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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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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柳婆子之口知晓祁将军对自己的态度后,傅云亭心里顿时安定了下来,就这样在偏帐中住下。

只不过她之前瞧着像是快要死了,其实都是皮外伤,如今医药充足,又睡得好吃得好,不过几日功夫,傅云亭脸颊肉眼可见的丰盈红润了起来,若再没别的由头,她在这里可就赖不下去了。

傅云亭心里忧愁了起来,她也想多在祁景安面前刷存在感啊,奈何天不从人愿。

在她来的第二日,庆国派出数股军队劫掠边城百姓,祁景安立马带队前去支援,这一去便是数日,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两军交战,一方主将踪迹不明,饶是军纪严明也挡不住底下人的心思浮动。

这两日军中更是风言风语,道是祁将军在外中了埋伏,与军中失了联系,眼下已是生死不明。

听到这个消息,傅云亭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她原本计划着攀附上祁景安,叫自己免受些苦楚,现在这叫什么事!事情的发展全不在自己的预期里,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且不论祁景安到底死没死,他若是死了,自然万事休提,之前的一切全是无用功。即使没死,之后的路显然也不好走。

祁景安上次能对她大发善心已然在意料之外,等他活着回到军营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这段时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是否还记得她都说不好,傅云亭可不敢将身家性命全寄托在他的身上。

况且如今主将长久不归,军中人心惶惶,合该冒险试试别的出路。

傅云亭垂眸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黄昏时分,柳婆婆提着食盒走进来,手上动作再不如刚开始时那般小心翼翼,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后,粗声粗气的道:“女郎,吃饭了。”

祁将军久出不归,生死未卜,走之前也说了只准许傅云亭住到伤好为止,谁知道这小蹄子日后是个什么造化?柳婆婆对傅云亭的态度便不如一开始那般恭敬。

“婆婆。”傅云亭泪盈于睫,面上尽是凄惶,“婆婆可知,将军何时归来?”

这等军机要密,柳婆婆一个浣衣营的管事如何得知?

只是瞧着傅云亭这副凄惶的模样,柳婆子心里竟感到奇特的快慰。

“女郎可是忧心将军长久不归,怕是将你忘了?”

瞧见傅云亭眼中的凄惶更甚,柳婆子咧着嘴笑了,语气中是藏也藏不住的恶意。

“祁将军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回来了,女郎若是想寻个依靠还不简单,军营中军爷多的是,女郎何不学了你娘亲,先将事做下,届时生米煮成熟饭,想必即使祁将军回来了也会成全你们。”

傅云亭愣住,低下头,语气轻轻,“将军近日真的不会归来吗?”

柳婆子见她还不死心,撇着嘴道:“还想着祁将军呐?等着吧。”她说着就坐了下来,拿出餐盒里的粟饭大快朵颐。

军中人人皆道祁将军中了埋伏怕是凶多吉少,这小蹄子日后怕是还没攀上高枝就得打回泥里。

思虑至此,柳婆子情不自禁的撇了撇嘴,她曾经也是军.妓出身,手下来来往往不知多少女子,多少人受不住折磨早早饮恨归去,而她拼着一股韧性升到管事的地位,已是浣衣营女子中难得混出头的。这些年倒也有人被军中将领看上,只不过她们这些人,在军爷眼中不过是个玩物罢了,稍新鲜两日便被丢开,少有能靠着男人脱离泥潭的。

本来瞧着傅云亭真有点一步登天的意思,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场空。此刻她认定傅云亭没了往上爬的指望,对她的态度自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之前祁将军允许这小蹄子在此养伤,军中饮食自然算她的一份。南疆常年混乱,军营粮草不足,粮食自来只得优先安排将士,有多余的才会分给浣衣营的女人。柳婆子虽说是浣衣营管事,但在军营中总归是个不堪大用的妇人,因此平日也就能吃个七八成饱。如今眼见这小蹄子怕是要被将军抛掷脑后了,眼前的便宜自然不占白不占。

“真回不来了啊……”傅云亭端坐在远处语气轻轻,头颅微微下垂,叫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柳婆子翻了个白眼,往嘴里塞了块胡饼,口中嘟囔着正要说些什么,便听一旁的傅云亭轻轻的道,“那我就放心了。”

柳婆子心中一惊,正要抬头看她,却感到后颈被猛地一击,她两眼一黑,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傅云亭脸上的凄惶顿时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看着柳婆子瘫软在地,轻声道:“我阿娘如何,用得着你来置喙?”

当日身处侯府,人人笑她是无媒苟合的野种,同时笑她阿娘不知廉耻,勾搭安南侯生下她。傅云亭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安南侯伪作未婚郎君,骗得阿娘与他厮守,怎得骂名全被阿娘一人承担?

阿娘识破安南侯的谎言后,果断抽身离去,即使发现有了身孕也并未回头,独自生下她后悉心抚养,如此有担当的阿娘不比安南侯那个渣渣强多了?

男人犯的错叫风流,女人就合该被万人唾骂?

傅云亭“呵”了一声,又往柳婆子后脑勺补了一拳,眼见她彻底晕了过去才放心。

她打晕柳婆子并非只是为了阿娘,而是窥到了一丝生机。

主将生死不明,军中混乱,可不正是她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原先是逃生无望才想着攀附权贵,可她又不是天生犯贱,若非情不得已谁愿以色侍人,平白将身家性命托付他人!

