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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倾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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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晚撇过头:“嗯?”

林慕白咽了下口水,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夏晚晚向林慕白投去疑惑的目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问。

林慕白也觉得自己问的过于唐突,为自己转圜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忽然觉得,你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有印象的,”夏晚晚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讲给林慕白听,“那是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林慕白哑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个时间街道上人来人往,落日的余晖映射在书店的玻璃门上,折射出来的光刺的夏晚晚眼眶发疼。

“我以前,其实说话,很流利的,”夏晚晚双手抱着怀里的书,回忆曾经在南风镇的一点一滴,“我家,从前在南风镇,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很美,我也度过一段,和家人在一起时无比快乐的时光。”

“可是,我十岁那一年,南风镇突然发生了一场大地震,那个时候是午休时间,我跑去爸爸妈妈开的疗养院玩,地震来的太突然,我还没反应过来,房子就塌了,我被,埋在了一片废墟里。”

林慕白也被引得想起那时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一天。

他正在疗养院养病,每天中午夏晚晚都会趁着午休的时间偷偷溜出来带他出去玩。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按照约定好的时间等着夏晚晚,他刚听见夏晚晚的脚步声,就感觉脚下的地面大幅度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房顶上的瓦片开始发出晃动的声响,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房子轰然倒塌,把他瘦小的身躯埋住了。

后来,林慕白才知道,夏晚晚已经来找他,就离他在几步之遥的距离,也被埋在了碎瓦和断梁之下。

夏晚晚仰头望天,哽咽了一下:“后来,我得救了,可是,我的父母,却没能从那场地震中活下来,我的奶奶,也大受打击,神志有时候会恍惚,现在只能呆在精神疗养院里。”

“我父母过世之后,我把自己放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不想,不想和任何人接触,后来,我被舅舅接到了临宜来,转学之后,很不适应,那时候同学给我起外号,叫我‘幽灵’,还总拿我开玩笑,时间一长,我就更不愿意和别沟通了,开口讲话,也开始口吃。”夏晚晚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她吸了吸鼻子,“所以,我不太愿意回想,南风镇那段日子。”

每每午夜梦回到那场突发的地震,梦见过世父母的音容样貌,她都会心痛到从梦里惊醒,醒来后摸着被泪水打湿的枕头,一个人擦着眼泪,承受着心里空落落的疼。

林慕白伸出右手想去安慰夏晚晚,可在即将碰到她的手臂时,又默默地缩回来。

十岁那一年,他和夏晚晚之间隔着断垣残壁,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相互扶持走过了人生最难捱的十几个小时。

对他来说,两人之间的生死之交令他难以忘记,刻骨铭心,可对夏晚晚而言,那段记忆缺失噩梦般的存在。

他如果在继续提起,只会让夏晚晚本就受伤的心雪上加霜。

夏晚晚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不起啊,跟你说了这些不太好的事情。”

晚霞下的女孩眼睛红了一圈,如同被利刃割裂的美玉,破碎的让人心疼。

半晌,林慕白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用指腹轻拭去她脸颊上沾着的泪珠,安慰道:“好在那段日子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夏晚晚垂眼看着林慕白的手,怔了怔。

林慕白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迅速收回手放在身后,慌忙地转过身,不敢再看夏晚晚。

本来应该是温情的气氛,被林慕白这么一弄,两人都变得不知所措。

夏晚晚觉得自己的脸现在红的跟天上的火烧云颜色差不多了,她抱紧怀里的书,匆匆说了声再见,一路小跑回校园。

林慕白回过身,望着夏晚晚跑走的背影,指腹对搓了一下。

夏晚晚眼泪的温度似乎还留存在他的指尖上。

在喧嚣热闹的街道上,林慕白听见了自己的如鼓心跳在耳边不断放大的声音。

夏晚晚跑回校园时,碰见了刚从食堂吃完饭出来的何念音。

她走的太急,迎面撞上了何念音。

夏晚晚停下脚步,连声道着歉。

“唔……”何念音摸着额头,“晚晚?你怎么走这么急啊?是有什么事情吗?”

