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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三梦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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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号,三次。”

这一次,裴佑定那边没有再喊价,而是任由姜瑜将那把琉璃玉剑拍下。姜瑜见他不再出声,便知裴佑定已然明了她的意思,如今这个结果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拍卖结束,姜瑜便带着墨画和司琴去取拍下的碧意如青图和琉璃玉剑。姜瑜没有暴露另一幅碧意如青图的存在,二而是默默地付了钱,拿着东西走了。

出了映雪楼,姜瑜一行人便上了不远处的马车,直往姜府而去。只是,在经过研书堂的时候,姜瑜的目光滞了几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下马车。

马车绕过几条道,到了繁华热闹的长安大街上,周边的叫喊声不断,食物、脂粉和各种饰品的香气溢满了整条街道,却不显得杂乱。

想到先前姜珏的事情,姜瑜心念一动,便吩咐着墨画下车去买些桂香楼新出炉的糕点来。马车在一处稳稳停下,姜瑜看着墨画进了桂香楼,她撩着帘子,窥视着外面的场景。

人声喧闹,来往人群络绎不绝,时有男男女女相伴左右,谈天说笑。

“欸?小姐,那不是温家和严家的小姐吗?身边竟还跟着一位男子。”司琴也循着那道帘子往外望去,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行人上。

姜瑜顺着司琴指示的方向望去,双眼微眯。司琴没有认错,那二人确实是温诗音和严凌霜,而在她们身边的却是赵问朝,德妃的侄子,清荣县主的亲生兄长。

温、严二家素来与太子亲厚,严太傅是太子和二皇子的师长,温家又有意和太子结亲,关系甚为密切。而赵家却是一直倚靠着德妃,隐隐之中偏向于宁贵妃,但尚未有什么明显的举动。

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姜瑜来不及多看,墨画已然上了马车,她们只得离开,否则一直待在那里反而引起他人的怀疑。回府的路上,姜瑜一直挂念着温、严和赵家其中的关系,连浓厚的糕点香味都未曾闻到。

到了姜家,姜瑜便让墨画将糕点给姜珏送去,自己回了落雨阁,先将得到的那把琉璃玉剑收好,等着在姜珩生辰之时送出,尔后又拿出那副碧意如青图,一一展开,与她原先手中的那一幅细细比对。

姜瑜对了许久,才从中发现了几处细微的不同。但细想起来,那几处不同都无法去轻易判别哪副才是真的赝品,姜瑜一时之间便下不了决断。

“收起来吧。”姜瑜揉了揉眉心,声音略微有些哑意。

司琴端来清茶,让她喝下润喉,等到饮完时,姜瑜的心里又想到别处的办法。许是她对碧意如青图的见解和认识都不大深,才无法辨别真假,若是能够找到一个对此精通的人来,便能辨别一二。

这幅画既然是母亲所赠,便可以借着母亲的名头,送去外祖父的家中,请外祖父加以辨别。外祖父家深根于江南,不常与京城往来,是以姜瑜往日也未与她们多加亲近,但有了母亲这一层关系,姜瑜的请求她们不会不应。

林家也是书香门第,姜瑜听闻她的外祖父平日里便甚为喜爱收集字画,想必对此定有了解。这样想着,姜瑜便越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当即写了封信过去,请他一辨真假。

只是,江南与京城并不近,等收到来信,怕是要一月过去了。

姜瑜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法子,但目前也别无他法,便只能这样了。做完这些事后,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辉光渐没,姜瑜望着窗外的天光,心中思绪万千。

倏然,墨画走进来,朝她微一福身,恭敬道:“小姐,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听到姜广言找她,姜瑜原本不妙的心情便更加低落,她皱了皱眉,便往书房走去。一路上,姜瑜已经大概想明白了姜广言的来意,他向来只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好心。这次,估计就是为了兄长的生辰和婚事,怕不是这几日苏若涵又给他吹了什么枕边风。

只是,兄长的亲事她不允许其他人染指,其中当然包括姜广言。

一进书房,姜瑜便敛了敛神色,她垂下眸,轻声道:“女儿见过父亲。”

姜广言转过身来,望着自己的女儿,心头一热,但脸上的神情还是万分严肃,他清了清嗓子:“这几日,你怎么老是往府外走?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虽还未完全定下,但你不该这般懈怠,要以太子妃的礼仪规矩约束自己,常日在外抛头露面,这如何能行?”

对于姜广言的训斥和教诲,她们兄妹三人向来便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是姜珩会顶回去,姜珏会默默无言,装作没听见,而她会表面应下,然后迅速抛掷脑后。

“是,父亲教训的是,往日女儿便铭记于心,时刻约束自己。”姜瑜连声道,羽睫轻颤,摆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来。

教训完姜瑜,姜广言抚了抚袖子,坐下,盯着她道:“不久便是珩儿的生辰,你可有什么想法?”

“府中内务自有人料理和准备,一切便按着规矩来,女儿又如何能知晓?”姜瑜心知姜广言醉翁之意不在酒,顿了顿,又道,“只是如今我们姜家不同从前,该有的气派总归也不该失,否则岂不叫人轻看了去?”

