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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暧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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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忻尔大概有半个月没见到陆颂衍。

那日醒来她发现身边空了,陆颂衍的衣物在悄无声息间被收走,一看手机才发现他的留言,说是临时有事出差,见她睡得沉,所以没叫醒。

陆颂衍给她留了早餐,准备好司机,她吃过饭,提着随身物品,毫无留恋离开他那套房子。

在后面的时日里,陆颂衍偶尔会给她发消息,时而夹杂几条转账,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复,说些热情富有生活气息的话,再面无表情收下转账。

他不找她的时候,她也会随时分享自己的生活,并观察他聊天的语气态度,只要他有半点异样,她就会识相不去烦他,表现得乖巧本分不作妖。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纯粹。

做着很多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却从不谈心。

车辆驶入京城最繁华的区域,四周全被金银色光线填充,连空气都散发着奢靡。

喻忻尔靠在窗前,勾着陆颂衍的指节,泛着疲乏的眸始终注视他。

陆颂衍任由她看,用轻到怕惊扰她似的声音问:“看什么?”

喻忻尔摇头,将话题岔开:“怎么这次出差那么长时间?”

“出了点事。”陆颂衍反握住她的手,落在掌心慢慢摩梭。

“很严重?”喻忻尔看着他们相牵的手,这动作与沉浸在热恋当中的情侣无异,“忙到连消息都不回,也不主动找我。”

“我不是回了?”

“嗯,我发三条,你回一条,说的话不会超过三个字。”喻忻尔叹了口气,添了丝怆然,“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你已经腻了我。”

她是无权过问陆颂衍的私生活的,就像当下问他工作上的难题,他总擅长避而不谈。

曾经的她好奇过,这就是他本身的性格,还是只是因为没必要与她聊这些。她觉得都有可能,后者占比更重。

后来她便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以至于朝夕相处过两个月的时间,她还对他一无所知。

“瞎想什么?事情多,没顾上。”陆颂衍尽可能宽慰她,“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

“什么呀?”不计前嫌似的,喻忻尔收敛起那份难受。

陆颂衍也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示意前排助理戴安将袋子递过来。

喻忻尔接过,是个奢侈品包包,还是最新款,她最喜欢的风格。

笑脸盈盈收下,抱着包爱不释手——她多好哄,一个包就能搞定。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喻忻尔态度明显活跃些,单手搭在扶手箱,稍微靠近陆颂衍。

她补充:“戴安告诉你的?”

“我选的。”陆颂衍顺势低头,两根手指抬高她的脑袋,在昏暗光线下轻咬那红润的唇。

强调:“专门。”

喻忻尔笑着,与近在咫尺的他对视,感受彼此的鼻息交缠,也回了个吻。

“你真好。”她说。

那个忙到连消息都没不知道回复的人,又怎会抽时间为她挑选礼物。

他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能不能信,彼此心知肚明。

他待她好,愿意留她在身边,哄她。

那她也知道,什么能要求,什么是不应该的。

陆颂衍常住的那套房子就在市中心,即使已经有大半个月没人居住,但这边每天依旧会有人过来清理。

喻忻尔跟着他回去,他有事先处理,她就去洗漱卸妆。

这边有大量属于她的物品,全是陆颂衍专门派人购置的。忆起刚过来的时候这边冷清得要命,除了些日用品外什么都没有,若非门口的漆被磨掉了一块,她都要怀疑陆颂衍根本没在这住过。

但这似乎也说明了,她是他带到这边来的第一个女人。

她没问过,更不敢自作多情。

——没准他还有别的家呢。

出来时陆颂衍已经回卧室,就在落地窗前,通着电话。

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喻忻尔没怎么听,赤脚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她穿着浴袍,没被覆盖的小腿站着丝丝水珠,晶莹剔透。所用的洗护用品都是陆颂衍平时用的,此刻两人身上气味几乎融为一体。

