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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二皇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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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皇后情面,瑾绣宫宫人杖棍二十,庆阳宫宫人罚抄宫规五十遍。”帝莫麟缓言。

“至于皇后娘娘,理应以身作则,罚禁足,在庆阳宫抄百遍宫规后才可解禁。”帝莫麟拿庆媞撒气,一个好脸色都不肯给她,甩手便走。

众妃不敢再造次,恭恭敬敬地恭送帝莫麟离开。

“锦书,你给本妃的惊喜,可真是给到了本妃心坎里。”璇贵妃喜上眉梢,以为是洛锦书投诚的手笔,搭着沐瑶的手说着。

洛锦书苦笑,并未应声。

侍卫们来拖瑾贵妃走,瑾贵妃披着披风,狠狠地甩开他们:“拿开你们的贱蹄子!本妃也是尔等能碰的?本妃自己有腿,会走!”

瑾贵妃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看不见的灰尘,左家嫡女,位至贵妃,何等骄傲?她睥睨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冷哼一声,像是去参加什么宴会一般摇曳着身姿走掉。

庆媞被人扶起,似是习惯了帝莫麟的冷漠,经过璇贵妃身边的时候瞥了一眼。

她顿步,看向洛锦书,声音温和:“你是何人?”

洛锦书连忙回神行礼:“民女洛锦书,拜见皇后娘娘。”

“原来是南王府的小丫头。”庆媞也是有所耳闻,温和地笑道,“瞧着是个伶俐的,可是璇贵妃召你入宫?”

“正是。”洛锦书又把璇贵妃那套哄孙德禄的说辞同庆媞道来。

“原来如此。”庆媞没有过多追究,疲惫地笑了笑,“若有机会,也到庆阳宫里来坐坐罢,本宫宫里,倒缺个你这般活泼的。”

“锦书荣幸。”洛锦书连忙应道。

庆媞没再寒暄,在宫人的搀扶下,轻咳着往庆阳宫走。

“放开!狗奴才,本妃即便入了冷宫,那也还是贵妃!你们怎敢这么对本妃!”瑾贵妃一脸怒相,厌恶地拍掉侍卫的手。

侍卫们把瑾贵妃推进冷宫,骂骂咧咧一点也不给她面子。

“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瑾贵妃呢?皇上没削你位份,那是看在左尚书和二皇子的面子上,不然,你以为你能全须全尾地进冷宫?”一侍卫嘲讽道。

“大哥,要老弟说,现在也不迟......”他旁边一个侍卫的眼神不对劲了起来,极力暗示。

瑾贵妃不是傻子,她紧张地往后退了退,强撑着说道:“元禛过会儿就会来救本妃,他可是当朝二皇子,你们也敢放肆?”

侍卫的眼神突然迟疑了起来,逼近瑾贵妃的步子停住。

突然,冷宫的宫门被一脚踹开,一个身着墨绿压纹袍,头束双蛟银纹冠的人信步走来,好不威风。

那人神色阴鸷,直直停在瑾贵妃面前,一旁侍卫害怕地连忙跪地:“参见二皇子!”

帝昀并不管他们,直勾勾地盯着瑾贵妃。

瑾贵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跪地爬过去抓住帝昀的衣角:“元禛,禛儿!快将母妃从这鬼地方带走,母妃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帝昀冷冷地抽出衣角,嫌恶地掐住瑾贵妃的脖子:“你好端端的瑾妍娘娘不做,出什么幺蛾子?若不是本皇子前些日子赈灾有功,你能从妃位升到贵妃?机会给你了,你规规矩矩地勾/引麟帝巩固你的地位不行吗?现在倒好,连累得本皇子将夔州马道拱手让人!你怎么不去死!”

瑾贵妃愣愣地望着他,一颗泪珠从眼角滑落,她不可置信地磕巴着说话:“......你这般同母妃说话?母妃生你养你,你竟......巴不得母妃去死?!”

“母妃?呵。”帝昀松开她,向后退了半步,居高临下地嘲讽道,“祖父让禛儿给母妃带句话。”

“左家日后,同你没有半点干系!”

