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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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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赞吃了一把巧克力的脸上,刚回点血色,听到曾清月说的话,脸色不禁又跌回了几分苍白。

她听见树庭律清冽的声音由远及近,下意识抬脚就要狂奔。

“逃什么?”

容赞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一回头才发现树庭律冷若冰霜的脸。

他修长的手指不费吹灰之力勾住了她的衣领,另一手臂弯曲处随意地搭着墨黑色西装外套。

垂下冷冽深邃的眼眸睨了她一眼,微微泛红的眼尾眯了眯,把她轻轻往后一带。

容赞还未来得及逃脱他目光的戾责,便连连踉跄向后退去。

由于重心不稳,容赞下意识想要抓住一个支撑点稳住身子,先前的那阵眩晕感再次席卷而来,她错乱地挥舞着纤细的手臂,笋尖似的手指随之紧张地张开。

倏地,她感到脊梁处一袭暖流通遍全身,她慌乱的脚步由此戛然而止。

手由于惯性向后撇去,却抵在了一睹诡异的肉墙上。

容赞的手掌鬼使神差地抻动五指的力量,在那堵墙上覆深了几分。

未过两秒,就被一阵强劲的臂力推向前,她眼疾手快地扶住瓷砖墙壁,才勉强撑住身体。

刚稳定心绪,就被人揽着肩膀一同向办公楼外走去。

“昨晚怎么不见你这么主动?”

树庭律的声色疏离中带着些凌厉的促狭,容赞瞄了他一眼,却被他锐利的目光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请你放开我,这里是学校,恐怕你还没有资格对我动手动脚。”容赞强压住心底的不安,想要不动声色地逃出他的魔掌,却显然无济于事。

她被一把推进了黑色豪车里,树庭律随即跨上车,白色衬衫腰处勾勒出些许褶皱,一双长腿安然地被包裹在西装裤下,他双臂交叠,阖目靠在车座后背,锋利的眉宇没有一丝情绪。

司机识趣地摇下隔板,车稳步行使。

容赞挺直背脊,坐得端正,脸上清丽舒徐,从容自得。

然而放在膝盖上攥紧的手指出卖了她心内的焦灼。

树庭律神色自渝,薄唇轻启,声色低沉却言简意赅:“我不和哑巴交易。”

容赞心内冷笑,树庭律总是以迂回凌厉之术逼迫她亲口说他满意的答案。

“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条件,如果你不同意,大不了鱼死网破。”

容赞心里没谱,就跟站在不欢迎她耀眼的墓室主人棺椁东南角上摇曳的蜡烛似的,可下都下来了,只能死马活马医了。

树庭律微眯狭长深邃的瑞凤眼,侧目瞥了眼她正襟危坐的单薄身板,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凌厉的剑眉轻挑,冷道:“不自量力。”

容赞微怔,她本该料到这样的结局,可还是心存希冀,冒死赌了一把。

她就不该对紫摩根有半点期盼,本就是一贱民,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抵抗不了只手遮天,桀骜不驯的树庭律。

她垂睫看着自己紧张地拧在一起的手指,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气,淡道:“那我无话可说,请你放我下车。”

树庭律随意地松了松领带,白皙的指尖解开两颗衬衫扣,漫不经心的动作仿佛是在把玩一件艺术品。

“一心求死,有意思。”他冷笑一声,像是喉咙里淬散了的毒粉,迸裂在空气中,容赞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树庭律突然摇开隔板,冷腕玉骨搁在内侧车把扶手上,白皙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叩了叩,发出轻快却寒意逼人的声音。

“去虎豸山。”他清冷地对司机道,深邃的眼眸里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幽如深潭。

“是。”司机恭敬地应了声,随即调转车头,加大码力,疾驰而去。

而车内却稳当如斯,容赞渐渐发悚,可现下不能丧失逃命的机会,必须镇定下来,伺机而动。

树庭律冷眸扫了她一眼,容赞高度紧绷的神经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一声狂狷又肆意的嘲笑,从他的喉咙里闷沉弹出,循着车内森寒之气刺入她的耳朵。

容赞隐隐觉得不安,树庭律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她去死。

在她心内乱成一堆麻的时候,车陡然停下。

容赞在下车前微微闭上眼睛,企图脑中有千沟万壑,纵横捭阖的计策浮现,可想了又想,脑中却依旧浑沌一片。

虎豸山,是树城外的乱葬山,山脚下急流湍勇,万虫幽鸣,荆棘丛生,红水与金水环山脚而流,蜿蜒而上,覆盖峻岭,状如猛虎和野豸,由此而得名。

山间路径曲折,险象环生,时有空灵之声传来,声如裂帛,又如野鬼哭嚎,路段周围,白骨遍野,凄惨阴森。

此地被划分在树城管辖区域内,所以树城人都知道,此地归属紫摩根。

容赞抬头望去,山巅高耸入云,山间虎豸兽状红金丝水獠牙闪亮,诡异之水缠绕,她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她的衣服,已经湿了大片。

怀风拿了一件黧黑大衣,披在树庭律的身上,而后退在他的身后,背手而站。

容赞对策没想到,却等来了躺在担架上痛苦□□的哥哥,容止。

她一路跌跌撞撞,奔向担架,泪如泉涌,抓着容止干涩瘦黄的手,诧异道:“哥,他们把你带过来干什么?”

未等容止回话,容赞蓦然冲到树庭律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衬衫衣领,仰起涨红又愤怒的小脸:“树庭律,昨天晚上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想干什么,我居然天真地信你鬼话,人面兽心枉为人的畜牲!”

怀风立马箭步上前,手如劈刀,一把砍在容赞的小臂上。

容赞顿时吃痛,脸色煞白,痛地松开了树庭律,跌倒在地上。

她手一摸,回头看到触目惊心的骷髅时,吓地失语。

“树庭律,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害你的人是我,你欺负容赞,算什么狗屁本事?”

容止躺在担架上,本就面黄肌瘦,毫无血色,偏头看见容赞被吓地失魂落魄,不顾疼痛,痛骂起树庭律。

树庭律被容赞的手劲拉扯,衬衫扣子掉了几颗,露出凌厉精致的锁骨。

循着视线往上,是紧绷英挺的下颚线,勾着笑意的薄唇弧度,高挺的鼻梁,以及,神色冷倦的眉眼。

容赞垂眸时,一双锃亮的皮鞋纳入眼帘,整个人被冷如冰窖的树庭律笼罩着。

“既然你无畏生死,今天,我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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