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1 / 1）

然而付款的时候君霄直接点了最近的一班，完全没注意换乘火车后，是将近十个小时的硬座。

还是晚上八点之后的十个小时......

现在已经到了目的城市的境内，身处高原腹地的城市总是比别的平原城市看起来广袤沧桑的。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看起来都比平原地区更雄伟些，山顶上像是包裹住了一层白云，隐隐显露出高洁的雪峰。

这种未经雕琢过的野性在并不能欣赏其美感的人眼里是属于“荒凉”的。

当然也不可否认他们确实说的有道理，这种不同于繁华都市与秀美精致的粗犷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荒凉。

天地总是一言不发的，其沉稳质朴的生机总是藏在每一寸土地与石头缝里，在某个瞬间突然绽放，然后又淹没在广袤的天地间。

君霄撑着额头看着窗外隐隐透出亮光的天色。

火车上大部分人正在休息，鼾声和各种交杂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充斥着车厢，她神色平淡地半敛着眼看向窗外，刚刚透出夜色的一缕天光落在她的眉眼。

她就那样平静地看着，直到眼睫被金色的晨曦包裹，君霄才略微动了动眼瞳，慢慢抬起眼看向朝霞。

破开朝霞的金乌一团金色，大片迸发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而她只神色平淡地注视着那一团金色的光亮，恍惚之间竟然让人觉得她才是被太阳朝圣的对象。

“本次列车......”

车上的乘务员开始播报到站信息，这趟火车的终点站到了。

“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音，君霄下意识循声望去，一抬眼就看到一个举着相机的年轻人正面红耳赤地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年轻人抱着相机鞠躬，有些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是摄影爱好者，刚刚......”

“没关系。”

君霄点了点头平静同意，拎上行李箱就第一个离开了车厢。她将近一米七五的个子不矮，拉着行李箱的背影在人群中也格外好看。

落在她肩膀上的鱼问，“没关系吗？他拿你照片做不好的事怎么办？”

“不至于吧，”君霄用力眨了眨眼，有些痛苦地说，“而且......我已经很困了不想在大清早听人长篇大论地解释什么。”

行吧......所以，刚刚竟然只是在犯困啊......

鱼在她肩膀上扭了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种族地原因，它全身冰冰凉凉的像是一个小冰袋，在这个让人抓狂的夏天多少给了君霄些聊以慰藉的清凉。

现在是早上六点刚过几分的光景，比较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地方目前还不足以引发高原反应，不过君霄从小没出过什么远门，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会不会高反。

自然地戴上耳机假装打电话，君霄问肩膀上的鱼说，“你找好的那个院子是在哪？”

说着她切出手机导航，“我看一下还有多远。”

鱼甩了甩尾巴，“......可能，比较远。”

君霄顿了顿，“有多远......？”

“嗯......昆仑山上，无人区。”

君霄的手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你再说一遍？”

“无人区。”

“你有没有想过，”君霄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我要怎么去呢？？？”

“你放心，路线我都是规划好的，”鱼有些不服气的说，“只要能顺利摆脱无关紧要的人，我们就一定能到。”

“无关紧要的人......你不会是说......边防吧......？”

“这个......”

“反驳我啊！”

“你放心，就算你被射击我也会想办法保护你的！”

“......”

君霄抬头看了眼天空，这个城市空气清新天空高远。

尤其是因为海拔问题并不怎么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君霄现在突然心头火起，恨不得把肩膀上那个东西团吧团吧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尽量控制好情绪，君霄疲惫地叹了一口气，“走吧，开始你的路线指引。”

“首先，我建议你去买登山和御寒的衣服。”

“你为什么不早说……”君霄捏紧另一只手里的行李箱拉杆，“普通羽绒服不行吗？”

“我不清楚你们人类，但是......你的那几双鞋肯定是不行的吧？”

鱼在她肩膀上拱了拱，“而且，你还得去趟农贸市场，买点吃的和种子什么的。”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需要种子。”

“嗯，你早晚会知道的。”

君霄的手微微颤抖，在过往路人有些奇怪的眼神里把脏话都咽回去，勉强冷静下来问，“所以，我们怎么去？”

“停在外面的那辆车，越野车，你看到了吗？”

君霄迟疑着念了一下车牌号，肩膀上的鱼就用鳍拍了拍她，雀跃地说，“就是那个！你的车！”

