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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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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丽娘回神后,惊惶不定,自己刚才竟然叫这花蛊惑了神志。

还不是一朵真实的花儿,它还未盛开,便有这样的的魔力。

“你盯得太久了。”谢瑾提醒道。

“大人,那您——”是如何保持神志清醒,不被毒素影响的?

剩下的话顾丽娘没有问出来,也不必问,这一定是个无比艰难的过程。

谢瑾面不改色地将药汁涂在花纹之上,好像他闻不到腥臭难闻的味道,又或是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顾丽娘经此,神色恍惚,因为这花将她拉回了最为伤痛的场面,将她最深处的伤疤重新划开撕烂。或许,这花儿最为霸道并不是毒素,而是让人陷入最痛苦的回忆之中。

临离开时,听见谢瑾在身后,道:“你去跟着兰姑娘,保护她的安全。”

“……是。”顾丽娘想起自己来送药时听到的那些话,问道:

“大人不是已经与靖王表示自己与兰姑娘并没有关系么?为什么,还……”

“他这人最为多疑,现在他看起来相信。说不定转回去就认为是我在故意装作不在意。反正无论我如何说,他都是不信的。不过,叫他拿住我的把柄,他反而才会信我几分。”

谢瑾语气中透出倦意。

慕寒拿自己在从城外院内捡到的香囊,站在院外犹豫不定,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该不该拿去给大人看。

前几日,大人每次去看兰姑娘都是高兴的,虽然他面上神色看起来是和平日无异,但若是仔细瞧便能发现大人嘴角上扬,神色轻松,比平日话也多了两句。

越想越觉得手上的香囊重若千斤,好像拿了个一团火,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这香囊一看便知,是满怀爱意的女子绣与如意郎君之物,正面是栩栩如生的青竹,背后还绣有“檀郎”二字。

慕寒不懂刺绣,但是还是知道“檀郎”指的是女子对心上人的称呼。

再回想起,谢大人见了兰姑娘写给未婚夫的书信后,面色难看的模样,顿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给谢大人看。

正犹豫不定之时,远远瞧见见顾丽娘,连忙上前将香囊拿给她看,道:“丽娘,你快瞧一瞧,这是我在城外小院发现的,不知是不是兰姑娘落下的……”

顾丽娘一看,心中便有了定论,自己收了起来,道:“我去还给兰姑娘的。”

接着便要离开,看到慕寒还站在这里,忽然间想到什么,向他请求:“可否帮我去瞧瞧顾海?”

——

“姐姐,赵小姐说的在理。若是那赵大公子讨厌了你,不愿意这门亲事,就算夫人再怎么想要攀上赵家都没有办法!”

月荷转过来,对兰月盈说道。

“说的是轻巧,我该如何让他恶了我?”兰月盈撑着脑袋,从窗子里看向邻家的花园。

秋日树木凋零,只有那一丛丛盛放的金菊不畏严寒,凌霜傲雪怒放。

隐隐间,秋风送来阵阵的读书声,有人在院内读书。

月荷过来,靠近她,道:“赵小姐不是说,过两日便是她妹妹的生辰,要大肆操办。赵家与孙家是咱们城内两大富商,两家来往密切,孙家人一定会去的。到时候,我们略施小计……”

“夫人不是让姐姐你多与孙家的姑娘走动走动,要是我们这次和人起了争执,叫孙家姊妹讨厌了。她们肯定少不得要告诉孙大公子,到时候……”

扶阳城两大富商,便是这孙家与赵家,两家既是世交,又是隐隐是竞争对手,相较豪奢,有争夺城内第一之意。

去年,元宵佳节之时,赵家挂了好几条街的花灯,照得亮如白昼,并且上百种花灯都是请了专门的匠人来制作,没有重样的。

而那孙家则是直接造了一艘花灯船,在扶水河上来回展示,上面也是格式惊奇花灯应有尽有,与赵家的丰富程度不相上下。

花灯船是可以到处移动的,人们在岸边便能观赏到,要看赵家布置的花灯还得专门跑去,要知道那两条街早就人满为患,挤都挤不进去。所以,看过孙家花灯的人更多,孙家便在这一场比试中豪名远远播,这第一富豪的名头落到孙家头上。

赵家自然是对结果不满,之后的几次较量中,都是不相上下,所以更要抓住这次机会来大展财富。

这不,还没到赵家二姑娘生辰呢,赵家便早早张罗起来。

城内凡是稍有名望的人家都发了请帖,提前七天便开始大摆流水宴席,鸡鸭鱼肉不必说,应有尽有。来者皆是客,都可入席上座。

还将城内的乐手戏班子都请了来,整日唱些热闹喜庆的曲子。

到了生辰当天,更是不得了。

帐舞帘飞,金银映彩,珠宝争辉,焚的是比金子还贵的香料,摆的是各色奇珍异宝。

园内还有请来了隔壁城里的杂耍艺人,只因赵二姑娘说,曲子听腻了,想看点有趣的。于是乎,便派人连夜去了邻城的杂耍班子来,只为让赵二姑娘今儿个开心。

兰月盈与嫂嫂到赵家时间还算早,赵府已经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兰夫人临走前,对她再三叮嘱,叫她想办法去多结识那些孙家、赵家的小姐姑娘。