“左家不需要拖后腿的废物,祖父已经将你从左家除名,并安排好了过继的人选,你好好在冷宫里待着罢,瑾、妍、娘、娘。”帝昀一字一顿,很是不屑。

瑾贵妃失魂落魄地去抓他的衣角,想要问一句为什么,帝昀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到侍卫面前停留一瞬,递了个眼神。

冷宫的大门“吱呀”一声关闭,像是行尸走肉的人枯败骨头摩挲出的刺耳悲鸣。

“咚”的一声,宣告了瑾贵妃的死期。侍卫们像是明白了什么,慢慢起身向瑾贵妃围过去,瑾贵妃惊恐地后退,被一个侍卫抓住胳膊拽了过去。

“六日册封,二十六日被打入冷宫,二十天的黄粱一梦还真当一辈子了?”侍卫冷嘲的话语刺/激着她的感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瑾贵妃拼了命地挣扎,发狠地大喊,“左家!帝昀!你们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左家向来凉薄,时间久了,她倒忘了,她本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她的父亲和儿子比她更狠。

帝昀甚至脚步都未顿,大步流星向御书房走去。

“父皇......”帝昀刚一进门,就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帝莫麟问道:“你去见过你母妃了?”

“嗯。”帝昀乖巧地答道。

帝莫麟提笔的手一顿,道:“她还好吗?”

帝昀想起了方才路上听到的那句咒骂,敛下神情苦笑道:“母妃...一切安好,只是母妃平日娇养惯了,还不适应。”

“那就好,她就是那个性子,朕还是太过娇纵她,才把她惯得不成样子!”帝莫麟冷哼一声。

帝昀声调轻微,面露悲痛:“父皇,有母如此,实子之责,元禛甘愿去卿贞寺守佛,替母妃赎罪,还望父皇恩准。”

“你能有这份心思,实属不易。”帝莫麟欣慰地说道,“朕准了,不过还是等清明过后再去罢,你刚忙完赈灾回来,先歇歇。”

“是。”帝昀应道。

帝莫麟直起身子感叹:“你这性子,倒是不像你母妃。”

帝昀看了一眼帝莫麟,此时帝莫麟又继续伏案作丹青,并未注意到帝昀的目光,是那样冷淡阴郁。

“是父皇言传身教,才能造就元禛这样的性子。”帝昀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哈哈哈,禛儿大了,现在都学会夸人了。”谁不愿意听好话啊,哪怕是如此明显的奉承。帝莫麟爽朗一笑,刚想说什么,这时孙德禄的声音响起:“皇上,左尚书求见。”

“让他进来。”帝莫麟收起笑,板着脸说道。

只见一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刚一站定,道:“拜见皇上,见过二皇子。”

帝昀叫了声祖父,权当礼貌。

左明猛的一跪,道:“皇上,小女一事,微臣已经知晓,此等荒唐,实乃左家耻辱!”

“左尚书,你这是干什么!唉......”帝莫麟嘴上无奈,却没有半点想叫他起来的意思。

“皇上!臣以为,左晓绮已不再适宜做二皇子的母妃,把二皇子带坏了那可如何是好?”左明苦口婆心。

“祖父!”帝昀佯装不愿,道,“母妃她再怎么失礼,那也是我的生母!”

帝莫麟背着手,严辞问道:“爱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贵人王氏,虽位份不高,但胜在品性良善,膝下无子,不如让二皇子......过继到她的名下?”左明说道,“至于左晓绮,她已然被臣从家中除名,于情于理,都不再适于教导二皇子。”

帝莫麟闻言,思忖片刻,道:“德禄!”

“老臣在。”门外的孙德禄连忙进来。

“即刻拟旨,瑾贵妃失德,难当育子大任,现将二皇子帝昀过继到王贵人名下,特升贵人为婕妤,赐封号云岫,望其悉心教导,视如己出。”帝莫麟缓言道。

“父皇!”帝昀又装模作样叫了一声。

“行了,元禛,你难道想让父皇做个言而无信的皇吗?”帝莫麟摆了摆手。

帝昀欲言又止,被左明拉着退出御书房。

从御书房出来后,帝昀与左明相视一笑。

“多谢祖父了。”帝昀道。

“谈何谢字,二皇子好生去‘守佛’,王婕妤是早年前就安排入宫的人了,定是比瑾贵妃要听话得多,不会误了二皇子的好事。”左明回道。

帝昀又道:“可惜,就是位份低了点,一会儿本皇子去看看,希望本皇子守佛回来时,她能荣封贵妃。”

