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境（3）（1 / 1）

“阿缘，别生气了。”

反而是患病的柯莱安抚羽见缘。

千纸鹤已经成了碎片，羽见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听见柯莱的话乖乖停下来去抱住她。

拆到那么狠毒的话之后，羽见缘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连拆了两百多只不同树上的千纸鹤，最后证明她摘下的仅有一只。

非常气，非常难受，一天下来的好心情直接原地消失。

强忍着怒气把碎片收集起来交给三十人团的人，羽见缘花光了备用金雇佣对方去调查是谁折出来的东西。

提纳里什么话也没说，添了一笔钱。

“我真的没事，你和师父会不会太担心了？”柯莱紧张地抱紧她，一下接一下拍人后背给顺毛，她小时候遭遇的恶毒可比这句话狠多了，只是心里有点点难受而已。

羽见缘这么生气，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羽见缘抵在柯莱的肩窝，轻轻蹭了蹭，“没有，我和小提的做法没问题，就算那人躲到须弥地下去，我都会把人找出来。”

“哎？会吗？”柯莱愣神。

“别小瞧我的小金库啊，去掉沙漠和几个投资，现在的存款算得上富婆吧。”羽见缘掰着手指数，她不光和多莉合作，其他各国商人多少也有联系。

“明天我就去银行取钱，多雇几个人去找，看我不把人送进牢里蹲蹲。”

“可是我……”柯莱试图阻止她浪费钱的行为，看见羽见缘越想越气的表情，默默把话咽了下去。

因为发生这件事，提纳里不放心她们今晚待在须弥城，以防万一回到了化城郭。

唠叨了半天如何抓捕凶手的伟大计划，羽见缘渐渐有些犯困，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柯莱拍了拍旁边，示意先睡觉，睡前特意检查了房间的透风和盖被情况。

本以为能够安稳度过今晚，结果到了半夜，羽见缘再度高烧不退。

……

这次的梦境和上次好像不是连贯的。

羽见缘猜不出中间间隔了多少年，蒙德城和最初相比大变样，冰雪消散，气温宜人。

但说好吧，也没好到哪里去。

梦境依然是战场，蒙德在进行战争的善后工作，忙碌清理城下堆积的魔兽尸体，血腥气息近乎渗入了每一寸土地。

目及之处没有一只活着的魔兽，尽管如此，在生命威胁的逼迫下所有人都在有序地进行工作，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场景真实得令人害怕。

羽见缘的视野里出现一位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棕黄发少年，想也不想就跟在了对方身后。

少年穿着配有黑黄色调配饰的连帽衣，走向蒙德城门，平淡无波的湖绿色眼睛注视城墙的上方。

骑士在报告城外的状况，念到伤亡人数时不可避免地停顿，随即强忍痛失队友的悲伤继续念下去。

彼时，他面前的人不是西风骑士团的成员，也不是风神眷属的其中之一。

但无论是谁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认知：深不可测。

羽见缘不可置信望着那道人影，不敢相信那是上一个梦境的[阿希娅·布雷德罗德]。

一身漆黑斗篷将人完全遮掩住，面容近乎被雪白的布料覆盖，裸露的那只眼睛的下方一片浓重的乌青，气场阴郁倦怠。

与远在城头的阿希娅对视，不，应该是少年与阿希娅对视。

即便如此，羽见缘还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如果不想招惹麻烦，最好不要接近对方。

不然就会立刻被漆黑而沉重的东西缠上……

这简直太奇怪了，为什么她对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羽见缘前面的少年身形停顿，向城门口的骑士提交了推荐信，成功进入了蒙德城。

那封信平平无奇，是要交给西风骑士团的，守卫骑士没有扣押，羽见缘就借此得知了少年的名字——阿贝多。

羽见缘边走边观察西风骑士团，这就是蒙德的官方势力，在她的时代也有所耳闻。

阿贝多与一位在骑士团任职的魔女见面，她的身材曼妙，声音动听迷人。

见到这位之后，阿贝多的事情就好像该结束了，但梦境是从他开始，发展往往不会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阿贝多话锋一转，提出想见阿希娅。

“艾莉丝女士，可以帮我引荐吗？”

诞生于世的第一课是观察世界、观察存于此世的人类，抱着求知态度的阿贝多对神秘的少女升起了好奇心。

艾莉丝虽然不解，但还是帮忙了。

画面随着她的笑容变换，他们的身影消失，再出现的是阿贝多和工作中的阿希娅。

阿希娅的眼里看不到丝毫感情，坐在那里不像有血有肉的人类，而是冰冷的机械生物。

她有条理地批改文件，接待一个又一个询问安排的骑士，一句接着一句下达指令，没有任何人反驳她的命令。

羽见缘好奇地凑上去，调配物资的申请、锻造武器加急单、伤病人员安排……

看到这些，心里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这种位高权重的既视感，她不会是篡位了吧？

阿贝多询问阿希娅是否在观察自己，“你对我好像很感兴趣，我们以后有很多相处的机会，想要近距离观察研究可以直接提出来。”

