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1 / 1）

周羡将车停在了距学校门口一公里的位置。

刚好舒微今天穿的鞋有点磨脚。耐不住性子忍着痛继续走，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吸了口牛奶，不满道：“怎么走这么久啊？”

“快了。”

她无意识地撅着嘴，低下头像是撒气，脚不住地轻轻踢了下石墩，“腿快废了。”

绀色的短裙盖过大腿，纤细光滑的小腿有一处明显的红肿，在脚后跟处。

周羡依着她，微微屈身，道：“上来。”

那一刻舒微是真的想爬上去的，旁边恰好有个女孩，她牵着母亲的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完他们的互动后女孩转头就摇晃起妈妈的手：“妈妈，为什么哥哥可以背姐姐，你不可以背一下我呢？我走累了妈妈。”

声音稚嫩天真。

母亲闻言也向他们看过来，眼神无处不透着淡淡的鄙夷。

舒微还是有点羞耻心的，她咬着牙低声道：“.....不用了。”

她早上走得太匆忙，才没注意到鞋子紧脚。回到家后，舒微立马把这双鞋子丢了，还在晚饭后特意去试了试所有鞋子，一次性解决完所有不合脚的鞋。

一键清空完购物车后，舒微的心情才好起来。

她抚着脚后跟的创可贴，看着眼前摊着作业本...视线逐渐模糊，一时看不进题目，脑海里浮现起落日时分，他的那句“处理不完也来”，再到他穿旧的上衣。

等她思绪再次聚敛起，才发现自己已经点开购物软件，给周羡购置了一件上衣。

点开退单页面，她的手指却在屏幕上方顿住。

算了，买了就买了吧。

舒微准备写作业时，手机弹来一条好友验证。

头像是在怀里睡觉的小猫，昵称是云朵的图案。

是贺云起通过班群里加她。

舒微：有什么事吗？

过了一会他发回消息。

贺云起：你今天给的猫条太贵了.......我平常买的猫条不值多少钱。

贺云起：【红包】

贺云起：我只能先还你这么多，以后再补给你。

舒微不以为意，她是为了喂养小猫才买的猫条，又不是和他做等价交易。

舒微：不用还，我也是想为小猫的营养出点力。

舒微：你头像上的猫是你的宠物吗？

贺云起：嗯，就是一只很普通的狸花猫。

贺云起懂了她的意思，不再提起猫条的事。今天从抽屉里拿到猫条后，他下意识地去搜了这个牌子的价格，居然高达四位数。

他瞬间一哽，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难以压住——有人随便买的猫条，价格竟然可以和治奶奶病的药不相上下。

舒微礼貌性回复了一下：可爱。

贺云起邀请：一起来喂食吗？

想起在废旧地方的小白猫对自己张牙舞爪，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处熟，舒微虽然爱猫，但喂猫这件事还是交给贺云起吧，她怕被咬，到时候可是要打针的。

舒微：我还是算了吧。

贺云起像是看出她心思：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来摸摸小狸花，它不咬人。

舒微僵住，摸他家的猫？

这是在变相邀请她去他家吗？

没等她想出答复，屏幕那方的人又补充道：不打扰你了，有不会的题目可以来问我。

然后她回了个表情包。

为了让自己专注点，她戴上头套式耳机，边听音乐边集中注意力地写题。

写了一阵子，感觉作业写得差不多了，她才摘下耳机，准备躺在床上冲浪。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舒微想起自己没锁门，朝着门直说：“进来。”

见周羡一席笔挺的深色西装，她感到意外：“你刚从外面回来？”

“嗯，公司里有点事。”周羡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他初到舒陇集团，又因为背景简单，无权无势，还被舒权看重，公司里不少人将他看成眼中钉，不时地挑刺为难，比如明明是下班时间，还差他送个文件。

周羡刚从外面回来，路过舒微房间时发现灯还亮着，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

“学习进度跟得上吗？”