“我的车？我什么时候有车了？”脱口而出后君霄才反应过来，可能是那位慷慨赠房的大款又无私赠车，她沉默了一会，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

“合法所得！不图你器官！”

行吧，看它炸鳃的样子君霄闭上嘴默默往停车的地方走，快走到的时候根据鱼的指示还真从一个犄角旮旯摸出来了车钥匙。

君霄叹为观止，这是心多大的车主啊，万一被别人把钥匙摸走呢？

“那你就徒步吧。”鱼冷漠地开口。

后知后觉自己问出口了的君霄干笑了笑，拉开车门坐上去启动发动机，开始采买。

等到东西买齐的时候已经是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八点多的光景下这座城市的街上行人依旧不多，君霄摸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才知道这座城市占地面积大而居住人口少，属于西北广袤戈壁城市的惯有属性。

离开人群居住的城市，现在正在行驶的这条路是沉默的。

天地开阔而渺远，就连太阳在这样广袤的天与地里都显得有些娇小。连绵不绝的公路蔓延在前方，湛蓝天空下整个世界都那样寂静。

君霄把着方向盘也一言不发地开着车，过于超出常识的美丽会带给人一种难以跨越的距离感，这件事在君霄身上尤为明显。

当她沉默着不做表情的时候总能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并不能留下她，她只漠然地注视着人间而已。

趴伏在副驾驶的鱼摆了摆尾巴，突然出声说，“要聊聊天吗？”

君霄似乎愣了愣，一直注视着前路的眼瞳稍微转了转瞥向它，“什么？”

“没什么，”鱼老老实实回答，“就是有点怕你无聊。”

君霄无意识地眨了眨眼，平静的声音如水流般潺潺而过，“不会啊，谁不是生来就独行的。”

鱼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见她突然笑起来，“抱歉，是不是有点太中二了？”

“你想聊什么？不如介绍一下这条路好了，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

“嗯......按照正常情况下的话，大概要几天吧。”

“......你知不知道我没去加油？”

“所以说是正常情况下，”鱼从安全带下游出来，它甩着尾巴，渐渐空气里竟然呈现出一种类似水中一样的波纹，就在它周身扩散，“帮你跳过了所有能跳的路段。”

君霄看了它一眼，“你这......安全带有什么意义？”

紧接着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些什么，“跳过......你还有这个功能的吗？？？”

鱼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就是加速，你知道吧？我还做不到扭曲空间那么高大上，只是让你在没有阻挡的路段里加速到别人看不到而已。”

而已......君霄沉默着品了品，总觉得这个“而已”有几分故作淡定的炫耀，当然她没说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上山？”君霄问，“遇到岗哨怎么办，总不可能冲过去吧？”

“没事，到时候看我操作！”

它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君霄也就没再说什么。

事实证明她放心的太早了。

夜幕将要降临的时候，君霄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一脸无语地回头看着正在慢慢落下的起降杆。

“不是，你就没有好一点的方法吗？”君霄回过头，“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那边的站岗人员已经在呼叫支援了啊！”

“没关系......吧？”

“给一个肯定点的回答啊！”

“嗯......应该会当作机器故障，”鱼想了想，“毕竟区区隐身和启动升降杆......我不会在这个上面掉链子，绝不可能露馅啦！”

“但是......”君霄看着车旁边匆匆而去的其他人，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行吧，贼船上都上了......”

一直到彻底进入无人区，君霄木麻木的表情都没彻底恢复。

“以防万一我再问一下，”君霄看了一眼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假如我要是开车灯的话，不会第二天流传出什么‘无人区内灯光骤亮’的灵异传说吧？”

“不会，这点你放心，”鱼重新钻进安全带下，“不过我建议你，现在还是穿上厚外套比较好。”

“无人区的意思是，雪山上。”

等......！

君霄一个猛刹停下，一脸震惊地看着旁边看天看地不看她的鱼，“你在说什么疯话？？？雪山是能开越野车上去的吗？？？”

“我可以让这件事可行，或者你也可以自己扛着行李往上走。”

“你开玩笑的吧......？”君霄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后尽量和缓地问，“既然都能做到这种事的话，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一个响指让我到达目的地？”

“不行，”鱼的声音有些严肃，“这条路必须你自己走过，别人的帮忙只能限制在是由你自己走过的基础上。”

“......西天取经吗？？？”

“差不多。”

没听说过金蝉子是被死亡威胁着取经的......你看得盗版吗？？？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分类原因，修改了一部分文章设定和文案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