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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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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泱泱本来有些气不过,但是听见萧承璟后边的话,脸上立刻绽出一个笑来。她脸变得这样快,有些像个小孩子。

萧承璟见她笑,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一勾。

车厢里却传来一阵咳嗽声,萧承璟往车厢里望,认出那婆子,知道是母亲身边的,浅浅点了下头。虽说是下人,但怎么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用手把马车的帘子缓缓掩上,夏泱泱小小的头还露在外边,萧承璟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婶娘,冷,进去吧。”

夏泱泱这才依依不舍地钻进马车的车厢里去。

那婆子见她进来,嬉笑着说:“承璟从小没什么人一起玩儿,抱着夫人求着要个小弟弟陪他。可惜一直没能如愿,好在夫人虽然就这一个儿子,却抵得过别人好几个。不过,等夫人你肚子里这个生出来,承璟也总算是有个兄弟了。”

彤云嘴快:“又不见得一定是儿子。”

那婆子先瞪了她一眼,谁都知道,萧老将军的家产,就指望夏泱泱生个儿子。彤云跟夏泱泱去抱养的也只能是男婴,所以彤云有恃无恐,才会这样讲。

“都说酸儿辣女,不知道夫人你是喜酸还是喜辣?” 那婆子又问夏泱泱。

夏泱泱说:“我倒是没忌口。”

那婆子张着嘴“啊”了一声,又开始讲萧承璟,然后又说:“夫人要是生个女儿,那跟世子就是堂兄妹了,早先还有堂兄妹相亲之事,后来才被禁的。倒是表亲才好,像世子跟孙家姑娘,这样的姨表亲,年纪也合衬,站在一起真是般配。夫人你说是不是?”

夏泱泱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嫌她龌龊,她跟萧承璟但凡不清不楚,也是她为了做任务搞出来的。可这婆子又不曾见过,想来就是规规矩矩的原主在这儿,她一样会这样说。

夏泱泱不卑不亢地应着:“这我可不敢妄议,我虽是承璟的婶娘,占着这长辈的虚名,可是见识却还不到二十年。虽说是主子,可还不如嬷嬷你懂得多呢。”

那嬷嬷倒是顺杆儿爬,说自己岁数大了,见过的东西确实不少。她又开始继续讲萧承璟小时候如何,句句提点夏泱泱她是长辈,一边又想打探夏泱泱到底是何方人氏。

夏泱泱心里觉得可笑,懒得理她,跟她一个老仆争出个高下,也没什么意思,就开始靠着车厢装酣。彤云也识趣,不去理那人。

她把头贴在车厢上的时候,能听见车厢外有马蹄踢踏,眯起眼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瞧,正好能看瞧见萧承璟骑着马走在一旁。

他忽然回头低低一瞥,目光撞了上来,夏泱泱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看见自己,可还是面上染了云霞。转头瞧一眼那婆子,跟彤云说的酣畅,没有注意她这小动作,方才安心。

又走了半日,一行人才到了萧家的山庄。

从前就听说这山庄美,夏泱泱初次得见,才觉得名不虚传。原来她被冰封的地方,已经是人间胜景。

封住她的那块千年寒冰,处在湖畔的花丛之中。彩蝶戏舞,落英缤纷,到了晚上,明月升起,湖面碧波粼粼,美得极不真实。湖对面就是一处飞瀑,飞花溅玉,如梦似幻。

她去的地方不多,见的景色也不多,但见到的,却已经是人间极品的盛景了。

所以夏泱泱觉得这山庄美,这山庄便是真的美。

萧承璟骑马已经先一步到了,这山庄里的居所不大,夏泱泱跟萧承璟的卧房虽然在庭院的两端,却也并不远。

夏泱泱跟庄子里的管事寒暄了几句,就安顿下来。那管事端了几盏庄子里产的美酒,又问了下晚餐的安排,就退下来。

然后,萧承璟就跨过院子来了。庭院中间种了一株红枫,正是尽态极妍之时。萧承璟一身黑色劲装,从红枫之后走来,鬓发翩翩,眉眼间竟然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邪气。

夏泱泱靠在榻上,揉了揉眼,认定自己刚才是恍惚了。怎么把谁都看成那人。

萧承璟不是独个儿来的,果然依言带了郎中。

他这样来,彤云却不乐意了,觉得这两个男子,气势汹汹像是来抓她家主子。

“彤云,无妨,叫他们进来。” 夏泱泱心里有数,“承璟来给婶娘请安,又有何不可?”

