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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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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召开前十日,乌邦、大睨、铁妥等周边小国使者均已到盛京,在驿站安顿下来。

盛京城却发生一件大事,大理寺夜半倾巢而出。张府嫡子张彦,被人发现惨死家中。

距大理寺不远的月府,月遮正吃着早饭。月淮洲轻敲着门而入。“姐姐,这是时澈送来的消息。”

“放那吧。”月遮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吃早饭了吗?”

月淮洲眼底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惊讶,月遮很少正经地吃早饭。

他将密信放在茶案上。答道:“来之前吃了些点心。”

“你听说了吗?张府那个大儿子,叫什么来着,张彦,死了!”

“我表妹是张府家的下人,今天我上街看到她。她跟我说,张府现如今哭天喊地的。”

盛京的消息向来传得极快,出了此等大事,月府的下人们趁着忙活的间隙,拄着扫帚也要聊上几句。

“大理寺办案,闲人退避!”

“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人惊呼出声,几名闲聊的下人被涌进门的官兵钳着双手押到了地上。

镜音正打着哈欠跨进小门的门槛,不经意间注意到了正门前的骚乱。她眼尖认出这是大理寺的官服,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到了身旁的树后。

“姑娘,门口突然来了好多......”镜音趁着官兵不注意,连吁带喘地逃回了房。此时推开了门,只见自家姑娘正在烛火上烧着什么。

月遮望向门口处,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这么急做什么?”

镜音知道自己失了分寸,低着头道:“姑娘,大理寺来了。”

月遮见密信已经被焚烧殆尽,拍了拍手上沾的纸灰。“大理寺与我有何关系。”

“不会是来抓老爷的吧。”

镜音刚将最后一字吐出口,门外响起了通传声:“大姑娘,二夫人说有急事,让你去前屋一趟。”

镜音猛地抬起头,一副担忧的神色:“大姑娘。”

等月遮到了前屋的时候,李柔和月苓和已然在了。李柔身旁坐着大理寺卿,陈柏。

陈柏旁边还有不容忽视的一人,云然。月遮心下疑惑,是什么风将此人吹来了。

陈柏先声开口:“这枚帕子,可是月大姑娘的?

李柔厉着嗓音:“你可要看仔细了,是不是你的。”

月遮见锦盒里躺着一巾帕子,角落处绣着一枚弯月。她收回视线,诧异地开口:“这是我的没错。”

“啪!”的一声蓦然响起,吓得陈柏差点把证物都掉了,紧接着一阵怒喝。

“小贱人,月府怎么生出了你这般不知廉耻的东西!”

月遮没理李柔,将自己没说完的话接上:“但早已丢失,不知大人是从何处捡到的?”

月淮洲在月遮的房间安稳地下着棋,看不出丝毫紧张。镜音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大姑娘离开之后,她借着机会去府中打探了一圈。

听着消息就是冲大姑娘来的,镜音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淮洲少爷,你要不要......”

月淮洲动作一滞,白玉做的棋子落到了棋盘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聒噪。”

低沉又敛着笑意的声音灌入耳中,镜音低下头,恭敬道:“是。”

他将棋子捻起:“月遮姐姐有自己的安排,不需要他人指手画脚。”

镜音不解,朝着月淮洲望去,几分冰凉落在他的眼角。她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心脏没由头地缩了一下。

云然站起身,视线落到帕子上:“月大姑娘说说,是什么时候丢的,又丢在了何处?”

月遮垂着眸子,小声道:“时间是两年前,方府召开的冬日宴会。当时我参加完宴会回府,便发现不见了,还让镜音去方府拜托好生寻找,但一直也没有找到。”

“大人可以去方府打听一下,镜音当时找的是方府的管事。”

她用余光望向云然,见人低着头,看不出情绪。但她知道这人在怀疑自己。

一时间屋子里没有人再接话。陈柏见云然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开口。

云然从座位上起身,拱手道:“打扰二位姑娘了。但事出紧急,烦请月大姑娘近几日不要离开月府。”

“麻烦大人了。”

随着月遮的话音落下,陈柏出声添了一句:“当然,月二姑娘也不要离开月府。”

月苓和先是不解,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暗自撇了撇嘴应声道:“是。”

云然率先跨出了前屋的门槛,在外面等着陈柏。陈柏小跑着出来,知道是有吩咐:“云公子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云然透过前屋的门,盯着月府的几人。半晌后,开口道:“我要验尸。”

“这...这怕是张府不会同意。”陈柏难为地挠挠头,但见云然忽地皱了下眉头,他改了口:“我这就去找张老夫人。”

云然在来月府之前,就已经先去看了张彦的尸体。致命伤是割喉的剑伤,一击毙命。

见人走了,李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好你个月遮,月府的家风都让你败坏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该如何看待苓和?你自己不知廉耻,还要带着整个月府。”

月遮还没等着李柔再开口,越过了门槛。李柔的话瞬间砸到后脑。“混账东西!我让你走了吗?来人啊,给我把人抓回来。”

月府大门处,多了许多受令监视月府的暗卫。她的思绪有些乱,为何帕子会在陈柏和云然二人手里。

陈柏快马加鞭将云然送到了张府。趁着云然去和张老夫人交流的时间,下属上前禀报:“大人,在小巷的古井中也发现了几具尸体,是城中替别人收拾烂摊子的那几个混混。”

陈柏知道他说的是谁,死了就死了。说不准撞上了哪个大户人家被处理了,他可不想惹麻烦。“找个地方把尸体烧了。”

张彦的房间中,只有云然和张老夫人。幸好近几日盛京不算热,再加上张老夫人的命令不让任何人靠近,张彦的尸体被保存的完好。

张老夫人:“云公子,彦儿时常不在府中,是不是惹了江湖上的什么势力。”

张彦脖子上的致命伤很明显,但云然一时没有动作。

“说不准。像是中毒,安全起见,老夫人还是离远一些。”

“无碍,云公子轻便。老身都这么大岁数了,多多少少也见过一些。”

云然拿出银针,从指甲与皮肉相连处插入。过了许久,他将银针拔出,出乎意料的是,银针并没有变黑。

他眉头轻皱,这倒是个奇怪的事。云然将张彦手指尖的皮肉剪下,走到一旁的烛火上烤着。

过了不久,皮肉被烤成青紫色。

张老夫人率先开口:“还是中毒,需要我将府中的人排查一遍吗?”

