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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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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眼眶略微有些红。在开口之前将头低了又低,像是在忍耐一些很强烈的苦楚。

“校长,老师,我们娘俩儿是从乡下来的,来一趟真的很不容易,所以今天……”

她满脸歉意。

“没关系,您说说孩子的情况吧。”

泊风的声音是往日从未见过的随和。

女人转过头去看窗外的孩子,一瞬间就忍不住泪得捂住了嘴巴。

桐落见状视线转向泊风,却正好也接收到对方的视线。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后,落在桌子最下面的抽屉里。

虽然有几分不确定,桐落打开了那个抽屉,里面全部是未开封的手帕纸。

她拿出一包,慢慢走到面前的女人身边。

桐落秘密做过几年的心理咨询师,她对怎样处理这样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她先是贴心地蹲下来,仰视着面前的女人,然后拿起她的手,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温暖着她。

“您先擦擦眼泪,别担心,有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而且我看孩子的状态其实很不错,我理解您的心情,同时我也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尽力去解决孩子目前存在的某些令人担心的状况。”

接着,她顺势坐到女人的身边,手臂轻轻环绕过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安抚她的情绪。

“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

半晌,女人终于是整理好情绪。她睁开肿胀的眼睛,向桐落投去感激的目光。

桐落坚定地按了按她的手,微笑着,鼓励她开口。

“两位老师好,我叫王月香,我家娃,叫苏红果。去年,娃他爹在工地上出事,人没了。”

王月香深深地吸气,又深深吐了出去,强忍着声音里的哭腔。

“娃从小黏她爹,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情况,天天在家里哭,然后病倒了,这一病,天天高烧,我带着她每天去卫生所打针,反反复复连着小一个月才好。我本来以为终于能喘口气了,但没想到娃突然总是走走路就摔倒,在家里也容易撞到什么地方上,我担心,就带她来城里看病,结果医生说娃发烧烧伤了什么控制神经,就是说把眼睛烧坏了,虽然能看见,但是视力已经跟半瞎没什么区别……”

王月香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捂住嘴巴,眼睛睁得很大,她拼劲全力地控制着自己强烈的喘.息,就好像这样便能逼退眼中汹涌的泪水一般。

桐落听到这以后,心不可察地漏了一拍,她看向外面讷讷的小女孩,开始本以为她是有些自闭倾向,但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眼睛上。

她再次轻轻环住王月香的肩背,温柔地拍着。

“从那以后,娃就每天都呆呆的,一天冒不出来几个字。我们娃还小啊,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带着娃去大医院该多好啊,但是当时娃她爹的抚恤金没下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在卫生所打针的钱还是靠邻里乡亲多年的情分赊下来的。”

王月香手里紧紧攥着那包手帕纸。

泊风和桐落交换了一个视线。

“王女士,请问苏红果今年多大了。”

“娃今年十四岁了。”

两人眼底再次交换了一份淡淡的惊讶。

他们都没想到外面那个瘦小得看起来不足十岁的孩子,竟然已经有十四岁,到了该上初中的年龄。

王月香擦了擦眼泪。

“不过老师们放心,现在娃他爹的抚恤金已经下来了,我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不管多少钱,我都能给她花,不够的,我就出去打工,出去攒,无论如何,我求求你们,别放弃我家娃,她在我们村小,一直都是第一名。我不求她以后还能有多大出息,我知道她眼睛是没办法了,但我希望尽我的全力,让我家娃能开开心心的,把这个心理问题给解决,以后我没了,她也能自己去面对这个生活。”

父母心。字字泣血般。

桐落的心一直被王月香的话语牵动着,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变成一只无形的手捏在她的心脏上,一寸一寸地施加力气,直到疼得她近乎喘不过气来。

泊风眸间也笼罩着一层暗淡。

他站起身,从旁边的办公桌里抽出一份文件。

“如果您愿意信任我们的话,这份合同您可以看看,然后填一下信息,签下字后,合同便会生效。”

言毕,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朝门外走去。

桐落的目光跟过去,她发现这房间的隔音非常好,即便泊风只是在不远处和其他人交谈,声音也一点都没有办法透进来。

她再次蹲下,目光仰视王月香。

“您别担心,如果有钱的问题,可以跟我说。钱不算我借给您的,您不用想着还的事情。我们可以走正规程序,由我对苏红果进行一个资助。如果一切情况皆属实,且符合程序规定,我可以资助苏红果到她年满十八岁。”

“您可以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如果孩子有什么突发的状况,需要进行心理疏导的话,您也可以私下联系我,我不收费。但作为交换,您必须替我保密,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孩子与我进行过心理疏导交谈。”

桐落的话语温柔,但其中蕴藏着强烈的力量。她感受到王月香神情的变化,那一片死寂之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

从听说那个孩子是由于眼睛的问题才导致更为严重的心理问题开始,她心里那处柔软又不愿被人触及的地方便动了又动。她知道那种从什么都能看见到什么都看不见的痛苦,她也知道那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苦难。

看着苏红果,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那个自己。

但是她还算幸运的,即便被父亲痛恨,父亲也还是给她配备了医疗团队,她还是能随心所欲地画画。

但苏红果呢,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她看了看王月香,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