他这样说完，阿希娅手里的笔一顿，轻轻一抬手微风关住了门。

阿希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注视着阿贝多，片刻之后，“你想研究我？”

阿贝多没有否认，“你这样认为？好吧，看来我们的兴趣是相互的，能荣幸邀请你陪我做实验吗？”

阿贝多的话是存在矛盾的，他的入职申请不在阿希娅的管辖范围，“有很多的相处的机会”这件事事实上来说根本无从谈起。

阿希娅看起来只有守卫权限，骑士团内部事宜并不参与，羽见缘从批复的文件里发现了这一点。

提出见面的阿贝多三言两语解释了他的理由，他不能理解阿希娅这种生物的构成与诞生，以及见到阿希娅第一反应产生不明情感的缘由。

“请上前来。”阿希娅这样说着，轻笑了一下。

她拉开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帘，透亮的玻璃外可以看到蒙德广场，广场中央屹立舒展双翼的风神像，风神举起双手面对着蒙德的居民区。

阿贝多思考了一下，“能看出来你的眼神有变化，似乎很怀念？不过风神巴巴托斯已经苏醒了，我不明白你在怀念什么。”

羽见缘：“……”

是温蒂，她在怀念温蒂。

早该想到的，蒙德惊人的变化，阿希娅身边没有出现曾经的熟悉面孔，人类的寿命短暂，在历史的长河里不过是寥寥一瞬。

即使没有病魔缠身，也终有结束的一天。

“反正不是巴巴托斯，我不是风神的信徒。”阿希娅在达成某种目的时，突然柔和起来的气质相当具有欺骗性，“追溯到两千多年前，我都不会信仰他，这在蒙德人眼里很奇怪吧。”

阿贝多为此沉默，但很好奇阿希娅留在蒙德的理由，而且是这么不争不抢的职位，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走得更远。

“没有重大事件，风神是不会插手蒙德的发展，真是自由的城邦。”阿希娅的语气毫无感情，“跟他们希望的样子分毫不差。”

“他们？”

阿希娅捧起阿贝多的脸，冰冷温度的手指轻轻触碰对方脖颈的星形印记，她无情的转移了话题。

“你是坎瑞亚最杰出的作品，也是人类智慧的巅峰。人造人，多么美妙的奇迹。”

不能理解人类感情的阿贝多没有意识到，在他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步入了对方精心布置的计划中。

阿希娅脸上挂着轻松的表情，和讨论今晚的工作延长到几点一样。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阿贝多问道。

“我喜欢和聪明人对话。”

阿希娅看着阿贝多，阿贝多也在看着阿希娅，最终，阿希娅打破了沉默，结束了这场充满试探意味的谈话。

“……阿贝多。”阿希娅说道，“请教我坎瑞亚的炼金术。”

羽见缘隐隐猜到了她要做什么，梦境来到了雪山，阿希娅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在元素痕迹的指引下，她刨开了土地。

真正的土地是不会流血的，普通的鲜血也不会腐蚀工具和手。

羽见缘感到喉咙干涩难忍，眼睁睁看着阿希娅在污物里翻找，旁边堆积着未消化的残肢。

腥臭的红色液体翻滚流动，黏腻而恶心，终于，她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一具完整的人造人。

人造人睁着眼望见天空飘散的雪，白雪洗刷掉他躯体的污秽。

仔细辨别都没有发现他和阿贝多的区别，一张相同容貌的脸，阿希娅无疑是找到了最合适的练手工具。

阿贝多没有拒绝教授炼金技术，相反他在观察阿希娅堪称恐怖的学习速度。

是他平生所见的最有天赋的学生，比在坎瑞亚认识的任何人都要有天赋、都要努力。

学习知识的同时，维护蒙德治安的工作照常运行。

就像机器。阿贝多给出合适的评价。

指点迷津的阿贝多，躺在实验台的“阿贝多”，梦境交错，要不是阿希娅抬起反光的手术刀，羽见缘都要误以为是同一个阿贝多了。

阿贝多不会知道，他的学生阿希娅瞒着他在实验炼金术的分支领域——改造生命。

她捡回来的人造人是龙腹中的残次品，不够精妙没关系，她会改造，生命力薄弱也没关系，她会改造。

羽见缘看着“阿贝多”在阿希娅手中渐渐完美，最后得以苏醒，“……你是谁？”

这一刻羽见缘开始相信，[阿希娅·布雷德罗德]和她是有共同点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传【1】

阿希娅和巴巴托斯非常不对付，一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个性子跳脱自由如风。

怎么看都不会凑到一块，奇迹般因为同一个人相遇，友人的日常就不得不多了一项——如何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前者讽刺后者，摸鱼大师演讲冠冕堂皇，后者嘲笑前者，提瓦特行走的活古董。

夹在中间的友人一个头两个大，这是友好交流吧？这一定是友好交流吧？

吵得令人头疼，活动的主要负责人红发剑士无情地宣布这次的日落果酒研发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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