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醒过来（1 / 1）

“首领，我也是黑蜥蜴的一员，现在应该去医院那边守着敌人了。”

太宰治很恭敬地保持下属应有的距离，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清水澈从心里无奈叹气。行吧，之前人家好好地跟你相处着，结果你自己作死把人家推开，所以现在这样也怪不得别人......个鬼。森鸥外你最好别出什么岔子落到我手上。

清水澈表面一副被太宰治刻意保持的距离伤到心的哀伤模样，内心里咬牙切齿。我好不容易在梦里想开一点，找到了更好的方法后决定和太宰好好相处，结果被你一打搅他先缩回去了，我容易吗我？

“太宰，”清水澈的声音很低，他垂着眸子，没有发现太宰治正在无声观察他的动作，“我把你送去黑蜥蜴，你怪我吗？”

“并没有什么。”

太宰治失望地发现清水澈没有什么后续动作，然后有些不情愿地开始思考，回答，“我最近在黑蜥蜴里见识到不少事。在和死亡最接近的位置，每个人的情感都被最大化地释放出来，暴力，鲜血，欲望，情感，都是这样。”

“我见识到很多在阳光下的那一面见不到的东西呢。如果多在那里观察下，也许会找到我想要的更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这话的太宰治眼神里带着兴致勃勃，但是清水澈一听，就从心底里都感到难受。

虽然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猎人大陆和太宰这边，还是有一定相似度。以她的一点想法来看，太宰若是继续按照这个念头生活在黑手党中，必然会因为更深刻地体会到人性而失望。

人类虽然在死亡面前会爆发出最真实的一面，但无疑正面情绪极少。更别提在黑手党这里遭遇的死亡，大多都是负面阴暗的承载体，完全脱离了人世间温暖平静的一面。这是极其极端化的体验。

要是以为能从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活着的意义，恐怕很难很难啊。

毕竟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在猎人大陆那里，弱肉强食是最真实的写照，每个人都在为生存，为寻觅自己想要的东西拼尽全力，堵上性命。

她生于那里，长于那里，在那里遭遇到改变一生的惨痛代价，才在无意中到达这个世界后体会到明显的差距。

这个世界看似残酷，却是光明与黑暗分得很开的平静世界。

在这里的普通人是不需要时刻担心自己因为他人喜怒就无辜丧命的。也不会因为拥有和同为人族的人稍稍有所差异的器官，就被人类社会剥离同类的意义，被打上七大美色的名声，被猎杀，被制作成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里的观赏物，被自称人体收藏家的人用金钱买回去观赏。

这里远没有猎人大陆的恐怖混沌，也因此，黑与白的界限在清水澈眼中实在分明，若是只顾在黑暗中求索，而不去接纳阳光，早晚会陷入死胡同，越走越偏。

所以太宰，你要是一直这样探索下去，我也不能看到你的内心会变成什么样的荒芜情况。

那我呢，我到时候在你心中会变成什么样呢，你那么聪慧，迟早有一天会窥探到我的想法，我会不会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把你拖进我无望的深渊呢？

【你不可能对他产生好的影响的，本来的决心就很好，再次因为他改变，只会把自己和他一起拖向深渊】

{闭嘴，吵死了}

【我们做错了什么，会遭遇到这样的事呢】

{不是我们的错，是人类太贪婪了}

【不想死】

{求你活下去，别留下我一个人}

【爸爸，妈妈】

{别死}

【好痛】

{对不起}

【是雾族啊，哈哈哈哈，发了发了】

{去死啊}

【清水！】

‘酷拉皮卡......’

【清水，你醒醒】

“清水，你醒醒。”

太宰治本来还在等着清水澈陪他说话，结果就发现他开始止不住地落泪，原本平静的绿色眼睛瞳孔渐渐变得发红，连带着他浑身都有些无法抑制地抽搐起来。

他连忙走过来，试图晃动他清醒过来，心里满是焦躁和恐惧。

怎么会，突然又开始这样了呢？不是早就好了不少吗，我说的话是不是刺激到他了。

“清水，清水，你快醒过来。”

然而清水澈只是很安静地流泪，连他心心念念想哄骗过来的太宰治都置之不理，虽然连哭声都没有，但是充斥在身边的绝望悲伤简直要让直面他的太宰治窒息。

究竟在他身上要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有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悲伤啊。

这时候的他，让太宰治想到他和清水澈的初次见面，当时他已经有了很浅的自杀意识，在试图偷偷跳河后，他就是被当时近乎疯癫的清水澈给拼命捞起来的。

清水澈那时还是幼童，却在太宰治心中牢牢树立了美的概念。满头银发被水打湿的他，已经好看到近乎非人的地步，更有一双比最顶级的红宝石色泽更艳，比太阳更柔和，却比火焰更狂暴的红瞳。

那是太宰治11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的惊艳之物。

当时的清水澈明明意识毫不清醒，却用力抱着太宰治，几乎让他有了骨头会被压碎的错觉，他哭的声嘶力竭，满眼绝望犹如在人间孤独飘荡的幽灵，死意浓厚到太宰治都有些畏惧的地步。

但他却一直哭着求太宰治，让他不要死。

一直在家里因为过于聪慧，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与他人的不同，生活在揣摩大人眼色中而痛苦不堪的太宰治，在那一刻，感受到清水澈身上对于己身的狂暴死意和对他祈求的强烈生愿，无法自拔地陷入了这种强烈到让他无法挣扎的感情当中。

他才不管清水澈是对谁呢。

反正救了他，对着他释放感情，就要做好被他试探缠住的打算。

生平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想要的事物的太宰治，自此生出对清水澈强烈的好奇心，和属于孩童的，蛮不讲理的占有欲。

他千辛万苦地养着哭完后特别乖巧的清水澈几个月，又在他离奇失踪后鼓起所有勇气来横滨找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到自己缺失却又试图寻找的一些东西。

所以他才不允许清水澈出事！

太宰治这样想着，也这样对着露出他以前一段时间异常熟悉的模样的清水澈，轻声念出来他来到这里后心里反复盘旋的话。

“清水，你必须醒过来才行哦~你当初答应过，如果我放弃那次自杀，就会同意我很多要求，我当时听你的话了，现在到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所以给我醒过来，我不想看到你这副神情了。

太宰治抬起手，重重地朝他不想看到的这个样子的清水澈脸上甩了过去。

“啪。”

给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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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好不容易等手术完毕，在病房等着花枝醒的中原中也本是一脸惊喜地看见花枝睁开眼睛，结果在听到她一醒过来就连重伤虚弱都掩饰不住的愤怒喊声，中原中也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跟那个太宰治到底有多大仇啊，就连差点死掉后，醒来的第一句话都是你对他的怨念。

中原中也的今天，也是为女孩子的感情无比迷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