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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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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秦书宜早早地就起了身,吩咐着春雨春竹将小厨房新做的几样时新糕点都带上。

然后又特地穿了一件水绿色花锦衣衫,搭配一件玫红色纱绣裙,绾了高高的发髻,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

因为之前就说好了,梁婉意来接她,因此并没让王管家套车,和春雨春竹提着东西刚出了门来,就见着一辆马车已经停在府门外了。

还没等她往前,就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宜姐姐”,然后就见着一个着湖蓝色衣裳的小丫头从马车上跳下来。

“小晴。”秦书宜欣喜地叫道。

汴南晴只比秦书宜小一岁多,小时候两人常在一起玩,关系不错,只是后来她随父母离京,也就只凭书信来往了。

“宜姐姐,想死我了。”汴南晴一把将秦书宜紧紧搂住,险些没勒断她的腰。

梁婉意打起帘子来,“小晴,快让音音到马车上来,外面凉。”

初春的天儿,早晚还是有些寒凉的。

汴南晴笑呵呵地拉着秦书宜上马车,“宜姐姐,上车再说。”

汴南晴和秦书宜不同,自小活得自在,只要不伤及大雅,梁婉意大多都由着她的性子,这也使得她喜欢热闹也爱说话。

一上马车就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秦书宜听她说着京城之外的趣事儿,心情不知不觉也跟着爽朗起来。

秦书宜静静听着,等她说得累了,便将自己备好的点心拿出来,又倒了茶水,“我让准备了些糕点,姨母和小晴尝尝。”

一听到吃的,汴南晴立刻就凑过来,“哎呀,正好饿了呢,还是宜姐姐对我好,好久没吃到过京城的点心了,我要那个,那个四方糕,还有那个樱桃毕罗。”

然后一手拿着一个便吃起来,“母亲,这个毕罗好吃,你也吃吃看。”

梁婉意看着汴南晴不禁笑起来,“你看看你宜姐姐,再看看你,哪有个姑娘样子。”

汴南晴不恼反笑,“我和宜姐姐怎么能一样,宜姐姐自小养在国公府,要我说就是做皇后也是当得的,自然不能比。”

梁婉意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小娃娃家,瞎说什么呢。”

汴南晴险些没噎着,喝了一口茶,将嘴里的东西顺下去,“不是说宜姐姐都得了皇后的金簪了吗?我们宜姐姐长得好看,学识也好,还温柔,肯定能做太子妃的,日后那不就是皇后吗?”

秦书宜一愣,“你们怎么知道我得了金簪这事儿的?”

“宜姐姐还不知道?母亲一去府上,你家那位老夫人就说啦,那炫耀劲儿,啧啧~”

秦书宜心情一下跌下来,看来祖母是真把自己当成太子妃的准人选了。

梁婉意见她脸色有变,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秦书宜摇摇头,“没事。”

梁婉意顿了顿,接着道,“这婚姻大事关系的是自己一辈子,若是不喜欢,音音切莫勉强了自己。”

秦书宜忽地抬眸看着梁婉意。

自那日花宴回来,祖母就没问过自己的意思,想不想,愿不愿意,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在下一次的召见中入了皇后的眼。

不过,也对,她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家需要一个太子妃,一个对秦家有裨益的太子妃。

大概也就只有姨母会关心自己想不想,要不要吧。

秦书宜点点头,“嗯,姨母放心。”

这次要去的寺庙不远,是出城门往东再走不到十里地的清缘寺。

因为庙子近,环境清雅,因此,周围村子和京城里的人大多会选择来此。

到时,汴寻、汴策骑马过来已经先到了一会儿了,见着秦书宜她们便往这边过来。

多年不见,两人也都变了模样,高了,也英气了。

只是汴策还是如小时候一样沉稳。

而汴寻和汴南晴本就是孪生兄妹,虽说两人样貌一点都不像,但性格却差不多,都好动些。

两人朝着秦书宜道,“宜姐姐/宜妹妹。”

秦书宜仰头笑着叫了声,“策哥哥。”

又朝着汴寻道,“不曾想小寻都这么高了。”

汴寻笑着道,“那是自然,我今年都十五了呢。”

秦书宜笑起来,“是呢,明年就十六了。”

她抬头四周看了一圈,“姨父呢?”

“父亲入宫去了。”汴策道。

秦书宜点点头,“那我改日去看姨父。”

兄妹几人说着话,随着梁婉意往里面去,汴南晴亲密地搂着她的胳膊,有说有笑。

阳光落在地上,有隐隐绰绰的光点,秦书宜踩着光点子,心情不觉好了一分,姨母一家的到来,让她觉得好像在这个京城不那么孤独了。

等上完香,祈完福,秦书宜替母亲和弟弟点了长明灯。

她选了两盏莲花灯,一大一小,亲自放到灯台上,双手合十,虔心祷告。

如果母亲还在,如今会是什么光景?若是弟弟也好好活着,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教他画画写字,带他踏青骑马呢?

火苗闪烁着,秦书宜想得出神,仿佛回到了母亲还在的时候。

那个时候母亲还未怀上弟弟,父亲也来得少,每日便唉声叹气。

她记得,园子里的人会熬许多苦药,一大碗一大碗喝下去,母亲会苦得发吐。

后来,她就学会了做枫糖,可看着母亲努力挤出来的笑容,她知道枫糖压不住苦药。

她不敢叨扰母亲,常常一个人在园子玩耍,想着还有什么比糖更甜呢?

