨夜下雪了,银装素裹,亭台楼阁覆着一层白毯子,袅袅雪雾。

陆令姜深深一呼吸,雪的清凉潮气透过肺腑,减缓了头脑尖锐的疼痛。

不行。

放怀珠在外面总是心神难宁,得赶紧把她接回来才行。

他思量着,三日肯定是等不了了,莫如等黄昏雪势稍缓些,便去白家将她接回来,把她放回自己身边。

陆令姜敛了敛神色,唤下人进来更衣束发。

上午,两位朝中阁老和他论了论徭役和赋税的辩题,虚度了几个时辰的光阴。

下午,恰盛少暄有事要他盖个戳子,两人便共同坐下,一边赏雪,一边对弈。

盛少暄道:“几日未见殿下,怎么感觉您精神一直恍惚着呢,心不在焉的。”

陆令姜道:“失眠多梦。”

盛少暄存了几分看笑话的心思:“白小观音跟您闹气,您失魂落魄至此?”

陆令姜抿口茶:“跟她有何关系。”

盛少暄道:“有进展?”

陆令姜简单提了下这些日的事。

“天,她竟抱着腰求你?”

盛少暄啧啧,“我以为白小观音多清高,原来她要的也是位份。你别忘了你还答应了皇后娘娘向晏家赔礼,怎能把太子妃之位交到不相干的人手中。”

陆令姜弯弯唇,平平常常道:“她不是不相干的人,她和我的关系人人皆知。她一痴情的姑娘,是真心喜欢我。我今晚去接她回来,以后不闹了,跟她踏踏实实过日子。”

盛少暄调侃:“太子殿下也会跟女人踏踏实实过?不是玩玩了?”

陆令姜笑:“胡说什么,当初本就是一句戏言。那夜她太紧张……调情用的。”

盛少暄懂了,长长哦了声。

陆令姜思量片刻,又提点道:“等她来到东宫,万一见面你们嘴上可得有点把门的。胆敢欺负了她,必定饶不了你们。”

“这就护着了?”

盛少暄挢舌,“殿下也太重色轻友了,那我以后岂不开始叫嫂嫂了?晏姑娘痴恋你那么多年得哭死。”

陆令姜微笑,轻飘飘的有些得意忘形。棋局也没心思下,索性丢了。

信然执了手边一书卷翻来翻去,一副深陷热恋的状态:“别。我私下窃窃唤她的,她脸皮薄,你们乱聒噪非得吓坏了她不可。”

盛少暄齿然,多少听出太子有些炫耀的意味,谁让临邑第一美女偏偏喜欢太子呢,搁谁谁都得得意。

“要说,殿下您心也够大的,敢把那么漂亮一小美女放外面那么久,多少豺狼虎豹觊觎着呢,您也不怕她跑了。”

陆令姜挑了挑眉梢儿,懒洋洋地倚着屏风,对这种无理的说法表示费解:“跑?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说什么梦话呢。”

盛少暄道:“自然是和情郎跑。爱慕他的人可不少,大理寺的许大人,石家的公子哥儿们……”

陆令姜被娱乐到了,莞尔摇摇头。

她喜欢的人是他,她亲口说的。

“得。我也不在这儿煞风景了。”

盛少暄扔了黑棋子,“一会儿和您同去白家,就当给你二位的姻缘当个见证人。”

陆令姜随口答应了,撑伞去雪地里透气,东宫下人早扫出一条小径来。

雪天冻人,接怀珠的马车是双层保暖的,其上放好了汤婆子和小火炉。

他又去水木阆苑转了一圈,看看布置得如何——那是他在东宫精挑细选出的一处宫院,春可听泉水潺湲,秋可赏水木泠瑟,冬暖夏凉,景色惬意宜人。

篱笆圈里有花匠精心栽培的素馨、夜合,她爱风雅,设有茶寮、琴室;她爱礼佛,他便破了那东宫不供佛的旧例,也为她设了佛堂。

处处得体,绝无差错。

她第一次进东宫,总要留下好印象。

抬手接雪,六芒花凉凉融在掌心里。

他的心情也似这乱纷纷的碎玉琼沫一样,盼着雪快些停,黄昏快些到。

……

未时日昳时分,雪才终于缓了。

天色已甚晚甚晚,北风吹雁,浓墨滃染着上空,飘着一层阴郁压抑的黑青色。

陆令姜换身月白襕袍和氅衣,临走前想起莲生大师的告诫,对着观音像上了三炷香。结果不吉利,左高右矮中最低,乃是一记象征恶事的难香。

他蹙了蹙眉,也没放在心上。

墙角,静静悬着促成他和怀珠两姓姻缘的那幅《鱼篮观音图》。

盛景舟也去看热闹,两人各自骑马,铁蹄溅雪,银鬣乘风,好不畅快。

路上,陆令姜唇角一直情不自禁漾着笑,那种接心上人回家的感觉,令浑身血液流畅,四肢百骸流淌着快意。

耳畔不断回荡着昨日怀珠那番深情款款的表白,他和她闹了这么久的龃龉,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次一定要把莲生大师的事说出来,告诉她眼睛有救了,她必然欢喜无限。