“这是自然。”左明笑道。

“那就不陪祖父了,本皇子去妘姷宫去看看。”帝昀点点头,作别左明。

帝昀坐上步辇,不消片刻,便到了妘姷宫。

王婕妤本名王云汐,出身富商王氏,为嫡长女,入宫五年,容貌不算出彩,唯有一优,细腰盈盈一握,当年便是一袭薄纱掐腰流仙裙献舞,引得麟帝侧目。

只可惜,麟帝厌弃后再不召见,若无帝昀,怕是再难升位。

帝昀一到,便见王云汐一身紫苑薄纱裙,立在门口,帝昀神情复杂地挑了挑眉。

“参见二皇子。”王云汐柔柔地说道。

“不必多礼,如今王婕妤可是本皇子的母妃,母妃的礼,儿子可受不起。”帝昀皮笑肉不笑地拉开距离。

“二皇子抬举,外面风大,二皇子进妘姷宫暖暖罢。”王云汐目送秋波,言道。

帝昀心里一阵冷笑。

踏入妘姷宫,只见宫内宫人甚少,香气萦绕,帝昀目光一冷。

这一进来,王云汐就殷勤地为帝昀端茶倒水,微微伏身,露出白皙的细颈,轻道:“二皇子。”

她一个佯装失误,茶杯掉落,人身子一软倒在了帝昀怀里,帝昀面色阴郁,一脚踹了出去。

“啊!”王云汐不曾想过帝昀会是这个反应,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跪地,“二...二皇子!”

帝昀阴沉着脸:“祖父刚还夸你听话,合着就是就是这么听的?”

他站起身怒甩袖子:“你最好收起别的心思,本皇子能用你,自然也能废了你。你要是觉得这妘姷宫容不下你,城外的乱葬岗本皇子亲自送你!”

“二皇子!贱妾一时迷了心窍,都是他们说...说......不是,贱妾就是想讨您欢心,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贱妾计较!”王云汐大惊失色,连忙求饶。

“萧驷!”帝昀怒声叫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萧驷身长八尺,浑身肌肉,一脸冷峻,小麦色的肌肤昭示着他常年习武的习惯。

萧驷像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木偶,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帝昀面前拱了拱手:“主上。”

“查!妘姷宫里,是谁妖言惑主,传给王婕妤本皇子将至的消息?又是谁,能劝动一介婕妤对本皇子动心思!”帝昀黑着脸怒斥,突然,他看见王云汐听完他的话不住的害怕,把头低了又低,他挑了挑眉,邪戾一笑,抬手临时反悔制止了萧驷。

“等下,王婕妤这是什么神情?害怕?”帝昀饶有兴趣地一笑,蹲下来用手背拍了拍王云汐的脸,王云汐吓得发抖,不敢出声。

“算了,不必查了。”帝昀冷冷地笑着,接下来的话叫王云汐如坠冰窟,“萧驷,妘姷宫的宫人,尽数斩杀,一个不留!”

“二皇子!二皇子!!!”王云汐激动地抓着帝昀的袍子,“二皇子!这里好多都是贱妾府里的老人!她们随贱妾入宫,还未,还未......”

“那又如何?”帝昀挑眉,邪笑着站起身踢开王云汐,“你日后,就用本皇子的宫人。至于你今日冒犯,本皇子自会给你派个能好好管教你的‘贴身婢女’,你只需要听她安排,不会再出岔子。”

“别哭啊,若不是现在换人会引起麟帝怀疑,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帝昀嘲讽一笑,王云汐立即噤声。

“其余侍卫给你留这了,明早回来复命。”帝昀拍了拍萧驷的肩膀,然后潇洒地往妘姷宫宫外走。

萧驷拱手,冷眼扫过妘姷宫:“是,主上。”

宫人惶恐跪了一地,他们上一刻还安安稳稳地在妘姷宫混日子,下一刻便被悄无声息地换掉,身首异处。

帝昀就是这样,他向来凉薄,他人性命与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并无半点干系。

弃尸如弃草芥,视命如视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妘姷宫,妘:yun 二声,姷:you 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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