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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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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在挂在空中,月辉莹莹照耀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拉的老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瞬间,被定格为永远。

他的声音在月光之下倒是显得分外清朗,让她想忽略都忽略不掉,想推也推不开。

梁舒好奇他送的是什么,伸手想要打开看礼盒里面的东西,没想到还能被他制止住。

他攥着她的衣袖,将她的手放在身侧,打消了她猎奇的心态。

“想看回家再看。”

她还想说点什么,倒是先一步果断闭嘴。

若是放在从前,她定是九斤的反骨也要打开看看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偏偏这时候她无话可说。

又或许说是说不出话。

晚间到家,梁舒处理文件时,在邮箱中看见那封邮件。

言蔓将白天的文书用邮件给她发了过来,期间后面附上了她的联系方式。

真正加上看着微信头像许久,梁舒才恍然过来言蔓的身份。

谢攸宁的那位夫人,世家出身的小姐,做着的工作应当是珠宝设计,跟他们这个艺术展不搭一点的关系。

席纪南生母未过世的时候,曾经领着她去看珠宝展,听说过言蔓天才设计师的名声。

只是在当时那个时候她并未将两人联想起来。

如今反倒是当起来了项目的领头人。

尽管她说是席纪南帮忙牵线做的,梁舒还是对背后的投资人持有两份考究。

阿香的电话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开发的事情马上要落户到老房子了,听他们讲的意思是让我们抓紧时间办手续,然后搬出去。”

自从她十七岁那年父母因灾害去世后,她被席纪南带回席家名义上被席家收养,老房子的事情一直都是阿香在帮着忙前忙后。

梁舒前两年回去看过一次,阿香将她家中照看的紧,人虽然不在,人情味尚存。

现下阿香的声音透露着几分着急:“其实我觉得他们想要建厂的目的并不准,与其说是建厂倒不如说是想把我们赶出去。”

“阿舒你年开头也回来过,知道现在兴县的真实状态,那些投资商又不是没有脑袋的,哪里会不晓得。”

“昨天林家阿公因为不在协议书上签字,今天的时候阿公便消失了。”

林家阿公在兴县威望颇高,资本这样闹了一通,算的上是激起了民愤。

第二天光天化日之下,承过林阿公恩情的人,纷纷罢签合约。

阿香知道她在外处境并不比他们好到哪里。

如果不是有人知晓席公子早些年跟她扯上过关系的话,这件事儿便也就不了了之,偏偏众人都心知肚明。

梁舒那头沉默了许久。

阿香也知晓她难办,这群有钱人都一副德行,越有钱的面上装的越虚伪,伪善的模样倒是看着好亲近。

背地里怎么编排你是不知道。

“阿舒,要不然就算了吧。”阿香知道那些人的秉性脾气,这个口绝对不会轻易开:“你看你现在在外面生活的好好的,何苦非要卷进来呢?”

这些年资本做过的开发还少吗?形式其实一早就有。

阿香不希望梁舒过的不自在,相反,她有能力翱翔,那便不应该揽下不属于她的活儿。

“阿香,我没事。”

梁舒手边的热水早已放凉了,她用手贴了贴杯壁,眉头微皱,忍不住轻声问:“林阿公这事儿过后,没人去闹?”

“闹啊,怎么能不闹。”阿香说:“不过你也要晓得么,不见得有用啊。”

梁舒如鲠在喉。

两人彼此之间沉默着,只留着电流音。

好半晌,她听见阿香又说:“倒是现在建工集团给的政策不错,搬出去能拿到好大一笔安家费。”

“其实很多人也都动摇了心思。”

落魄的村落,对方随便支出手的一小块儿,都是他们一辈子没得到的。

梁舒还想说点什么,被阿香随口扯断:“阿舒,你不要让自己过得为难。”

“我们都不想的。”

电话挂断后好久,梁舒静静的望着窗边勾起的圆月,晶莹皎洁,不透的是人心。

这事儿就算不是发生在林阿公身上也会是旁人,不是她能左右的来。

更何况是兴县那么大的工程,他们愈发的需要个引子。

梁舒视线落在床头席纪南刚才递给她的礼盒上,精致的包装预示着几乎不菲的价格。

她拆开盒子上面的包装,是一支经典款的万宝龙钢笔。

席纪南托人用礼盒装的,钢笔下面压着他亲手在纪念卡片上写给她的四个字:

刚毅

坚定

她一时间有点不太清楚他的用途,算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微凉的笔体被她握在手心,试图想象着当初他是以如何的心态写下这段话。