这郎中脉一搭,到底如何也就知道了。

他对一旁看着的萧承璟摇了摇头:“尊夫人体弱,我开个方子温补。你们二人还年轻,身子养好了,来日方长。”

那郎中见萧承璟面色不善,写好方子就匆匆告退。

萧承璟站在屋里,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那事儿之后,他母亲偏到来了。他如何也抽不出身来,如果贸然去探望,反而更不好。

也才几日夏泱泱似乎清减了不少,她本是娇小又丰盈的,他抱在怀里的时候,绵绵一团,柔若无骨,可如今连腕子上的骨头都分明了。

夏泱泱躺在榻上,眸中泪光点点:“承璟,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心里早也有数了。我命就如此……”

她手里攥着手绢,忍着不哭,可是眉心却蹙起,弯弯一双眉毛,如烟似黛,让人揪心。

萧承璟呼吸微乱,暗哑着嗓子说:“婶娘,郎中既然开了药,就好好吃药,养好身子为重。我这就去给婶娘抓药。”

他说完,竟然要走。

夏泱泱突然从榻上下来,揪了萧承璟的衣襟,红着眼眶说:“承璟,你可是要将这事儿告诉给人知道?”

其实萧承璟若是真要走,她又哪里拉得住,只不过衣襟给她扯着,萧承璟就觉得身边有千斤重。她自己不知萧承璟的隐秘,在他身边或苦或喜,或嗔或怒,做出种种形状。可是萧承璟只要在她身边,就会被她那体香诱得恍惚,难以把持。

若不是他定力过人,便是时刻都想将她揉入骨髓,不分乾坤,抵/死/缠/绵。

但萧承璟却还有这定力在,他到底也清楚他们的身份,然而哪怕她不是他的婶娘,她也绝对不可能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萧承璟垂眸低声说:“承璟可以不说,只是婶娘也只能瞒得一时,怀胎十月,终有瓜熟蒂落的一天。婶娘,你到底要怎么打算呢?”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像夹着凉凉薄荷的风吹到夏泱泱的发丝上。

这真是要了命了,这男人,长得出色,甚至一举一动,连吹口气,都宛如酒香醇厚,把人那些荤腥的心思勾出来。

可他自己竟浑然不知……

夏泱泱指腹碰上他的衣襟,脑子里却已经往下扯了,他再吹口气儿在她脖颈上,她脑子里就已经把他扯得丝缕都不剩。他那身子,她也臆想过,按着她梦里阅人的经验,虽是臆想,却也八九不离十。何况,她是真的摸过,还在他怀中坐着。

她心想,这男人虽然身子各处都不错,但是却真不知如何讨人喜欢,也难怪这张卡不受待见,要被回收。其实那日,他若是给了,俩人欢好一场,两人都好。她可以“保住”孩子,他也不必自责,哪至于现在纠缠不清。

她虽然不知道他那些有关门第身份的想法,但是总也猜到这人该是内疚的。夏泱泱本来以为,他若是觉得欠了她一个孩子,事情会顺滑一些。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此拧巴。

夏泱泱突然抬起头,眼中噙着泪,笑得无比凄凉:“ 承璟,你什么也不要管,什么也不要说,好不好?”

萧承璟不忍看她,更不敢闻她,屏了呼吸:“婶娘,承璟当日说过的话,并非一时妄言。”

“你当日说过的话?找个院子,把我圈/养起来?承璟,你觉得这像什么?!也怪我们相识日短,你不知泱泱……我虽然命贱,但若让我做人家的外室,倒不如死了好。泱泱今日就算是死了,也是堂堂的萧将军夫人;若是委屈求全,我死后不过是一个外室,连妾都不如。”

夏泱泱话说得决绝,但她声音绵软,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到最后,竟然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从第一眼,萧承璟就只见夏泱泱娇弱委婉,他只当她是一株凌霄花,与她衣食温饱,也就攀附归顺。莫说夏泱泱,这世间大多都是如此之人。

她竟然如此执拗,他心头一动,不得不刮目相看,可却又生出莫可名状的畏惧来。不过,萧承璟倒也见了她的决心,知道说服已经行不通。

夏泱泱这出戏,倒是给自己演入戏了。萧承璟人走了,她还有点失魂落魄,彤云送了一碗姜茶下肚,她才缓过神来。拍着胸脯长长吁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不是原主。

但是一想到她自己本体,常年给人吸血,似乎也不比原主好到哪儿去。这里的狗男人起码还能摸摸,她那里的狗男人,可真是只能看,不能摸,更不许做。她若觉得自己比原主日子舒坦,那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况且,夏泱泱已经有了主意,萧承璟就快进到她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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