夏晚晚脑海中一闪而过林慕白刚才的举动,脸红的更透了,头摇成拨浪鼓:“没没没,没有什么事情。”

何念发现了夏晚晚的反常,用手指指着夏晚晚,贼兮兮地笑道:“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从实招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没有,真没有,”夏晚晚用手握住了何念音指着她的手指,牵着她的手往寝室大楼走,“刚才在书店买书的时候,遇见几个不太友善的人,气得脸红。”

何念音小声地“嘁”了一声,明显不信夏晚晚的话。

但好朋友不说,她也不好一直追问。

毕竟两个人要相互尊重对方的意愿,这样的友谊才能够长久。

何念音也不晓得到底为什么,第一眼看见夏晚晚时,见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墙角,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打心里想亲近她。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来得就是这么莫名其妙,随着她和夏晚晚的接触,她也愈发喜欢这个温柔又坚强的小姑娘。

她想和夏晚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新学期刚刚开始不久,学业任务并不算特别繁重,夏晚晚把作业快速写完,收拾好书包,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上睡衣上床睡觉。

赵灵韵还在桌子上被数学题为难的抓耳挠腮,惊讶地问夏晚晚:“你这么快就写完啦?你们班的作业这么少?”

她说话的时候,还瞟了眼同样在写作业的胡宁月。

胡宁月冷嗤一声:“写的快是快,但质量什么样谁知道呢?我要是乱写一通,我这个时间也能写完。”

夏晚晚出于礼貌,向赵灵韵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她了,没理胡宁月。

胡宁月明显针对她,她也没必要去上赶着她。

见夏晚晚一声不吭地拉着床帘,胡宁月“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到夏晚晚床前:“我有的题不会,你既然都写完了,借我看一下呗。”

夏晚晚一只手捏着帘子,直接拒绝道:“写的快,质量不好,所以我的作业参考价值并不大。”

话毕,夏晚晚“唰”的一下拉上帘子,把胡宁月隔绝在外。

胡宁月气得直跳脚。

不给看就不给看,好像谁稀得看一样!

狭小又寂静的小空间里,夏晚晚盖上毯子,舒服地伸展开身体。

在闭上双眼时,林慕白的脸又出现在眼前。

夏晚晚颤着睫毛睁开眼,用手抚着被林慕白擦过泪水的脸颊。

脸上好像……还有林慕白指腹的余温。

她不明白为什么林慕白会给她擦眼泪。

难道是她哭的太可怜了?

夏晚晚心乱如麻,用被子把自己的头捂住,闷了好一会儿,直到喘不上来气,才把头再次露出了,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的情绪在被另一个人牵着走,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夜里,夏晚晚再次梦见自己处在黑压压的废墟当中,无尽的黑吞没了她所有的退路,可一束光顺着缝隙找了进来,让她看见了希望。

那束光带着暖意,触手可及。

中秋节来临,三天假期让同学们兴奋的欢呼,可随之而来的一张张试卷如同一盆凉水,浇灭了所有人的高兴的火苗。

郝辉用钢板尺敲着黑板,提醒道:“假期大家出去玩注意安全,别去危险的地方,玩的同时也别忘了好好完成作业,开学回来我们会有一次周考,测试一下大家从开学这两个星期以来的学习状况,好,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同学们很配合地鼓着掌。

夏晚晚数着一张张卷子,检查有没有缺少的页。

“你假期去哪玩?”林慕白单手支着头,看着夏晚晚问。

夏晚晚往书包里塞着卷子,想了想:“我要去双宁看看我奶奶,其他的时间在家写作业吧。”

林慕白点头“嗯”了一声,把卷子从桌上拿起来颠了颠:“中秋节快乐啊。”

夏晚晚温声道:“你也是。”

中秋节放假,夏晚晚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回了何斌的家。

给她开门的人是丁慧。

两周不见,丁慧的小腹已经能看出微微的隆起,可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瘦的眼睛向里凹了点下去。

丁慧见了夏晚晚,没和她说几句话,让她进屋自己慢慢收拾。

夏晚晚也不好多问什么,拉着行李箱回屋时整理衣服时,何扬拿着两瓶罐装可乐,敲了两下门:“姐,你回来了。”

“嗯,放中秋假期了。”

何扬走进屋里,坐在夏晚晚的学习桌旁边的椅子上,递给她一瓶可乐:“我和我妈放假要去姥姥家,你跟我们一起去不?”

“我要去趟双宁。”夏晚晚拿过可乐,坐在床上,注意到了何杨的话,“就你和舅妈两个人吗?舅舅不一起?”

何扬郁闷地喝了一大口可乐,唉声叹气:“你还不知道呢吧,这俩人最近,正因为我爸的事儿,闹得都快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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