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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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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一次房事后深夜抵足相拥谈心,趁着他心情还不错,我试探着问他为何不愿意去疤。

他神情一滞,想了想回答说他不在意容颜如何。

这就是传说中的帅哥都喜欢胡乱用脸吗?

我忍不住腹诽不已。

明明有机会复原容貌,却不肯恢复,仗着自己容颜倾城就如此任性吗!?

“抱歉,阿曦。”他见我恍惚,低头吻我,柔声细语地道歉,“那日误会你,语气冷寒,态度僵硬,是宁哥哥不好。”

原来他还记着那日的事,也知道让我难过了,知道这个事情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两个人心中,只是大家都不愿意提起。

“我大度,不生气。”我开口试图将他认真道歉的严肃气氛降下来,半开玩笑道。

他宠溺浅笑,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我的脸。

不知为何,每每他抱着我时,我总觉得他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舒畅,与白日里的那种气场不同,似乎是放下了所有的戒备那般,心安宁静,这种感觉也叫我宽慰窝心。

“为玉,”我唤他,顿了顿,却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

他应声,一手撑着脑袋,半靠在床头盯着我看了半晌,末了轻叹一口气,问,“阿曦,抱歉。”

方才已经道过歉了,此刻又在抱歉什么?

“你在意吗?”

“在意什么?”

“在意这张脸。”

有一瞬,我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紧张窘迫,夹杂着隐约的担忧。

这是多年来我那少年意气风发的宁哥哥脸上从不曾有过的情绪。

即便是那时他刚毁容,伤疤极为明显难看,他也是释然轻笑,坦然处之。笑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言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过于看重容貌,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此刻对着我时,竟会多了几分自卑不自信。

我突然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问太多,问得他开始怀疑自己。

“抱歉。”

我伸手轻捂住他三度抱歉的薄唇,不许他再抱歉,“毁的是你的脸,总对我抱歉什么?若说抱歉,那也应该是我,不该一直问,揭你伤疤。”

“我记得,阿曦最看重相貌。”

“我哪有这么肤浅?”我拒不承认。

他欲言又止,挑眉揭穿道,“前年秋天,刘家二公子在城郊与你偶遇,对你一见钟情,托人求亲,你觉得刘公子相貌平庸,长得不好看,便否了一切,连了解都不愿意再了解一下……”

这话为何如此似曾相识又耳熟呢?

说到那个刘公子,我连忙辩解,“他长得横鼻子竖眼睛,人还猥琐,真是多看几眼都会吃不下饭……我就是个小女子,又不是君子,对着他,还管什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那我脸上也有疤,跟刘公子有何不同?”

“他怎能与宁哥哥相提并论?!”我着急慌忙地反驳道,“宁哥哥可是出了名的京城美男,芝兰玉树,风度翩翩。”

“那是从前,如今再美也毁了容。”

这话真是越听越耳熟……我甚至怀疑我与姐姐在阁楼谈心那晚,宁韫就躲在墙根底下偷听,不然怎么能将那话复说得不差分毫。

为表忠心,我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不介意。”

宁韫翻了个白眼,撇嘴哼道,“骗子。”

天地良心,那晚和姐姐谈起这事的确是有一些介意的,但只是一点点而已,后来就完全没有了。

哪知道还能被他翻出旧账来。

知道他是嘤嘤怪翻出来就是想撒娇求安慰,我只好也拿出了我的杀手锏,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那道疤痕含情脉脉道,“刘公子没毁容我都不愿意,而你毁了,我也愿意,你说说,你还不是我心里最特别的吗?”

宁韫原本玩笑撒娇的神色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直球表白戳到了软肋,明显气息都不稳起来,垂眸抿唇,却掩饰不住嘴角那暗自窃喜的笑意。

果真姐姐说的没错,宁韫最吃这样主动坦白热烈的爱意。

“哎?!不对啊!”我突然反应过来。

“嗯?”

“你怎么知道前年秋天刘家二公子在城郊与我偶遇?”

“咳咳……”

“还知道人家对我一见钟情,托人求亲?”

“是吗?我刚刚说我知道吗?”某些人开始装傻充愣。

“不止说了,还说得那么清楚!说我觉得人家刘公子相貌平庸,长得不好看,便否了一切,连了解都不愿意再了解一下……”

“咳,那个,我有些困了……”他掩唇佯装打起了哈欠。

“困什么困?!”我揪住他中衣领子不许他翻身乱动,“快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瞎说的,别在意……”宁韫轻吻上来,试图堵住我的嘴,蒙混过关。

“少来!”我避开他的唇,紧追不放。

“哎呦我好累啊……”某些人见逃避不成,开始耍赖皮。

“问你两句你就喊累,”我捏着他的耳朵训斥道,“做什么了你就累?”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轻捏了我一把,坏笑着道,“为夫方才尽心尽力,娘子这话说得是要抹杀为夫的功劳吗?”

我耳根一热,被他惹红了脸,羞恼地踹他一脚。

“啊——”

我原本就没下狠劲儿,谁知道踢得他一个趔趄翻身摔下了床,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呼痛,久久直不起身来。

我吓得连忙起身去瞧,哪知刚下地了忽然整个人悬空,被他抱了起来,这才明白他是憋着坏水假装摔痛,让我心疼。

“宁为玉!”我动手锤他,“从前我怎么没瞧出来你这骗人的本事如此出神入化?你那八百个心眼子都是用来气我的吗……”

他无辜摇头,矢口否认,“我只有一颗心,全都用来爱你了。”

我只当他那是耍心眼子的话,朝他轻呸一声,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跳下来,却被他紧紧抱住不放,往床榻走去。

“为夫要再证明一次,不只这颗心给了娘子,连这身子也都倾其奉献,为娘子鞠躬尽瘁……”

这人模狗样的狗男人,从前我怎会觉得他清明如朗风,气节似青竹?

殊不知他暗地里偷偷知道我那么多事!我竟也不知道去查一查他,就这么傻乎乎懵懵懂懂地就嫁给了他。

真是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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