还没叮嘱完,兰夫人的“姐妹们”便来了,兰夫人立即换上亲切的笑容与人寒暄,说些你今天的打扮真好看,衣服料子是哪家哪家的,还有胭脂该怎么用才最好看。

剩了兰月盈在一旁,幸好赵楚儿及时出现将人解救。

说起来,兰夫人对于兰月盈与赵楚儿的交往还算是不太满意——她更希望的是兰月盈与赵二姑娘关系密切,因现在的赵夫人并不是赵楚儿的亲生母亲。

不过,赵家看起来并没有太过于苛刻这个大女儿,所以兰夫人只是稍稍有点不满。

两个人手挽着手,穿过摆满了珍奇珊瑚的长廊,路过找二姑娘的院子,在外面都听得院内一片的欢声笑语。

“这下可够我那妹妹得意好一阵子了。”赵楚儿也听到了里面的笑声。

“是呀,你家的排场可真大呀!知道的,你们是在为姑娘家办岁生日宴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与人斗富。”

兰月盈笑道。

“可不是,这不就是在与人比较,自从上次上元节之后,爹爹听闻外边到处议论的都是孙家花灯船,便认为是外头都说孙家比我们家更富裕。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还不得好好利用……”

赵楚儿说起这些脸上显现出不赞同之色。

“就算是他的女儿,也过只是用来展示,与人比较的工具而已……”

兰月盈知道她一直不喜欢自家的作为,但是身身在其中,没有办法改变。

若是再说起这些,难免又要让他伤心了,于是转移话题,道:

“楚儿,上次说要搅黄婚事,我又想了……”

赵楚儿一听,果然注意力全在这里了,道:

“还有什么可以想的,我们必须马上动作,那是孙大公子根本不是好人。要是你嫂嫂再有什么动作,将两家有议亲想法传了出去,你可就惨啦!”

“我那个二哥便是个酒廊饭袋,好色之徒,很不得每日泡在温柔乡内。他和孙大公子两个人很要好。我听到他强抢民女的事情才不吃惊呢,他们那种人就干得出这些事……”

赵楚儿越说越是愤愤,哼了一声:“我看啊,全天下都没几个好男人,要么好色、好么好赌,要么是个懦夫!”

“你……若是叫人听了去,你赵大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啦?”这一番大胆的言论,引得兰月盈环顾四周,生怕谁听了去。

“我才不在乎!什么名声,无非是限制人的枷锁而已。若我所爱之人知我懂我便好,才不要那些不相干的人来指手画脚。”

“你说的……也是。”

两人便是要往人少的地方走,想去寻个安静点说话的去处。一直走到了花园深处,却隐隐听到有呵斥之声: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到底会干什么?看你一脸穷苦相,竟然敢碰这样珍贵的果子——”

管事的拿着棍子作势要打下去,因为这人失误,让他扣了半个月的银钱。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他必须要给这人点颜色瞧瞧,不然难解他心头之恨。

棍子落到那小厮的背上,管事的才注意到二姑娘,凶狠的脸上立即满脸堆笑,过来向人见礼:

“二小姐,您怎么到了这儿?这都是下人呆的地方,难免杂乱,若是叫一些不长眼的人冲撞了您,可就不好了呀。”

赵楚儿不看他,而是看向那个挨了一棍的小厮,低着头,脊背依然挺得很直。不由发问:

“他犯了什么错?你怎地在这里打人?”

“回二小姐,这人是我远房亲戚,做事毛手毛脚的,我拉他到这儿给他长个教训。若是现在不叫他长长记性,免得日后犯下大错 。”

“那也不必这样棍棒交加的,你好好说话就行了。”赵楚儿看着那一边有手腕粗的棍子,再看那小厮一直低着头,更显得身形单薄。

管事的心里想,二小姐自然不会看得上我们一个月的一二两银子,可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但他不能嘴上这么说,道:“二小姐说的是,说的是。是我不该这样。”

转过头,对那个还杵在原地畏畏缩缩的小厮说:“阿青,听见了没,二小姐都这样说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还不快去做事。”

那小厮快速向这里看了一眼,是没有任何特点的一张脸,丢在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到,唯有左脸颊边上一颗黝黑的痣极为显眼,说话声音也小得很:“多谢二小姐。”

谁料,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厮,谁也没多过于注意,在宴会大厅上,捅了孙大公子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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