他的目光掠过已经合上的题册，像是在询问她是否需要他帮忙。

这是担心她会不会学的吃力？

“孩子死了才来奶，我都写完了你才来问，这算什么，”舒微合上笔盖，“而且你是什么学校的？”

除了保镖助理保姆，周羡还想着当她的家教吗。

“瑜大。”

瑜华大学的简称，算是全国top了。

“那挺厉害。”舒微别扭地说了句，她起身走向床，因为脚后跟红肿，姿势有点一瘸一拐，周羡见状上前一步，将她抱起，引得一声惊呼，舒微贴着他的衬衣，细软发丝乱在脸庞。

他迈着大步，将她放在床上，整个过程毫无暧昧和旖旎，动作稳妥克己。

“你先休息吧。”现下也不需要周羡了，他准备告别抽身离开时——

舒微抓住他的衣角，“让你走了？”

他垂下眼帘，她眼尾微微上挑，眼神里的玩味明显十足：“其实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好睡不着，你给我个讲个睡前故事吧，哄哄我睡觉？”

既然他主动上门，那她就不玩手机好了——玩玩她的特助。

他抿唇提醒道：“你是个高三生。”

“高三生怎么了，高三生就不能睡不着啦？”

舒微爬到枕边，掀起被褥躺进去，双手乖巧式放在被上，两眼望着还在那踟蹰的特助，催促：“快点快点。”

“我不会。”

她捂住耳朵。

周羡妥协，将椅子拉到床边坐下，“想听什么？”

“唔，有男女主的，背景不要是现代，也不要局限于玄幻仙侠，最好朋克一点，女主要狂拽吊炸天，并且左拥右抱，后宫三千，两人经历风风雨雨，一路坎坷，最后才在一起，恋爱套路不要太老旧，我想听点有意思的.....”

“....抱歉，我讲不出。”

他以为的睡前故事是安徒生童话类型，而她认为的睡前故事是设定新奇，背景宏大的小说。

周羡的大学专业是金融，高中语文没上过130，作文写得中规中矩，在编故事这方面他自愧弗如。

舒微让出一步，“那你随便发挥。”

周羡看着她许久，才启唇：“从前有只小猫小狗...”

听见这样的开头，想找茬但又怕他不干了，舒微欲言又止。

“小狗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虽然它还有爸爸，但因为小狗爸爸总是去流浪给小狗找食物，陪伴它的时间很少。小狗乖乖在家等，每次等来的是小狗爸爸带着一身伤回来，还不忘给小狗叼来骨头。它心里安慰着自己，长大，只要长大就好了，最后却等来了小狗爸爸的死讯。”

“为什么？那个时候小狗长大了吗？”

“没，但是也能说它长大了，因为小狗爸爸的死讯。”

周羡遮去眼底情绪，继续说：“在小狗很伤心的时候，他遇见了小猫，小猫虽然有点调皮，但是她很细心，一眼看穿小狗的情绪，安慰小狗，并且将自己最喜欢的小鱼干送给小狗。”

“还经常来找小狗玩，渐渐它们成为朋友，虽然年龄不同。”

......

他的声音淡而低沉，缓慢的语调又没有起伏，一定程度上具备催眠的特质。

身陷柔软里，舒微渐渐有了困意，在他的声音里缓缓有阖眼的趋势。

离开前，他上前拉过被子以免着凉，低声：“睡吧”。

他抽回手时，处在将睡的边缘的少女，艰难地掀起眼皮，神思倦怠，无意识地想问出心底的疑惑，她喃喃低语：“周羡....”

“嗯？”

声音如夜色般温醇。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是我爸给的钱太多了吗......还是你敬业.......”

