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1 / 1）

“她颀长的身影笼罩在暖暖的阳光下，端着白色的咖啡碟，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握着咖啡匙，不急不缓地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浅褐色的咖啡沫在杯中划出一圈圈白色的圆晕，倒映出她满是心事的眸子。她呷了口清苦的咖啡，轻叹口气。

“身后浮现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笔挺的警员制服的男子清了清嗓子，亮出证件……”

写到着，优作搁下笔，左手摁住右肩，甩甩酸疼的手，灯光朦胧了脸部刚毅有力的轮廓。舔舔干裂的唇，他很想叫一杯水喝，但他明智的告诉自己——就算是最便宜的饮料，也会让自己大出血。——不吃不喝写3个月的稿子才能把钱赚回来吧！

苦笑着，转转手里的笔，咖啡馆弥漫着咖啡幽苦的香气。优作偏过头，看着在落地窗旁的咖啡桌驻足的新一，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警官询问贵族小姐案发现场的情形的小说场景。

“咔——”

碗碟轻轻磕碰在桌上的脆响扯回他的思绪，手移开下巴，微微一怔，抬头看着穿着咖啡馆的工作服，单手叉着腰看着自己的新一。

黑色的制服穿在少年身上，更显一分帅气。金色的领带用优美的银色斜体字写着“记忆の迷宫”，制服上别着的小小的姓名牌标注着的“工藤新一”四个字，在灯光下折射着柔润的光芒。

“我没点咖啡！”

“我知道啊，看你频频舔嘴唇很口渴的样子，所以帮你叫了一杯咖啡……”

“这……”优作迟疑的看着白色咖啡杯中的咖啡，厚厚的泡沫切到杯口，再多一滴，泡沫就会溢出来。浅褐色的泡沫鹅绒般细滑，绵而不腻。奶泡覆盖的可可粉涂鸦出一个抽象的薰衣草图案，美得人不忍动手去破坏这精美的艺术品。

“这要多少钱？”

“从我的工资扣呀！你不要担心钱不钱的问题，快喝吧！——离我下班还早着呢！”扫了眼墙壁上的钟，新一轻叹口气，揉揉酸疼的肩。

“打工很辛苦吧！”

“还好啦，比在厨房洗盘子好多了。”新一做了个舒展运动，伸伸懒腰。

“是啊，不会打碎一叠盘子。”回忆起了自己悲惨的打工经历，优作苦笑一声，摇摇头。

“你快喝呀！”见优作迟迟不动那杯咖啡，新一催促道。

拗不过新一，优作只好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醇厚的咖啡香在舌尖跳跃。上唇糊上厚厚的奶泡，倒像是一款很别致的精致的小胡子。瞅一眼优作，新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望见镜子里的自己，优作也被逗笑了。

“这咖啡好像泡沫很丰富啊！——为什么我看其他人点的咖啡没有那么多泡沫？”

“因为你的这杯是卡布奇诺。”新一耐心地解释，“下次要不要试试拿铁？美式咖啡？蓝山最棒了！哦，对了对了，下次你应该试试焦糖玛奇朵！”

“没有下次。”优作语气生硬的，搁下咖啡杯，“别自作主张给我点咖啡，太奢侈了！——一杯柠檬水足够了，真的。”

“因为有这个了啊！”新一说着，接过服务生手里的托盘，搁置在优作的手边，“——柠檬派！”

“……”优作用力皱了皱眉，在新一一连串的催促声中拿起一块柠檬派，咬了一口后，眉头皱的更深。

“怎么了？不好吃吗？”看着优作阴沉下来的脸色，新一纳闷道。

“很酸哎，牙都酸掉了。”

“怎么会呢？不可能的！”一脸不相信的新一抓起一块丢进嘴里。酥脆的派皮在口中融化开，柠檬的酸甜掺杂着奶油的甜香，完美的交融在一起，在唇齿间翻涌着。甜蜜的味道，从舌尖渗透到心田。

明明很好吃啊！

不解的抬起头，撞见优作恶作剧成功的笑容。偏过头看着吮吸手指的新一，他绽开笑容：“果然，你也喜欢这种味道……很好吃的，对吧？在法国巴黎的那段日子，这经常作为我的餐后甜点呢！”