小时候他来兴县的时间有限,席老爷子虽然对外说是锻炼这个孙子,实际上还是处处维护,不舍得他干一点的脏活累活。

席纪南身为城里孩子,天生的皮肤白皙,又是在克己复礼的祖训中教育长大,浑身上下那股子书卷气很重自跟田间野小子们融入不进去,他们也不愿意带着他玩。

无奈当时只有梁舒愿意带着他玩。

实际上,女孩子家的游戏席纪南又不想参与,每次玩的时候他总是置身事外。

其中有一年,梁舒记得特别清,她跟班里的一同学因为一点小事犯了口角,回去的时候灰头土脸,前所未有的狼狈。

梁父梁母并未将事儿放在心上,只当她是野惯了,跟谁在玩闹的时候蹭上的灰,成了一只小花猫。

梁母甚至还用席纪南来敲打她:“阿舒你多跟阿南哥哥学学,女孩子要淑女一点。”

小姑娘呼吸急促,想着辩解又无从辩解,杏眸中蓄着泪,真跟那受了欺负的小花猫有两份像。

本就受了委屈,这会儿更是有点听不懂训,留意到席纪南唇边挂着的那抹浅笑,她是真的来了脾气。

饭后,她坐在炕上一手扇着蒲扇,另一手还扣着一个。

最初的时候梁父做的说好了他们俩一人一个。

梁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率先转过了身。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他过来哄,无由来的上了几分脾气,红通通的鼻尖对着他,充满了委屈。

席纪南将画板转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尖,给她看。

问她:“你说这里要不要加深一点?”

意味不明道:“我觉得这兔子跟某人还有几分像?”

梁舒被他这两句姑且算不上安慰的话弄得破涕大笑,小姑娘心性敏感的要命,也是出奇的好哄。

“你看你现在跟小兔子不像么?”席纪南发现她偷瞄的视线,干脆将画本扔给她。

起先她还故作矜持,冷哼一句:“谁稀罕你的素描本?”

过了片刻发现他的视线并不放在上面之后,跟捧着个宝儿似的翻看了起来。

一个平平无奇的素描本,在她眼里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梁舒速度飞快,囫囵看了个大概,将本子啪的一声放在他面前。

又恢复了那往日不可一世的小模样:“就这?”

席纪南目光疑惑的看着她,皱了皱眉,刚想跟她解释。

倒听见她说:“席纪南我想学画画,你教我画画好不好?”

见他没反应,梁舒接着卖乖:“倒时候我跟你也算是师出同门,那以后我被欺负了你不得护着点你的小师妹?”

她这关系绕的精妙,甚至都不用降辈分。

席纪南想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了,其实这姑娘跟兔子一点也不像,实打实的应该是只狡黠的小狐狸。

就是道行有点颇浅。

第二天的晚上,梁舒回到家见到他脸上也带着尘灰,不太敢相信他干了什么。

不大的年纪表情倒是愈发的严肃起来:“席纪南你跟她打架了?”

一旁的梁父梁母听见这话先坐不住,起身连忙检查着席纪南的身体。

就连梁舒也不太敢相信,他一个富贵少爷,那叫柔弱的跟个花儿似的身子还能去跟着他们学起来打架?

梁舒那天晚上在他房门口踌躇徘徊好长时间,无端的觉得前所未有的棘手。

轻敲了两下他的房门,在得到首肯后一溜烟的进去 ,开口就是质问:

“席纪南你真打人了?”

狐狸可没有那么笨的。

他笑笑不语。

梁舒倒是急了:“你好端端的跟他结什么梁子啊,惹不起躲着不会吗?”

“再说了,你自己什么身体自己心中没点数吗?”

那同学说话本就不中听,是出了名的嘴臭。

虽然席纪南的出现也不招她待见,但骨子里的护短本性倒是没变。

听见诋毁的词,第一个往前面冲。

她身体强壮,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野猴子,打不过也懂得跑的道理。

可席纪南这个小少爷,在她眼中,哪里来的那么多防身方法,只有坐等着挨打的份儿。

梁舒本以为这件事儿并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的过去,打的可是席家人。

可是半点动静也没传出。

她不知道席纪南是不是知晓了前后的关联。

总之在第二学期上学的时候那个同学以转学的名义离开了他们视野。

那年夏天,席纪南回京前特意给她留了一个素描本。

翻开精美的封面,扉页上赫然留下他写的四个字:

勇敢

坚强

当时她轻嗤一声,对此不甚在意,后来很多年后才知道其实她的成长他从未缺席。

梁舒从回忆中抽身,将手中的贺卡放进床头柜上面的玻璃瓶中。

里面的小卡片都是统一用烫金黑纹的纸张写出来,上面的字迹透着锋。

她颠了颠纸条,即将快到封口处。

若非仔细想想恐怕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给她写过这么多的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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