“先不要打草惊蛇,等陈大人的安排。”云然背对着张老夫人,神色有些许凝重。

张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老身有个不情之请。”

云然迟疑了片刻,但张老夫人的架势一副你不答应就出不去张府的模样。

“老夫人你说。”

“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老身只有彦儿和辑儿两个孙辈,现如今只剩一个。老身希望云公子查到真凶之后,可以告诉于老身。”

云然没有立即回答,想了许久开口:“老夫人,这件事情我恐怕不能答应你。我只是个验尸的,验出来的结果都要移交大理寺,之后的查案也是由大理寺全权负责。”

说到这种程度了,张老夫人也无计可施。“多谢云公子。”

“老夫人你慢走。”陈柏一直守在门口,此刻见到张老夫人一脸愁容地出了门。

他送走老夫人后,快步走入房间:“云公子,怎么样了?”

陈柏是大皇子的人,他没有隐藏的必要。“如你所见,张彦死于颈部的致命伤。但在死之前,有人给他下了毒,而且还不是一种,五川花和牵机散分着下的。”

听到这,陈柏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道:“这张彦哪来的那么多仇家?”

云然收拾起银针,摇了摇头。“好好查查吧。”

张彦的关系再怎么乱,也不是他的事情。

“这盛京乱不乱,还真是月大姑娘说的算。刚对上弦月出完手,这又惹上了命案。”

琅琊王府遍布着锦鲤鱼池。温序脑袋顶上打着把红色的油纸伞,挡着太阳。

手里拎着纤细的竹竿,顶端乱七八糟地系着一条线。“知道张彦死了,十六洲的小郡王怕是坐不住了吧。”

锦鲤还在吐着泡泡,风止行提笔在一旁的石桌上写着什么。“陛下知道袁辑倒卖兵器的事,唤他来盛京就是为了查清皇室里与他接应的人,十有八九是江安津。”

“话又说回来,月大姑娘倒是个特别的人。不过她还是留不得,你觉得呢?”

还是没有鱼咬勾,温序难为情地叹了口气,竹竿扔到池里。“没钓上来,我赢了,把人都杀了吧。”

风止行抬眸扫了一眼未挂任何饵料的线:“都随你。”

温序与自己打赌,若是有鱼上钩,就饶了暗牢里抓来的若水一命,反之则全杀了。

“别忘了袁辑,他留着始终是个祸害。”温序直起身子,走到风止行身边,上下掠了一眼他所写的,纸伞投下一片阴翳。

“不过不急,这场好戏还轮不到我们。”

“张彦死了?”

袁辑昨夜和韩越在万花楼玩的还未尽兴,刚醒来就听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

“不不不,不应该的。快备马,我要回十六洲!”

袁辑衣服还没穿好,发髻也歪到了一旁。他来不及,光着脚下了床,从抽屉的最下层拿了一叠纸。

他将东西塞到衣襟里,回头看到侍女还站在原地。“你耳聋吗?还等什么呢,快去啊!”

侍女浑身颤抖:“小郡王,陛下传你入宫。”

听到这话,袁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般瘫倒在了地上,藏的东西如雪花洒到了地上。

他摇着头,安慰自己:“没事的。张彦已经死了,没人会知道是我。”

他想到了什么,朝着侍女爬过去,将腰间的玉佩一把摘下。“你快回十六洲,找母亲救我,我不想死!”

“快啊!”

李柔根据陈柏的命令,安排了许多下人在月遮的院子前。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趁着父亲不在府而小题大做。

不过是又想了更过分的事情。

月遮回到院子时,月淮洲恰好落下最后一子。镜音见到月遮没事,松了一口气。

“姑娘,出了何事?”

“没什么大事。镜音,你先下去吧。”

镜音看着大姑娘的神色,确实不像有事情的样子,便退下准备午膳了。她盘算着,今日淮洲少爷也在姑娘这,看来要添些菜。

月遮走到棋盘旁,上面胡乱纷杂,看不出章法。“心不静。你好像有烦心事。”

“姐姐,这是时澈托月府里眼线传来的消息。”

密信一直被压在棋盘下,月遮从上到下扫了一眼,递给月淮洲:“你怎么看?”

“想来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被人灭口了。五川花、牵机散,分别是南北朝的剧毒。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割喉剑伤,一击毙命,像是寻仇。”

月淮洲将密信放到烛火上:“张彦惹到的势力,每一个都不一般。”

那日她急着去杀韩越,也无暇顾忌张彦。月遮盯着渐渐扩大的火苗,问道:“那日在军营,你见到张彦了吗?”

月淮洲背对着月遮,火光在眸子中跳动。随着最后的尘埃升到半空,他收起了所有外泄的情绪:“并无。”

“大姑娘,淮洲少爷。”镜音没经通传就跑进了屋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镜音平生第一次感到从心里涌出的恐慌,她不知所措,甚至忘了礼数。“大姑娘,宫里差人来了,说陛下召你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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