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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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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迷思

谢青云喝完排骨汤,没回天权楼,而是转道去了夫子楼。

夫子楼一共有七层,最上层是院长和堂长们的办公处。堂长是协助院长管理和教学的人员,比如问学堂长负责学习相关的内容,惩戒堂长负责违规违纪的惩处,仓廪堂长负责学子衣食住行相关的内容等等。

一楼是武科老师的办公处,因为上午的骑射比赛已经圆满结束,武科老师们都各回各家,一楼人迹寥寥显得十分空旷。

二楼是明字科老师的办公处,早年明字科也是科举主考科目之一,随着大武朝的书院遍地开花,各地文人墨客层出不穷,明字科这样简单的科目起不到筛选作用渐渐被废止。

北斗书院的明字科,主要用来给天玑楼的权贵纨绔扫盲,其次才是教授学子们如何说文解字。

三楼到五楼分别是进士科、明法科、明经科三门学科老师的办公处,作为科举的主要考察科目,这三层楼的老师最多。

下午还有文斗,每年北斗书院的文斗都会出现不少好词佳句,这些内容都会经过整理在今晚印刷出来,天亮前送往京城大大小小书肆贩卖,既是书院的一个进项,也是一个扬名的途径,不少偏科的才子都想大展拳脚在此留名。

老师们一边为不久后的文斗做最后的准备,一边在压哪个学子能夺得文魁首。

有人注意到负责天权一楼的老师们都没有参与话题,好奇问道:“你们班里不是有个‘谢三元’吗?那可是三试案首,你们就不压他夺得文魁首?”

进士科的老师苦笑,“我对他有信心,奈何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报名参加啊!”

老师们议论纷纷,都为谢青云错过这样一个扬名机会惋惜。

正在这时,有人惊呼一声,“我好像看到那位‘谢三元’谢学子上楼来了,他是不是来报名的?”

人群有小小哗然,几个天权一楼班的老师赶紧奔回自己的办公桌,取笔研墨,期盼地盯着门口。有些手头不忙的老师都暂停了手中动作,看向窗外,想要一窥这位“谢三元”的风姿。

他们等啊等,等啊等,没等到人来报名,倒是等到有人来报信。

“那个‘谢三元’去了明算科!”

“他从明算科出来又去找了惩戒堂长!”

大家都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明算科虽然是科举主考科目之一,但是因为难度大、人才少,一直是科举里的失分大项,很多学子甚至放弃不做,北斗书院里那么多学科老师,就属明算科老师最少。

“今日文斗没有明算的内容,他是不是走错路了?”

几个天权一楼班的老师还在希冀着谢青云回心转意,但是直到文斗开始了,谢青云还是没来找他们报名。

他们甚是不解,谢青云明明来了夫子楼,为什么不找他们报名参加文斗?

·

一行人从酒楼出来,天玑班的小弟纨绔们都没兴趣参加劳什子文斗,在门口就分道扬镳了。

马车已经提前停在酒楼门口。

霍观月上车时发现好友也跟了上来,十分稀奇,“你不是对吟诗作赋十分厌恶,怎的要和我去参加文斗了?”

傅钧义与他对视片刻,“你一个人去看文斗也太孤单了,我陪你一起。”

霍观月一脸无语,“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观看个文斗都要人陪。你这么主动,莫非……和谢三元有关?”

傅钧义:“怎么可能!我说过我不会管他的!”

霍观月:“啧。”

小侯爷被他啧得不自在,小声说道:“好吧,确实和他有点关系,去送汤的护卫回来说他去了夫子楼。我猜他一定失去报名参加文斗了,我想看看他能不能拿到文魁首,如果拿到文魁首,我们走在一起就是文武双煞了,多厉害啊!”

霍观月:“……还文武双煞,钧义兄,你今年是不是只有三岁?”

傅钧义:“我现在还醉着呢,不要说三岁,可能连两岁都没有。”

霍观月:“……你牛!”