听到姜瑜的话,姜广言不置可否,过了一会,他忽而眉头轻皱,沉声问:“珩儿也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了,先前苏氏主动提出要替珩儿相看人家,便由着她去吧,总归府中也就她一人。”

姜瑜不由得在心里讥笑,姜广言竟然连跟她商量的表面功夫也不做了,就这样要让苏氏去替兄长张罗终生大事,倒是一个宠爱妻子的。

一时间,姜瑜没应,姜广言便也察觉到些许异样。姜广言抬起眼,却看见姜瑜脸上愁色正浓,她细眉轻蹙,欲言又止,姜广言便试探着问:“怎么了?”

姜瑜终是叹了口气,轻声细语道:“父亲,贵妃娘娘有意让兄长尚安仪公主,此时兄长的亲事又如何由得我们姜家来做主?”

姜广言一惊,也沉默下来。若是姜瑜嫁入东宫,她们姜家便是上了太子的船,但现下宁贵妃又借着这桩婚事向她们抛出橄榄枝,便是非要她们姜家摆明态度了。

如今太子殿下不在京城,姜广言又不知他对宁贵妃的态度,一时之间也难下决断,这便是一个让人头痛的难题了。但确实如姜瑜所说,无论如何,这时候她们都不能先行定下姜珩的婚事,否则便会惹祸上身。

“为父知道了,你下去吧。”

良久,姜广言终于如姜瑜所想那般下了决定,姜瑜便行了礼,出了书房,又往自己的落雨而去。

二皇子府,久安殿。

“殿下,那把剑我们真的不要了吗?”晏长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先前可是说要将那把琉璃玉剑送给太子殿下做礼物的,如今竟然拱手让人,说不要便不要了。

“嗯。”裴佑定抿唇,手中握着那张信笺,“自有人送。”

听着裴佑定模糊的话,晏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便强装做自己已经懂了,学裴佑定样子,深沉地附和着。

裴佑定睨了晏长一眼,倒也无心戳穿他,便由着他去。

“下去吧。”裴佑定将信笺放到案上,拿出昨夜未看完的书,翻看起来。

见裴佑定这副样子,晏长便识趣地退下了。门一关,天光渐暗,裴佑定便点了几盏烛火,就着这些光看书。偌大的室内,顿时间只剩下沙沙的翻书声和从窗外传来的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佑定放下书,看了一眼窗外现在已经完全暗下去的天色,便收了书,起身去洗漱。洗漱完,裴佑定便熄了其余烛火,只留下几盏,便上了榻。

今日他完全没想到会在映雪楼遇见姜瑜,更没有想到那个九号便是她。

姜瑜居然仅凭字迹便认出了他,倒是令人刮目三看,她送来这样的信笺,他便也不好再与她争下去,反正那把剑终究会送到皇兄手中。

这个人情,就当是他先前欠她的,如今还给她。

裴佑定闭上眼,渐渐入眠,心却没有先前所想的那般静。这几日,他接连梦见姜瑜,就连吃药也无法控制梦魇,裴佑定便只能随机应变,只要他心中无愧,什么梦魇都无法扰乱他。

更何况,姜瑜今日拍下那琉璃玉剑,要送给皇兄,便可见她对皇兄定别无二心,那梦中一切皆为虚妄。既是虚妄,又何必畏惧?

破了这虚妄即可。

裴佑定只觉自己的心绪慢慢沉了下去,整个人的意识也在另一片天地舒展开来。只是这一次,场景不再是那片白茫茫的天地,而是处于一个裴佑定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那是他的书房,只是有些许摆设换了位置,与先前大不相同。只是,裴佑定还未来得及细看,便看见眼前的女子走到他办公的案前,执起一支笔,转头轻声问他:

“夫君,妾身的字写的如何?”

裴佑定哽了哽,没应答,脑海里却浮现出那张信笺上姜瑜仿着他的字迹写下的“研书堂”三字。

见他不应,梦中的姜瑜恼怒起来,脸上染上几分薄红,她将手中的笔沾了些许墨,然后走过来,将那支笔伸出来,像是要递给裴佑定一样。

想起上次梦中她放浪的话,裴佑定既已认定这场梦境皆为虚妄,便以言明心:“你不必再多费力气,这梦境皆做不得真,迷惑不了任何人。”

听见裴佑定冷冰冰的话,姜瑜笑了笑,却没有理他,而是自说自话:“夫君,妾身近日发现了一种新的写法,你要不要试试?”

裴佑定皱了皱眉,刚想出口呵斥,却发觉自己陡然失去了力气,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姜瑜离他越来越近。在裴佑定极具压迫的目光,那女子却恍若未觉,牢牢地握着那支笔,一点一点地触上裴佑定的下颌。

尔后,笔尖一动,那沾了墨水的狼毫便一路而下,划过裴佑定的喉结,锁骨,最后深深地停在了他的胸前,一个长长的竖便书写而成。

裴佑定说不出话来,却能感受到墨水在他身上流淌的湿润感,还有毛笔触及肌肤时身体下意识产生的战栗感。裴佑定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心中生出一种羞辱感,但身体却产生了一种与之背道而驰的快感。

意识到这点后,裴佑定的喉结滚了滚,体内却仍是燥热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狗定:哇,这可真刺激。

瑜姐:小小惩罚。

某诀:既然弟弟可以,那哥哥……

白白:突然想到的毛笔play,嘶,感觉好刺激就写了,可以的话之后现实里也来一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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