苏红果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这个世界上最珍贵又最无私的东西。

母爱。

她还有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

有母亲在,苏红果便可以永远当一个被疼爱的小孩子。

没有人能逼着她长大。

而桐落,倒是从未感受过的。

各有所缺吧。

她眼底划过一丝无人发觉的悲凉。

王月香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桐落只是拿起纸巾轻擦着她的眼泪,然后状似调侃般。

“王女士,我还是很有钱的,资助一个孩子到十八岁,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压力,您不必为一个富二代伤心成这样。”

王月香听她这话,嘴角倒是扯起一个笑,只不过那笑含着泪,又含着深不见底的痛色。

“事情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聊点别的吧,您说您是从乡下来的,具体是在哪里,说不准我还去过呢。”

桐落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塞到她的手里。

“如宁。”

“我和娃是从如宁来的。”

两个字,桐落脸上的笑意僵住,她心不受控制得疯狂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如鼓擂般。

是那个她曾经两次被放养的乡下。

那个虽然贫穷,但景色很好的乡下。

如宁。

桐落的眼角涌上红意,她的动作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您知道,那里,七八年前,有一个叫风的少年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数不尽的颤抖,里面藏着深深的渴望。

她的双手轻握住王月香的手腕,眼里是近乎祈求般的期待。

这一瞬,空气似乎都停滞般,桐落只能听到心脏一下又一下砸向她的胸腔,让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王月香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泊风带着一个老师走了进来。

“王女士,接下来这位老师会给您详细介绍一下我们学校,以及您手里这份合同的内容,您不需要立刻做出决定,可以仔细思考一阵子。”

言毕,他抬眸示意桐落跟他一起出来。

她递给王月香一个安定的眼神,转身朝泊风的方向走去。

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七点,偌大的澄风,很安静,安静得仿若让人可以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我带你四处看看吧。”

两个人在大楼里并肩,头顶的灯光有几分亮,似乎是想尽力照清楚二人晦暗不明的双眼。

“泊风,澄风里,都是这样的孩子吗?”

“嗯,也不完全是孩子,还有一些想要寻求帮助的成年人。”

桐落眸色低垂,泊风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敲进她的心里。

“你真的很厉害。”

泊风视线转动,看向与他并肩又矮他一些的女孩。

“要加入澄风吗。”

两人站定。

不远处,是三楼的天台,窗外,满天飞雪。

每一幕都洒进桐落的眼中,渗透进她的心里。

转身,她开口。

“愿尽我所能。”

几个字,里面蕴藏着顶级艺术家厚重的力量,一股无法言说的坚定感从她薄薄的身体中迸发出来,她眸中的认可与坚持仿若强心针一样扎进泊风的心里。

这几个字好重。

但却让他心头欣喜。

一份难以克制的感情和冲动涌上他的心头。

泊风往前走了一步,看向与他四目相对的女孩。他伸手理了理女孩脖颈上的围巾。

“谢谢你啊,大画家。”

接着他微微伸出手,做出一个等待拥抱的姿势。

“欢迎加入澄风。”

桐落看着面前人的动作,看着他张开的双臂,视线一点一点从他身上划过,似乎想看遍他身体的每一丝细节。

他的耳钉在灯光下晶晶亮。

他的眼眸也是,如繁星般璀璨。

那里面蕴藏着坚定,自信,从容。他视线中的每一寸,都来源于他的天分,他的努力,他的坚持。

其中最绚烂夺目的,是他那份至纯的天性。

在这一刻,桐落好像读懂了他。

她心里那个问号好像画上了一个句点。

她相信,面前站着的这个泊风,才是真正的泊风。

她在这一刻,见到了卸下全部伪装的那个他。

能见到这样的他,她很高兴。

桐落今天近乎是素颜,一双眸里,是无法言说的纯粹。

她转头看了一眼满天飞雪,又回过头看向面前人的眼睛。

万物,仿若不及他的双眸。

开口,声音里是写不尽的情绪。

“很辛苦吧,这么多年。”

她走上前,接受泊风的拥抱。隔着衣服,她的身体一寸寸触碰到面前人的身体。她能感受到他精心训练过的身体线条,也能感受到他每一块肌肤的热意。

伸出手臂,桐落轻轻环抱住他的腰身。她精巧的下巴微微扬起抵在他的颈肩。

脸颊似乎碰触到了他的耳廓。

“谢谢你啊。泊风。”

桐落的声音很轻,空灵到近乎缥缈,仿若是她的话音落下,便会随着风雪飞散到广阔天地的每一寸一般。

泊风的心狠狠痛了一下,甚至痛出一阵酸楚。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对他说。

很辛苦吧。

他将手臂极有分寸地搭在桐落的背上,这个拥抱写满了克制和自持。

但在桐落看不到的地方,泊风的眼中满是痛色和疲惫,他的头垂了又垂,像个受尽了伤的小狗般,渴求着一份宽慰,渴求着一份阔别已久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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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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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哭到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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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润,你好狠的心,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为别的男人哭那么久。”

而后,他近乎虔诚地吻了她纤细的指尖。

“还要等多少年,你才肯抬眼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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