她倒头就睡沉了。

徐徐晚风驱散白日热浪，也吹乱了她的发丝。他垂头哑笑，眼底似拢了温和的月华，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因为小猫值得。”

细想两人的初遇，和他讲的故事差不多。

周羡在江阮上高中，父亲周扬为了生计跟着舒权满世界跑。

在他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妍容外出务工的时候因机器发生故障而去世，自此都是奶奶养大，周扬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有多少工资就寄多少，从没为自己存点。

周扬身上有着中国老一辈的人普遍有的特质，含蓄内敛，他从不跟周羡唠叨诉苦，父子大多数通话都是沉默寡言。

潮湿发霉的天花板，老旧式样的座机，轻轻拉下抽屉便发出沉闷吱呀声的木柜，连绵的雨季连雷声都压抑。

电话那一头的人叮嘱：“你要好好照顾奶奶，一到雨天，她的腿脚就不方便，别忘了去药店买膏药。”

“好。”

“上次打的钱收到了吗？”

“奶奶没说。”

他沉默了许久，“你.....学习也不要忘了注意身体。”

周羡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很想问周扬最近有没有受伤，但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出口。

就算周扬受伤了，他能做什么？那种无力感又再次作祟，他只能说：“家里还有点积蓄，等我上了大学你就辞职吧。”

周扬笑了一声，“我辞职钱从哪里来？”

“毕业后我可以找工作。”

“到时候再说。”周扬也没说答不答应。

距离高考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周羡才从奶奶口中知道了周扬生病住院——不是普通的病，存活期只有三个月。

那天晚上，对着墙上满是由奶奶贴上的奖状，他发了很久的呆。

眼睫微湿，他慢慢闭上眼无声叹气，带着潮湿的冷风吹过他发皱的衣角，过了一会，他抬起手捂住双眼，教导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人却被宣告死期。

周羡过上了白天在学校，晚上在医院的生活——周扬下不来床，需要他照顾。

尽管周扬总是皱着眉呵斥他出去。

一个普通的周末下午，他像平常一样，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哥哥。”

稚嫩的声音叫住了他。

“吃曲奇吗？我爷爷做的，特别好吃哦。”

周羡停下脚步，女孩身着白裙，坐在秋千上荡呀荡，右手拿着精致的个小盒子。

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拒绝：“不吃。”

却没想女孩跳下秋千，向他一步步走来，乱糟糟的辫子在身后轻晃，眼中满是担忧：“可是哥哥看起来很难过。”

走到他身前，她递过曲奇盒子，眼中笑意盈盈，语气轻快：“希望曲奇能给哥哥带来好运，吃了这块曲奇，我相信哥哥身边的霉气都会快快散开！”

小盒子精致，里面传来浓郁的奶香味。他顿了顿，心中暖意升腾，没接过，“谢谢，但留给你自己吃吧。”

“欸等等——”

见他要走，她急着补充：“我已经吃了很多，吃不下了，你一定要收下！我平常都不和别人分享的....”

周羡垂目看她一眼，接过她的曲奇，“谢谢。”

自那天起，周羡总是能在那条路上遇见女孩，女孩乐此不疲地给他送曲奇，每次都找借口甜声让他收下，时间长了，两人就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他不白吃女孩的曲奇，问了下女孩想吃什么，女孩激动地握紧双手，一种终于等到这句话的激动感，“我想吃冰淇淋！对面那家源氏记的香草味特别好吃。”

有了冰淇淋，女孩简直瞬间和他建立起某种革命友谊，朋友纽带。哪怕对方比自己大个四五岁。

知道周羡每天傍晚都会从这条路经过，趁着爷爷去打太极，她都会在公园里候着。

等哥哥解决完他的事，就拉着他说话，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面对周羡的时候，她能从路边的小花讲到鞋上掉了个蝴蝶结，从爷爷的糗事讲到校长的秃头。

“哥哥，除了可乐，你是第一个听我说这么多话的，你会觉得我烦吗？”她挨着周羡坐下，手里拿着冰淇淋。

“不会。”

看周羡把她带来的曲奇吃完，她忍不住问：“哥哥，曲奇真有这么好吃？”