陆颂衍的电话恰好谈到最后一句,继而挂断,将手机丢至床上。

转身单手圈住女人的细腰,弯身吮吸她身上的香味。

喻忻尔稍微踮起脚尖,刚想吻他,倏然察觉自己腾了空,很快被抱至坐在办公桌上。

“拖鞋在哪?”陆颂衍干净的嗓音形成绵长的气流扩散至整个空间。

“在浴室,湿了,我就没穿出来。”喻忻尔干脆勾住他的双腿。

她的目光始终跟随男人,她最擅长的也是用眼神勾人。

抬头索吻,却没得到满足,陆颂衍虽搂着她,但只自若注视。

先是问她:“这段时间也没回来?”

“嗯啊。”喻忻尔不以为然点点头,索性缠着他的领结,随意把玩。

确认关系后不久,陆颂衍就提出让她搬过来,他平日喜欢抱着她入睡。他并未强硬要求,喻忻尔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来。

不过她并没有将这里当成是她的家,他一离开京城,她也懒得将戏做全套。

“为什么?”陆颂衍追问。

喻忻尔想了想:“你又不在,我独自留在这么大的家里有什么意思。”

“那搬回来。”陆颂衍以陈述口吻,略有命令意味,他说话语气一向如此。

要在之前,喻忻尔肯定直接答应,但当下仍耿耿于怀他冷落她的那些时日,总归不愿那么轻易满足。

她说:“你说搬就搬呀?我都住习惯了。”

陆颂衍看着她,缄默片刻。

才问:“还在闹脾气?”

“嗯。”喻忻尔坦白,将他的领带完全扯下来,双手紧接环绕他的肩,挺腰吻住他。

让周遭空气沾上氤氲后才稍微松开,低声道:“想让我搬过来,那就看你表现。”

窗外的黑金光影投射到室内,台前两人身上带着那抹微弱的亮,尽情沉溺,享受双方的气息。

陆颂衍这晚的力道柔和得很,兴许是掂念着自己冷落她的错误,连此刻也挂着哄人的讨好。

带着粗粝薄茧的皮肤在女人细腰移动,宽肩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覆盖,从眼神,到言语,再到动作,精心照顾着她每处位置。

手却被摁住,纵火者抬起湿漉漉的眸。

却得意似的勾唇:“今天不行。”

男人的动作被迫止住。

睨着她的视线复杂,有欲/望,也有恼意。

喻忻尔计谋得逞,唇角的弧度弯得更深,从桌上跳下来。

从男人的臂膀间溜走:“自己解决吧。”

手腕反被扣住,有股很大的力道将她拉回去,又稳稳落入男人怀里。

陆颂衍重新抱着她,眼神里书写着他的无奈。

举高她的手,在滑腻的掌心处亲吻,“以为你走得掉?”

本就暧昧不清的关系,并不会因为分开了这么些时日而变为陌生,他们之间永远只需要一场嬉戏便能和好如初。

喻忻尔在陆颂衍的怀里忙活着,滔滔不绝讲述自己这段时间经历过的事。

小到吃了几顿饭,大到有什么奇遇,有真有假,她擅长编造讲述故事,而他只喜欢听她的声音。

声响交织,不绝于耳。

最后将这些吞入腹中,便是一次完美的交谈。

喻忻尔抽了两张纸巾,活动活动关节。

她还躺在男人的怀里,享受一些富有温情的售后。

陆颂衍也替她按摩手腕,动作轻柔。

问她:“今天是第几天?”

喻忻尔知道他问的是经期:“第二天,未来一周你都得忍着。”

但男人并非这个意思,反而告诉她:“那边有红糖。”

意料之外的答案,喻忻尔挑眉:“现在这么贴心?”