至白家,白老爷出门恭候。问起怀珠,怀珠却出门去了。太子殿下此番造访突然,否则就叫怀珠好好留在家里了。

陆令姜微有失望:“如此大雪,去哪儿了?”

白老爷道:“她说是去城外娲皇庙求姻缘签,怀安也同去了,走的时候还未下雪。不过殿下放心,家丁和丫鬟都跟着,马车和伞也备着,下起雪来也无碍,您请入内稍事休息。”

陆令姜点点头,他肩头满是雪渍,洇湿一片片暗花,整理一下仪表也好。

白揽玉奉上一盏热滚滚的龙井茶,陆令姜百无聊赖地品着,水汽蒸腾,神思缥缈,又思量着一会见到她,该说些什么。

盛少暄和白揽玉几个年轻公子哥儿打起雪仗来,又投壶、比箭,兴高采烈,瑞雪兆丰年,一派其乐融融。

如此赏心悦事,若在平时陆令姜定然也会加入,今日他却心事重重,只会在房檐下盯着一点点暗下来的天色。

等了许久,茶喝完了。

袍带上雪渍暖干了。

雪仗打完了,箭投完了。

天色也完完全全地暗了。

而怀珠却还没回来。

陆令姜由忐忑激动渐渐变得冷静,唇角的笑意也袍角上的雪渍,渐渐蒸干了。

白老爷也开始慌张起来,支支吾吾说:“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雨天路滑,马车一时坏了也是有的。

陆令姜起身。

白老爷暗道了句要命,赶忙招呼了白揽玉,命人立即去寻找。

恰在此时护送怀珠的轿夫慌慌张张跑过来,灰头土脸,语无伦次道:“老爷,不不,不好了……四小姐消失了,小人们在娲皇庙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都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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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史书记载,主母是琅琊王氏贵女,

当时朝廷一半官员都系王氏栽培,家族鼎盛,

主母生来高贵,更是家族第一美人

立储君之时,王氏选择和郎令仪合作,

扶持他为第一权臣

主母也在最好的年华里,义无反顾嫁给了家主,

陪他从籍籍无名到位极人臣

主母没有父辈那么大野心,

婚姻只求夫妻和睦、共挽鹿车

然多年来,家主对待主母冷漠如冰,夫妻关系只能勉强维持,主母亦无所出

后家主下江南,邂逅一扬州瘦马

瘦马长得漂亮,天生媚态,最后勾引男人

她被送给县令当小妾,是家主救了她,

有幸服侍过家主两次,已然身怀有孕。

瘦马跪在主母面前,奉上妾室茶,

“奴婢和家主两情相悦,只愿侍奉家主,求主母成全”“若主母不肯收留,奴婢唯有带着孩儿流落街头。”

她不过盈盈十八,

而主母二十有五,已人老珠黄了

主母沉思往事,明白自己多年和家主相敬如冰,非是家主不懂温柔,他只是看不上她这正妻

正妻,本来政治联姻的工具。

他只想凭王氏之力青云直上罢了,用罢便丢

主母被这对男女气得生病,积劳成疾,

死在家主位极人臣的那一年

病死时雪花飞舞,红梅盛放。

重生一世,她回到最无忧无虑的时刻,

追风,骑马,逗鸟儿。

家中有好几位爱她护她的哥哥,鼎盛的家族,可以让她重新选择

春阳灿烂下,前世定情的地方,

她当着郎令仪的面和家中长辈说,要转嫁大理寺少卿的儿子

前世那位稳坐钓鱼台的家主终于找到她,

晦暗,冰冷地握住她的手腕。

湉湉,你再说一遍,你要嫁给谁?

她扬扬脖子,坚定回答

她可以陪他从一介籍籍无名到位极人臣,

那也得是她愿意。

如果她不愿意呢?

听着郎令仪,是我踹你,我不要你了。

*架空仿魏晋南北朝

新版文案于2023.3.19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 10瓶;苏远、摇光 1瓶;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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