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4（1 / 1）

“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讨厌？”

白色瓷杯温暖他冰冷的手心，杯中的英式红茶飘荡着清甜的香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悲哀，勉强扯起嘴角，又苦又涩的笑容随着杯口的袅袅白雾弥漫开。

“狂妄臭屁、爱炫耀、自以为是、常常耍小性子孩子气、任性又自私……”低下头啜饮一口红茶，细碎的刘海遮掩微微泛红的眼眶，“我总是让你担心，不许你做很多事，在你写作时总是跟你吵架，对你的构思提出反对意见……你嘴里不说，但是很讨厌我的对不对？”

“那女人说的，你别放在心上。”优作端起自己面前的杯盏，看着低垂着头，嗓音发涩的少年，“对了，你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

“收拾行李。”

“到哪去？！”琥珀色的液面掀起汹涌的波澜，一如优作再也平静不下来的嗓音。

“你不是要跟她回法国么？那我也要从这里搬走，去……去收容所之类的地方。——这个房子的房租凭我一人根本支付不起。”他静静地盯着杯中的红茶，液面倒映出他暗淡失神的眼睛，“……跟你在一起真的很愉快，不过，好像我们……不得不分开了……”他“嚯”地站起身，背对着优作，咬了咬牙。

“我根本不会离开东京回到巴黎！！”眼看着新一的身影就要被卧室内的黑暗吞噬，优作又急又焦地嚷，“不管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有多辛苦，我都不会回到法国。——因为，因为……”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看着背对着他扶着门框的新一，“我需要你……”

“你说什么？”

“我需要你，新一。有了你的帮助和支持，我才有勇气在生活压力这样巨大的东京生活下去。”

优作几乎是吼出了那一句话，身子因为激动和不安微微颤抖；新一微侧过身，贴在门框的右手轻轻攥成拳。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从未！相反，我觉得，”优作深吸了一口气，轻缓地上扬嘴角，“正是有了这些可爱的缺点，新一才是新一啊！”

新一僵硬的嘴角缓缓浮现淡淡的笑，转过身正对着优作，依旧沉默不语。

“而且，你当初答应过我，你不会离开的，”优作迈开步伐，走近新一，“我不会抛下你去法国巴黎，你也千万不要离开我……拜托了，算我……”

“骗你的，”沉默许久的新一缓缓开腔，嗓音嘶哑含混，不复以往的清脆，“我只是在整理书桌。——还好意思自称是推理小说家？太好骗了吧？”

“……”少年唇角重又漾开的浅笑，虽然弧度不大，但总算让人放下心。优作眯起眼轻笑，他懒得去反驳。

“你晚饭都没吃呢，快坐下来吧！——我要不要尝尝我做的鸡排？”

“鸡排？还是你做的？”新一一脸诧异地盯着优作，半晌吐出一句，“你做的菜能吃？”

“吃死了我送你去医院行了吧？”

“都死了送到医院有什么用？！”新一半开玩笑道，垂眼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餐盘。

切成薄片的法棍面包上铺着翠绿的生菜叶，吱吱冒油的煎得焦黄的鸡排放置在生菜叶上，淋上薄薄一层黑椒汁。

说起来，好像还是第一次吃父亲做的菜呢！记忆中，做饭的都是有希子。偶尔有希子外出不在家，父子二人也是出去下馆子。因此，从不下厨的优作让新一觉得自己老爸就是一个料理白痴。——弄不好比英理阿姨的手艺还可怕。

新一咽了一口吐沫，像被人逼着服毒一般忐忑不安地切下一小块鸡排，用叉子叉着扔进嘴里，一旁的优作无奈地瞪着自己。

咦？

细细咀嚼着嘴里的小块鸡排，新一惊讶地看着优作。鸡排煎得恰到好处，轻轻一咬，汁水溅在舌尖，挑逗着味蕾上每一个细胞。微辣的黑椒汁让他淋过雨的身子变得温暖起来。

原来父亲是会做菜的，而且手艺跟有希子和兰比，居然毫不逊色。

“说什么‘丑小鸭之所以会成为白天鹅，是因为它本来就是白天鹅的儿子’啊！它要是自暴自弃，不努力求生，早就成了这盘子里的鸡排了好么？！”回想起美纱的话，优作气恼道，片刻后想到了什么，眨眨眼，“等等，不对！它是丑小鸭不是丑小鸡，应该变成北京烤鸭了才对……”

“噗嗤——”强忍着不把嘴里的食物喷到桌上，新一憋笑快憋出内伤。

“过会儿喝点姜汤吧！”

“好啊！”

谁云只有玫瑰能吐露芬芳？谁言只有孔雀能展翅翱翔？谁说只有香槟才有醉人的醇香？谁道只有老虎才能威慑一方？

野蔷薇也有素雅的幽香；苍鹰亦能振翅飞翔！任何酒都有醉人的醇香，能威慑一方的还有骨子里全是傲气的不可能被驯服的狼。

我定要让你看见，近乎一无所有的我也能闯出一片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