傅钧义笑得灿烂,打开车窗往外看,“是不是走错路了?去书院不从这里走。”

霍观月:“今日的文斗会来很多达官贵人,通往书院的大道肯定挤满了马车,我们换条路走就不堵了。”

绕道途中,马车行过甜水巷巷口,傅钧义记得谢青云就住在甜水巷,不由多看了那里几眼。

甜水巷的巷口十分狭窄,从傅钧义的视角看过去,只看得到破损的屋瓦、掉渣的土墙、碎裂的青石板……

京城竟然还有这么破旧落后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谢青云就住在这样昏暗狭窄的小巷子,他心里就有些刺痛,有些堵闷。

甜水巷的巷口一掠而过,傅钧义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直到下车才回过神来。

这次文斗的主场设置在书院南面的清河水榭,宽阔的水池中荷叶田田,各色莲花争奇斗艳,沿水池环绕的画廊亭台已经站了不少人,假山高台上也坐了不少人。从水榭向外,每隔一段距离都设有纸笔学子,方便把文斗中的诗词抄录传阅。

霍观月与傅钧义一起上了高台。

入了座,傅钧义有些百无聊赖,边关凯旋时的赠诗一事,让他在边军将领里丢了个大脸,他对吟诗作对这种没有用的东西更加深恶痛绝。

要不是想着谢青云会夺得文魁首,和他来个文武双煞,他是绝对不会来看文斗的。

傅钧义忍着不耐看水榭中的文才对决,可能他真的不通文墨吧,这些之乎者也听得他都要睡着了。

霍观月余光注意到他的昏昏欲睡,实在不想让他在文斗上丢脸,把人推醒后,小声说道:“你先找个地方睡觉去,等谢三元要上场了,我叫人来喊你。”

傅钧义揉了揉眼睛,“那你让人来天权楼叫我。”

霍观月:?等等,你不是天玑班的吗?做什么去天权楼找你?

霍观月想说什么,傅钧义已经转瞬不知所踪了。

傅钧义离开清河水榭,第一时间奔向天权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不信去谢青云的教室睡觉会堵不到这个家伙!

这一次,傅钧义终于没有扑空。

天权楼一层十分空旷安静,风吹过的声音都清晰无比,在这样空旷冷清的教室里,只有谢青云正在提笔写着什么。

小侯爷的脚步一下子慢下来,目光全被屋内的那个人吸引。

午后的阳光被木窗的纹路切割,落在谢青云身上有了明明灭灭的光影,他独坐于屋中,仿佛一幅画,空空的、冷冷的,盛夏的暑热都因他退散。

好奇怪……青云兄怎么像是画中人一样?

不是一点点好看,而是非常非常好看。

青云兄,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他一定——一定……

小侯爷瞬间清醒,紧抿着唇不敢去想那个假设未尽的部分,他脸色有些发白,有些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惊吓到了。

“小侯爷,你怎么在这里?”

小侯爷做贼心虚,不敢看谢青云,甚至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故作凶恶道:“谢小郎君病成这个样子不在家好好趴着,还来书院作甚!”

谢青云不解地挑挑眉,“小侯爷火气真大,有点像在心虚什么。”

小侯爷都结巴了,“谁、谁心虚了!该心虚的人是你才对!你、你早上失约了!”

谢青云看他一幅恨不得立刻遁地走的样子,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再废话,好声好气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今天来书院当然是为了小侯爷,我说过要来看你的闻乐会。”

小侯爷呆了。

明明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怎么像春日细雨一样,一下子就落了他满脸,又仿佛吹来一阵晚夏凉风,吹得他一个激灵。

这感觉又爽快又折磨,难以形容!

小侯爷定定看着谢青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会说话了。

谢青云从袖中取出一只布袋子,双手递给小侯爷,“上午因病失约,实在抱歉,小侯爷不计前嫌还赠我一盅热汤,青云万分感激。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小侯爷莫要嫌弃。”

傅钧义被他郑重的态度影响,终于从那种奇奇怪怪的状态回来了,他双手接过那只布袋子,拉开系绳一看,布袋子里有五枚半指宽的竹片,竹片上雕刻了五只形状不同的兔子,在兔子图案的下面还写了五个不一样的“兔”字。

他一头雾水,“这是什么东西?”

谢青云:“小侯爷下次迟到拿出一枚竹片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傅钧义:“我每次迟到都要罚抄《千字文》,这莫非是什么罚抄神器?”

谢青云笑而不语。

傅钧义看他神神秘秘的,把竹片上上下下翻看,想不出这竹片对他的罚抄有什么作用。

谢青云送完小礼物,浅笑看他,“小侯爷,傍晚再见。”

傅钧义被他的笑容击中,在酒楼喝的那几杯酒似乎起作用了,他怎么有点晕乎乎的呢?

他有些失神地面前的人,光影变化,有一抹阳光正移动到谢青云颈间,清晰地勾勒出他喉结的形状。

突然间,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傅钧义完全酒醒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迷思,他就莫名慌乱无措,连句道别都说不出就落荒而逃了。

小侯爷一边逃还一边在心里呐喊。

我今天到底怎么了?

怎么像个疯子一样胡思乱想!

我一定是喝了假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富婆姐妹:不负如来不负卿 5瓶;安酒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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