可没等她想出什么比糖更甜的东西母亲就已经不在了。

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梁婉意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逝者已矣,音音要学会往前看。”

汴南晴也跟着凑过一颗头来,笑眯眯地看着秦书宜,“宜姐姐,要不要去后面逛逛,听说这里有很多果树呢。”

秦书宜抹了眼泪,点点头,“好。”

汴南晴立刻就拉起她往外跑,“母亲,你们去厢房歇息会儿吧,一会儿我和宜姐姐过去寻你们。”

两人沿着回廊往后面去,果然一路栽满了许多果树。

只不过这个时节,正是开花的季节,都还没结果,有风过时,便有些花瓣被吹落下来,洋洋洒洒的。

汴南晴一会儿指指这个,一会儿指指那个。秦书宜就这么笑着看她,也时不时跟着搭几句话。

走着走着就听到一阵丝乐之声。

那声音婉转,音调曲折,荡气回肠,如高山流水般,竟似有种魔力似的引人入胜。

汴南晴当即就道,“宜姐姐,这也太好听了吧,走走走,咱们去看看。”

秦书宜本觉得不妥,但耐不住汴南晴的好奇,只得跟了上去。

穿过一处圆形拱门,又往里走了一段,便就见到了那“声音”的真身。

一身白杏色方形小花绮青衣衫,腰间是一方仙花纹锦带,那人虽是背向两人而立,但听音辨人,想来是个儒雅之人。

就在秦书宜想着是何人时,却见那人转过身来。

秦书宜一愣,东里台!

他怎么也在此处?

她朝着东里台福了福身,“公子好箫音。”

东里台许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她,脸上露出一丝意外,冲她拱拱手,“没想到这么快又和姑娘见面了。”

汴南晴一愣,“宜姐姐,你们认识啊?你居然认识一个长这么好看的人?”

秦书宜看了一眼东里台,冲她递了一个小声些的眼神,“不算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汴南晴一听,眨巴着眼睛道,“一面之缘?那也是缘分啊——”

她冲着东里台道,“既是缘分,那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是朋友了吧。我叫汴南晴,这位我宜姐姐,秦书宜。不知道,公子叫什么名字啊?”

东里台不禁被逗笑,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自来熟的人,他往她们这边走了几步,“在下,东里台。”

这时汴南晴注意到东里台背后的石桌上还有一把古琴,立刻拉起秦书宜的手道,“宜姐姐,这里还有古琴呢,宜姐姐不是最擅古琴吗?不如姐姐也弹一曲?”

秦书宜扶了扶额,还真是“不拘礼数”啊。

她看向东里台,“我家妹妹平日里无拘无束惯了,东里公子切莫介意。”

东里台爽朗地一笑,“我倒觉得汴姑娘性情中人,很好玩儿,秦姑娘也精通音律?”

“谈不上精通,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东里台指着那把古琴,“这是早先家母寄放在这里的,秦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弹奏一曲。”

汴南晴一听,更来了兴趣,忙过来拉着秦书宜的手道,“宜姐姐,弹嘛弹嘛,我想听。”

秦书宜耐不住汴南晴的撒娇,朝着东里台道,“那,我就打扰东里公子清雅了。”

东里台笑起来,“姑娘哪里话,不打扰的。”

秦书宜侧目看他,几缕阳光落在他肩上,公子如玉,大约也就如此了吧。

秦书宜坐到那张古琴前,轻轻拨动了一下,清越的声音传入耳中,不掺杂一丝杂音。

“这琴当真很好。”

等秦书宜拨动琴弦,东里台也吹起萧来。

琴箫和鸣,此时配合起来竟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

汴南晴怔怔地听着,饶是她这般不通五音之人此时也陷入其中,仿佛置身一片静谧之地,周围有山涧、有鸟鸣,有轻风,有繁花。

一曲奏罢,汴南晴竟都忘了鼓掌。

而此时,寺庙的另一侧的一处园子内,李沐言正泡着温泉,瞑目想着平王的事情,乍然听见这么一曲妙音,竟觉得很受用,心中的烦乱排解不少。

这里原本有处活泉眼,又因为环境清幽,李沐言发现之后便让人建了这处私园。

每当他遇到难事时,就会来这里泡泡温泉,顺便理理思路。

如今,她为平王之事烦闷得紧才让朝阳驾马过来的。

贸然动兵吧,恐会打草惊蛇。

可若是现在不动兵,到时被动行动,那横城可能就无法保全。

这一次,地方选拔人才,他也是想到汴阳州的才能才特意嘱咐了下去,让其提前回京任职的。

如今国库本就不富足,若是要打仗,怕是国库更是吃紧,汴阳州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早些回京于朝廷而言是好事。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让冯全伺候着穿衣服。

“声音是从旁边传过来的?”他低声问到。

冯全帮他理着衣服,“听着好像是,这清缘寺据说香火还不错,而且环境清雅,来上香的人也多,想来是哪位来此处的香客弹奏的。”

李沐言想了想,“过去看看。”

冯全点头,“那我让朝阳、朝明跟着。”

反正想不出好法子,不如出去透透气。

作者有话要说:李沐言:“老婆你是打算跟别人跑了吗?”

秦书宜:这不明摆着的吗?果然眼瞎。感谢在2023-08-01 09:38:49~2023-08-02 09:4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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