陆颂衍说:“想喝的话自己泡。”

“夸早了。”喻忻尔笑骂,推着他起身,将衣服拉好,踩着他的拖鞋前去泡红糖水。

这个夜晚,温情持续。

喻忻尔没直接答应搬回到陆颂衍这儿住的原因,主要是担心被自己父母知道她与陆颂衍的关系。

他们早在昨晚直接住进她那间出租屋里,近期为了筹钱费尽心思,倘若知道陆颂衍的存在,必定会化身吸血鬼,要他替他们摆平这一切。

喻忻尔深知自己与陆颂衍的关系没好在这个份上。

况且,她只想继续维持与他最纯粹的关系,不能有太多无关交缠。

自从昨日与王懦见面后,喻父喻母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当下准备回家,又有个电话过来。

本不想接,但看是京城的陌生号码,担心是快递,她才接通。

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个令人反胃的声音:“想好了么?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是王懦。

喻忻尔握着手机的手指甲泛着白,脸上没什么血色。

她这个号码是私人号码,平日在工作上的接触都有专门的交流渠道,公司也会保护他们的隐私不将个人信息泄露。

那么王懦还能通过什么方式获取到她的号码。

“王总。”考虑到还有工作往来,喻忻尔忍下脾气,“我不需要您给机会,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麻烦您按照规则进行。”

她有预感王懦不会这么罢休,干脆直接将电话挂断,将号码拉黑。

到家见到朱春柳的当下立刻质问:“是你把我的电话给王总的?”

“有什么问题吗?”朱春柳难掩怨气,尖锐的声音直接盖住她,“多亏王总人好,愿意多给我们些时间,你还想干什么?让你去陪一下他有那么难吗?有什么是比你弟的命重要的?”

“你心疼他,那怎么不是你睡到王总的床上?”喻忻尔气到发抖,也只能握拳克制。

朱春柳闻声,反倒委屈到哭起来:“你瞧瞧你这是人话吗?那可是你亲弟!你怎么能恶毒成这样?之前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喻忻尔双眸布满红血丝,气到不知道应该觉得好笑还是难过。

却在这时才看见凌乱一片的家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赶忙跑到自己的房间推门,果不其然,这边也早被人翻箱倒柜搜刮过,并且本挂在柜子上的好几个名牌包不翼而飞。

怒意瞬间侵占了头脑,她气到摔门,质问朱春柳:“我的包去哪了?”

“现在家里都这个情况了,你还在意你的包?”

“我问你话,我的包呢?”

“还能去哪,肯定卖了呗。”

“卖去哪了?那不是我的东西!”喻忻尔咬牙逼问,“未经过我的同意动我的家,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那你去报警啊,让警察看看,我们都养出了个什么白眼狼。”朱春柳边哭边说,“不看还真不知道,你一边口口声声说着没钱,给我们的生活费一拖再拖,结果却背着好几万的包……你说,你是不是傍上什么大款了,快让他帮帮你弟弟。”

“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你拿走了,你还能要求我做什么?”喻忻尔目光麻木,“跟我没关系的事,别想拿我还债。”

此前她跟父母的关系不至于到这个份上,她念着多年的养育之恩,会给家里生活费,他们若有什么事也会尽力帮忙。

但如今越来越过分,让她瞬间觉得他们特别陌生。

经过这么一出,喻忻尔再不想在这个家里待着。

回房间再找了一圈,好在陆颂衍给她的大多数东西她都没带过来,那两个包还是随身背着暂放在这边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还回去就被糟蹋了。

将仅剩不多的稍微值钱些的东西带在身上,毫无留恋出门,离开这个杂乱无章的空间。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她本就不是京城人,在这个城市生活那么久,还是没有任何归属感。

从小到大她身边就没什么人,更没享受过父母带给她的温暖,唯一对她很好的人就是自己奶奶。

想起奶奶,她想打电话给她,但自己情绪不好,怕她担心。

除了奶奶之外,她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了。

漫无目的沿着街道行走许久,从日落时分到华灯初上。

她才打开导航。

往陆颂衍家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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