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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Chapter 17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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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5

昏暗的光线从比人头高出一大截的窗口涌入,牢门轻微的声响激起的尘埃在阳光下更显明晰。森永昌治蜷缩在榻榻米上,有些不爽地抬起头瞪着来人,揉了揉眼。穿着警方制服的人一脸不耐烦和嫌弃地看着狼狈又邋遢的他。

“快起来,”余光乜一眼身后打着哈欠,连连应声的森永昌治,对方催促道,“Kent先生已经到了。”

“哦。”

手铐和脚铐多多少少妨碍着他的行动,森永昌治花了比正常情况下稍多一些的时间穿过无人的长廊走到一扇门前;穿着警方制服的男人早已推开门,努努嘴示意他进去。

倏尔明亮的光线惹得他低下头半眯起眼,待适应后,坐在椅子上的他抬起头望向一道玻璃墙之隔的两个男人。离他最近的男人一头齐肩的浅金色的秀发束扎在一起,刘海有一缕挑染成褐色,湛碧色的眼满是严肃的神情。足足有两米高的他将身后穿着西装,拄着手杖的男人衬得身躯愈发单薄瘦弱。

嘿,Sean Kent这个外国人听不懂日语,还带了翻译吗?

望着金发男人的面庞,森永昌治突然觉得胃针扎一般刺痛。

万一那个翻译没按照他的意思翻,要怎么办?

等下,那个金发男人,我好在在哪见过……

“您好,我是Sean Kent,请多多指教。”出乎他的预料,走上前冲他微微一笑并自称是Sean Kent的,是金发男人身后看上去年过半百,一条腿似乎受过伤,有些坡脚的男人。没有了金发男人的衬托,他的个子在人群中也说得过去,森永昌治目测他大概一米七五上下,比自己矮。

本以为是个看上去精明干练的律师,就像金发男人那样的中年人,结果是个年过半百,身材羸弱的老头子?!

“你就是Kent先生?”森永昌治挑起眉,半是不屑的眼神打量着他,“你真的是他们口中那个职业生涯中没有一次败绩的国际律师,Sean Kent先生?”

“嗯,我是,”工藤尚铮迎上他的目光,绽开微笑,“我在日后的一段时候会是你的辩护律师。”

“你也觉得我是凶手?”森永昌治冷笑一声,“呵,亏你还是国际律师,智商和那帮警察也没什么两样。老子是清白的!”

“我可没那么说。至于森永先生你是不是被冤枉了,等集齐一切证据就真相大白了,不是吗?”工藤尚铮淡淡一笑,交织起双手,“老实说,我对你是否被冤枉了毫无兴趣,愿意做你的辩护律师只是因为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得到警方的第一手情报并在案发现场展开调查。”

“也就是说,我是被你利用的?”

“可以这么说,”工藤尚铮高抬起下巴,目光犀利,“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这个。”

“啧,你知道吗?你这眼神和欠揍语气让我想起一个人,”森永昌治将自己的指关节捏的劈啪作响,“把我妹妹迷得神魂颠倒又狠心甩了她的那个混蛋工藤。她为了找那个男人的下落,对家里人不管不顾,去了巴黎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是么?这和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工藤尚铮佯装困惑地皱起眉,转向苏子剑,“我的朋友Stanley先生可不是那么说的。”

“是啊,我所了解的可不是这样。”苏子剑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对上森永昌治的视线,“——我们又见面了森永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是你!”森永昌治认出了苏子剑,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指着他,“在中餐馆自称是外科手术医生的!——你说你了解的情况不是这样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喽,”苏子剑笑得一脸和煦,眼里却藏匿着一抹狡黠的神色,“我听工藤夫人说……”他满意的看到听到“工藤夫人”这种称呼后的森永昌治触电般从椅子上站起身,前倾着身子瞪着他,佯装不理会地继续说下去,“她是受不了她哥哥的虐待,才从家里逃走的。真是难以置信,你居然对你的亲妹妹下得了狠手。何况她那时已经有了优作……”

“别提那小子的名字,”森永昌治别过头,“听到就胃痛。”

“胃痛就要好好吃饭啊,”苏子剑慢悠悠地抱起双臂,“烟和酒也都要戒掉。”

“关你屁事,”森永昌治白了苏子剑一眼,转向工藤尚铮,语气低沉的咆哮,“我们能不管这个家伙,开始谈正事了吗?你们律师难道都很闲?”

“那倒不是,只是我个人比较闲,”工藤尚铮的笑容完美的掩饰了他镜片后的眼一闪而逝的怒气,“因为我的要价比较高,接个案子的话至少一万。”

“嘁,我还以为有多高,也就一万而已。”

“抱歉忘了说了,”工藤尚铮面露愧色,“是美元。”

“一万……美元?!”森永昌治惊得眼珠都快掉出眼眶,“我可付不起。——可以分期吗?”

“不可以,”工藤尚铮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坐姿,晃动了下僵直的腿,“你这种没固定工作和收入,好不容易得到一点钱就去酒吧买醉的人,估计没把钱付清我就要归西了。”

“……钱我会想办法的,”森永昌治沉默良久,抬起垂下的头,“我一定会想办法付清。只要Kent先生能帮我洗清嫌疑。”

“森永先生应该听过这句话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工藤尚铮勾了勾嘴角,“如果你是清白的,那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找到证据抓到真正的凶手。”

“呵,”森永昌治自嘲的笑了一声,“事到如今,看来只有相信你了。——那么,从哪说起呢?”

“先说怎么认识三枝绘里小姐的吧,把你知道的或者记得的都说出来,无论多么无聊的小事。”

“知道了。”

“另外,给你眼角留下伤疤的男人是长谷川小姐的第25个男朋友,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说不认识吗?”

“酒吧的调酒师神神秘秘的说过,我也是听他说的。”

“这个过会也请详细说说。——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问题,关于那卷录像带。”

“录像带?”

“你知道有一帮坏小子他们会在酒吧那种地方把女性灌醉后拍那种录像吗?他们拍到了三枝绘里和长谷川。”

“我跟警方说过,三枝绘里就是那种顾客要她做什么,都会满足的女人。”森永昌治唇角泛出冷漠的笑容,“那种录像带里会有她,我一点都不惊讶。”

“那么你就没遇到过那帮坏小子吗?他们当中有个把头发弄得像奥运火炬一样,非常夸张的造型。交织幻象是你经常去的地下酒吧,不是吗?”

“但我也不是24小时一直在那,”森永昌治为自己辩解,“我基本喝到10点就回去了。你说的那什么‘火炬头’少年我也没见过。这么白痴的造型我想我大概看了一眼就不会忘掉的。”

呆到10点以后回去,从来没见过录录像带的少年们吗?这件事有些蹊跷啊……

本以为与森永昌治见面后谜团多少能解开一些,结果却觉得这案子愈发棘手了。

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来得及阻止凶手的步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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