眼前既有一丝生机,不拼一把,叫她怎能认命?

思虑至此,傅云亭面露狠厉,伸手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白皙的面庞顿时红肿一片,接着她抓乱头发,伸手一扫,将案上的碗筷尽数扫于地上,碗碟破碎发生阵阵清脆之声。

军帐外巡逻的军士听了,注意力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了过去。

“婆婆!求婆婆宽恕,容我在此等候将军!”

哀婉的女声悠悠从军帐中传来,叫人听了便心生怜惜。

声音沙哑的老妇不知说了什么,女子哭的更哀切了。

过了半晌,发丝凌乱身形狼狈的傅云亭捂着脸呜呜哭着走了出来,边哭边往外走。

“女郎留步。”带头巡逻的兵士尽职尽责的将她拦下,“女郎要往何处?”

傅云亭掩面的衣袖微微下垂,露出红肿的脸颊,哭的梨花带雨,“奴受将军怜悯,得以忝居于此,如今伤势大好,该回浣衣营了。”

兵士面露了然,祁将军当初的命令明明白白,要傅云亭在此养伤,伤好即走。过了这么些时日,想来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瞧她如今狼狈的模样,想来与柳婆子大吵了一架不愿离去,偏偏又实在无法抗命,只得离去。

这样的美人即将没入那等腌臜之地,实在叫人怜惜,只是这是祁将军之前的命令,谁也违背不得。

这样的美人若是留在将军身边,便不是他们能肖想的,但若是回到浣衣营……

兵士看傅云亭的眼神变得有些火热,又瞧见傅云亭那双泪眼盈盈的美眸,脑子顿时一热,出口便道:“军中人员杂乱,我送女郎。”

傅云亭宛若受惊的小白兔,一脸的怯懦凄惶,她后退了两步,怯怯道:“这,这不太好吧,将爷还在当值呢。”

正值交接班时刻,远处换班的兵将正大步走来,此人为美色所迷,急匆匆的交接后,便上前攥住傅云亭的胳膊,“女郎随我来。”

傅云亭被拽的踉跄了一下,面色惶然的跟着那兵士走了。

身后其他兵士笑得一脸猥琐,“先便宜那小子了,待下了值,我等也去浣衣营松快松快。”

祁景安治军颇严,一般兵将万不敢在当值时这般孟浪,只不过今日军中盛传祁景安已然战死,上层还未讨论出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下面的兵士自然也就松懈了起来。

傅云亭被强拽着往前走,越走越偏僻,她小声的问:“将爷,这是哪里?怎么一个人也无,奴害怕……”

那人转过头抱着她就要亲上来,“莫怕,爷护着你……你!”他话还没说就被一股大力重重的击在后颈,随即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地。

只是他到底是青壮男子,遭此一击竟然还未晕倒,挣扎就要站起来。

傅云亭皱眉,伸手捡起一块石头,眼都不眨的往他头上奋力砸了数下,这才把他砸晕过去。

那人料不到傅云亭竟出手这般狠厉,一时不查便遭受连番重击,最终满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傅云亭晕了过去。

傅云亭试了试他的鼻息,确定他只是晕过去人还没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杀人,何况这里是军营,能悄默默的走不闹出人命最好。

风讲乌云吹散,露出明亮皎洁的月亮,月光倾泻而下,将眼前的一切都照耀的亮如白昼,傅云亭手脚麻利的将男人的铠甲剥了下来,一件件往自个身上套。

她身量比起寻常女子算得上高挑,但是套上男人的铠甲还是有点空荡,好在夜幕已经降临,将绳索勒紧点看着倒也不是很明显。

收拾好自己后,她将晕过去的兵士拖到一块大石头后面隐藏起来,随即掏出火折子,在不远处的干草堆里放了把火,然后循着早已打听清楚的方向快速走去。

火势越变越大,很快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军营里顿时兵荒马乱了起来,再无人关注其他,傅云亭凭借着腰间的令牌,竟一路有惊无险的走到了马厩。

这一路顺利的不可思议,军营这般松懈,若是庆国趁夜色前来偷袭,岂不是一击既溃?

傅云亭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便笑了,这事还轮得到她操心?她应该感谢军营的混乱,给了她逃生的机会。

抛开其他杂念,她飞身上马,拉着缰绳轻轻踱步,轻松避过边界巡逻的兵将,谨慎的慢行了数里后,身后军营的喧闹已经变得几不可闻。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闪烁着火光的军营,灿烂一笑,猛地扬鞭纵马朝远处奔驰而去。

明月高悬,风灌满了她的衣袍,将她的发丝吹散在空中,傅云亭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跳跃在天上,时至今日,终于逃出重围!

然而乐极生悲不是说说而已,正待她以为自己将要逃出牢笼,身形却猛地往下一顿,眼看就要栽倒在地,她立马反应了过来,脚踩马背往上腾空一跃,险而又险的稳住身形落在一旁的草地上。

身下的马儿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绊马索生生绊倒,哀鸣着轰然倒地。

傅云亭还未反应过来,颈间已然横了一把冰凉的利剑,耳旁响起一道男声。

“你是何人?为何夜半从军营奔出?”

傅云亭顿时瞳孔地震,庆国口音!

艹,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庆国真来偷袭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云亭:真服了我这张开光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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