“……”被优作骗到的新一一脸挫败的摊开手耸肩，拉开优作对面的椅子坐下，拿起优作刚刚写好的文稿，惊叹，“好文笔！”

“不过……我没想好凶手打算害死那个贵族小姐时，打扮成服务员的警官先生如何悄悄留言让她离开咖啡馆……”优作一脸懊丧的抓着头，新一“嗯”了一声，蹙眉思索着。

显然是口渴了很久，优作不再顾虑卡布奇诺的价格问题，端起咖啡啜了一口，轻轻抿嘴的动作被新一看在眼里，他欣喜的“啊”了一声。

“你有主意了？”

“嗯。”新一说着，拿过优作的咖啡杯，“如果我是那个警员先生，我会在咖啡杯内的杯底用油性笔写下——‘危险，快逃！’的字样，把杯子给贵族小姐。”

“……然后注入半杯咖啡？当液面倾斜就看到杯底的字了对不对？”优作小幅度震荡着热气腾腾的咖啡，瞥见杯底残留的褐色咖啡末，拿起手边的咖啡匙，浸没在咖啡里轻轻搅拌着，“太老套了。”

“的确有点小儿科啊，而且油性笔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到。”新一轻轻嘟囔着，支起下巴，微微酸疼的背靠在藤椅上，“在咖啡厅……咖啡厅……”

“有客人来了哦，你快去忙吧……”目光转向推门而入的高个男子，优作推了推身旁的新一，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咖啡……”

“柠檬派趁热吃哦！”匆匆从椅子上站起，新一走向方拉开藤椅坐下的男子，弯下腰递上菜单。

“一杯黑啤，冰的。再来一份……嗯，洋葱圈吧！”

“冰黑啤和洋葱圈，好的。”新一快速记录着，片刻后抬起头，转向男子，“还有了么先生？”

“不用了，就这些。——哦，对了，冰啤上来请给我两张纸杯垫。”

“两张？”

“一张用来垫在杯子底下，另一张……我妻子很喜欢杯垫上的薰衣草图案，可是我上次把杯垫打湿了，皱巴巴的，所以能不能再给我一张带回家？”

“没关系，杯垫是随便拿的。”新一撕下点单条，收起男子手肘边的菜单，“请稍等片刻，我随后把黑啤和杯垫一并送来。洋葱圈要等的时间长一些。”

“没关系。”男子无所谓地笑笑，望着新一，“真惊讶咖啡厅来了个这么年轻帅气的男服务员……”

“啊哈，”新一抱着菜单，扭过头去，“我是来打工的而已……”

双杯垫么？

零零散散的话语飘到优作耳边，他啜了口咖啡，扭头看着端着托盘的新一。他的手里拿着两个绘着薰衣草图案的漂亮的纸杯垫。

对了，可以用双杯垫啊！杯垫很薄，就算是两张叠在一起，也不会轻易露馅的。可以把要传递的消息夹在两个杯垫之间。当她喝冰饮料时，上面一张杯垫会被水浸湿，吸附在杯底一阵子，这样就能发现夹在两张纸杯垫之间的警告消息了吧。

“黑啤和洋葱圈。”

“谢谢。——哦，真棒！”饮了一口黑啤，男子赞叹道，“难怪我妻子会那么喜欢这家店……——哦，那个人一直看着你，是不是要点餐？”他注意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桌旁的优作，迟疑地开口。

“啊？”新一扭过头去，撞见优作溢满温暖的笑意的眸子，勾了勾嘴角，走到优作身边，“咖啡喝完的话，杯子我收走喽？”

“当然。”

“嗯。——诶？你想到好主意了？”收走优作喝完的散发着热气的咖啡杯，瞅一眼父亲手边的文稿，欣喜地叫了一声。

“来咖啡馆取材，真是对呢！不然哪里写得出来？”优作用钢笔末端搔搔鬓发，抿嘴浅笑，“等会儿我把这章写完再给你看。”

“说好了哦……——天啊，又有人来了……”

“你还真是辛苦呢！——呐，吃点柠檬派补充体力吧。”

“唔……”含着被优作硬塞在嘴里的柠檬派，新一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笔尖与灯光的舞蹈，是咖啡馆之夜曼妙的华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