每次周羡都会一块不落地吃下，这让她更坚定把爷爷做的曲奇都给他吃。

他看着她，也不说喜不喜欢，“还行。”

这是她祝福的“好运”。

他希望他和父亲的生活能再多点好运。

“你不喜欢？”捕捉到一丝她话中的意味，周羡问。

“不是不是，我很喜欢。”她疯狂摇头

“那你喜欢什么口味的？下次让我爷爷多做一点，你也不要太感动，请我吃冰淇淋就好了！”她说完，又想起了什么，皱着眉问：“那你会愿意一直请我吃冰淇淋吗？”

“不会。”

“啊，为什么？”

他轻笑了声，“你是十万个为什么？”

他起身将她吃完的冰淇淋杯子丢进垃圾桶，“吃太多凉的对胃不好。”

后来高考毕业，周扬去世，周羡忙着兼职赚生活费，去公园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每次见面，两人心照不宣地互换曲奇和冰淇淋。

再后来，他去瑜华上大学，自然而然和她没了联系。

听见她的名字，是在四年后大学毕业，舒权的办公室里。

他才得知原来她是一直资助自己的舒权的女儿。

听完舒权的请求，他没多想就答应了。

没有夹杂别的情感，将她当作妹妹看待，他只是纯粹，单纯地想偿还好运曲奇的情。

霞光轻踩云朵，初夏雨后的傍晚连风都清凉。

一辆黑色轿车穿梭于道上，吹起粘在湿润车道上的新叶，道路两旁被雨水洗涤的绿植更显灿烂，暖旭落在车窗板上。

舒微点开微信和宋骋汇报进度：在来的路上。

“事先说明，今晚是我们年轻人的主场，你待着会很无聊哦。”舒微抬起头说。

在来宋骋家之前，她就强硬要求周羡别来了，但他非要跟着。听时穗岁说现场其他人也有保镖跟着，她才妥协。

“年轻人？”周羡嘴角扯了扯，她像是硬生生化了个无形的界线在两人之间。“嗯，的确年轻，年轻到需要别人讲睡前故事。”

“什么嘛，让你讲了一次而已你就反复提！”她有些不满。

“我没说只讲一次。”周羡偏过头看道路情况。

话毕，舒微滞住，声音提高几分，“我才不要你讲，你讲的这么无聊，都可以和我爷爷不相上下了。”

“你想让谁讲？”

“呃....”舒微思考了一会，灵机一动：“男朋友，男朋友可以讲给我听。”

听见这话，周羡才正儿八经地看了她一眼，他倒是没想过她恋爱的方面，“你有？”

“目前没有，”她补充：“没准很快就有了。”虽然她目前在学校还没遇见好感对象。

他嗯了一声，“那你到时候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进你家的大门。”

这话的威胁意味明显十足，她微微睁大眼睛，“你不许对我的男朋友动手脚！”

听见她的维护之意，周羡声音微沉：“不能早恋。”

一番谈话，车子已经到了宋家门口。

舒微瞪了他一眼，然后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这都要管！多管闲事！

如时穗岁说，宋骋家像个庭院园林，古韵十足。

宋骋引着他们走过一条由鹅卵石铺着的小径，两边长着青松翠竹，假山怪石，藤萝盆景，点缀其间。

经过一个小池塘，抵达一座凉亭。

时穗岁正在凉亭里兢兢业业地擦西瓜上的水，擦完水后，拿起切瓜的刀时，余光见到熟悉的身影——她一身月白的衣裙，绣上的logo是个昂贵且名响国际的牌子，款式低调素净，衬着光影和绿色的树荫踏步而来，配上明媚的脸，又纯又欲。

她看呆了，拿起西瓜刀就靠近脖子作势要自刎，夸张道：“来人！把我莎了给美人助兴！”

“神经。”舒微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开玩笑道：“那你动手吧。”

时穗岁狗腿地笑，慢悠悠地放下刀，生怕误伤自己，“那可不行，我要给大美人切西瓜，刚从池底拿上来的冰镇西瓜！”

人来齐之后，大家互相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其他人都互相认识，主要是舒微第一次来。

现场除了她仨，还有三男一女，分别是傅初迹，陆睢风，云祁，苏扶楹。

陆睢风端着一大盘煮熟放凉的大龙虾上来，“冰镇小龙虾来咯。”

“这次买的够吃吗，别像上次一样，吃几口就没了。”傅初迹站起来接过龙虾。

苏扶楹笑着点下桌子边上的按钮，中间圆圈形状的大理石自动升起移动，中间的空处已经装上许多冰块，“你们第一次认识云祁？指望一个抠门的人给你们安排海鲜，真是笑话。”

一直坐在一旁闭着眼背靠着栏的少年不堪其烦的皱了下眉头，微抬起眼皮，“烦不烦。”

时穗岁非常勤快，冰镇海鲜是她的最爱，她站起来帮忙把龙虾放进去，还给自己和舒微倒了杯小酒，一点点茅台罢了。

她比起大拇指，“绝配。”

舒微闻见酒味就受不了了，她摇了摇头，“不喝。”

时穗岁还想说什么时，小腿被轻轻地提了下，她转过头，云祁侧着头盯着她，目光寒冷如冰，“你不能喝酒。”

“为什么？不是，我爸妈都不管我喝酒，你凭什么？”

“凭你上次撒酒疯非要我陪，睡。”云祁起身，一把拿过她的酒一饮而尽，侧脸深隽线条凌厉。

几人边吃冰镇龙虾边聊天，大概都是分享最近学校里好玩的事。

宋骋作为东道主忙上忙下，舒微和云祁做观众，另外几个人说话绘声绘色，抑扬顿挫，将气氛搅和得欢快。

舒微抿着橙汁，从他们聊天中得知他们隔断时间就会轮流去某个人家里团建，怎么说呢加入这个小团体——感觉还不错。

桌上还有剩下的冰镇龙虾，几人也没有想要吃的意思，周羡应该和其他人的保镖在不远处一起待着，她要不要拿去给周羡吃一下？

“欸，宋骋，你家泳池水干净吗？”陆睢风兴起游泳的念头，他站起来展开双臂，像是准备热身的样子，“游泳吗各位？”

宋骋收拾杯子，不忘回答：“可以啊，早上下雨后我就换了泳池水，泳衣在老地方，你们自己去拿。”

“走咯。”

几人陆陆续续地起身，他们都在这里备了泳衣。

时穗岁拉着舒微一起走，“你可以穿我的，我在这里放了两套泳衣。”

舒微应了声好，终于问出口：“你知道周羡他们在哪吗？”

“知道，”时穗岁愣了一下“你要去找他吗，我带你去。”

“嗯。”

拐了几个弯走了一会路，舒微让时穗岁在门口不远处等着，她轻声喊了声周羡让他出来。

周羡自从来到这里，就打开电脑，低着头敲键盘编辑公司合同，听到小声的，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舒微探出个身向他招手。

他合上电脑走过去，“怎么了，玩的不尽兴吗。”

“不是”，舒微等人站到自己身前，才将自己刚刚打包的龙虾和茅台递过，“给你，他们做的。”

他看清她手上的东西，笑了一下，“你很喜欢投喂别人。”

“什么？”她没听明白。

周羡接过，“没什么。”

又见舒微小心翼翼地扫了眼他身后，然后疯狂向他使眼色，挥了挥手示意他凑近。

他顿了顿，缓缓俯下身，却听见她用偷鸡摸狗似的语气万分叮嘱：

“你不要告诉别的保镖我过来送龙虾的事......我怕他们心里不平衡！”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周特助：将她当作妹妹看待。

n年后，周特助：老婆老婆老婆（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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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想写刻薄毒舌抠门bking（云祁）x外向开朗小太阳（时穗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