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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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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殃身为楚宁王府唯一的掌权人,这些年独来独往,对皇帝和贵族们的态度更是无礼放肆。

假如他真的带走了叛国书,那原因会是什么?

鹿白日夜思索,有了个猜测——景殃的父亲,景玄,是功名赫赫的战将,或许景玄在洛水之战中惨死是另有隐情。

景殃藏起叛国书是为了收集证据,以便日后追查。

如果当真是如此……

白国师是叛臣,她是人见人打的叛臣之女,受人唾弃,遭人指摘。

那么,她万万不能暴露身份。

鹿白敛起心思,跟着廖管事穿过长廊,来到前厅。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在思忖间迅速锁定了三个位置:

卧房、藏书阁和书房。

一般来说,这三处是高门府宅最重要、最适合藏机密的地方,应当优先探查。

廖管事停在了前厅,道:“请姑娘暂在此处歇脚,奴才去沏一壶茶水。”

鹿白坐在软榻上笑了笑:“廖先生客气了。”

他一退下,鹿白脸上的笑容就散去了。

这府邸大的离谱,连蒙带猜,她只能大致判断出卧房在哪个方向。另外的藏书阁和书房,她根本无从知晓是在哪。

此外,前厅只用来招待客人,距离王府中心甚远,根本观察不到什么。

廖先生又回到前厅,给鹿白倒了一杯茶水,站在下方恭候。

鹿白喝了口茶,暗暗做了决定——

她跟景殃的关系必须再亲近一步。

要亲近到,这些下人能放心地让她在景殃住所自由来去,才可以。

她打定主意,刚要提出想逛逛,就听见远方隐约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

廖先生抬头看去,温和一笑:“九爷回来了。”

这么快?

鹿白猝然回头。

下一刻,景殃遥遥出现在长廊尽头,淡淡瞥过来。

他穿的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墨灰色衣袍,压下去一身玩世不恭的气质,少了几分轻佻风流,显出隐隐的冷淡和锋芒。

鹿白跑过去,摘下帷帽,唇畔露出甜甜的笑涡:“你回来啦!”

景殃垂眸:“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鹿白掏出经文,眼眸里全是乖巧:“这都是我抄的!”

景殃接过来翻了翻:“抄完了?”

“没。”鹿白心虚地说,“抄了一卷,剩下的抄不完了……”

景殃合上经书,倚在廊柱上看着她:“怎么不抄了?”

鹿白小心翼翼地把纤白的手指放在景殃眼前,露出红彤彤的印痕,想用装可怜来蒙混过关:“你看,手都抄红了。”

景殃看了眼她的手,又把目光挪到她脸上,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鹿白被他看得发毛:“怎么了?”

“没什么。”景殃抬脚往里走,语气平静,“只要你承认自己娇气,剩下的就不用抄了。”

再往里走就是正厅,后边连接的屋子是卧房。

“谁娇气?我抄了这么多,你不仅不夸我,还指责我!”

鹿白宛如小跟班似的,屁颠屁颠地跟着穿过前厅,悄悄四下打量,嘴上表现得蛮横无赖:

“景殃,如果你不跟我道歉,我可能要生气了。”

景殃把经文丢给廖先生,走到庭院里一条石径小路上。

“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以为他要回卧房的鹿白一愣,吐出口的话急转了个弯,“你这个坏人……你要去哪?”

景殃停住脚步,转身,垂眸盯着她。

鹿白闭上嘴,咽了下口水。

景殃皮笑肉不笑:“你还不走?”

???

鹿白瞪大了眼睛:“我含辛茹苦抄了大半本书,你就这反应?”

景殃不再开口,眼神里透露着淡淡的不待见之意。

鹿白:“……”

很好,她忍。

墙角杂草动了动,一只白色异瞳猫突然钻了出来。

它高傲地瞥了两人一眼,一蓝一金的眸子里透露出浓浓的嫌弃。

景殃开口唤道:“季权公,你是不是又把胡伯给挠伤了。”

猫儿甩着尾巴,轻盈地跳跃而走,对主人的问话置若罔闻。当然也可能是没听懂。

景殃啧了一声:“白眼猫。”

鹿白不可思议道:“这是你的猫?”

“嗯,它叫季权公。”景殃懒懒地说,“喂不熟。”

嗯,宠物随主子。鹿白心想。

有个小厮从远处走过来,汇报:“公子,姜姑娘已经在别院安置妥善。”

景殃满意道:“知道了。”

小厮退下之后,景殃侧头,问:“你还有事儿?”

“我……”鹿白一时卡壳。

景殃看了她几秒,转身往前走,再次留给她一个背影。

鹿白一怔,想到他提到姜姑娘时,唇边一晃而逝的笑容,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道不明的怨气。

你在那喝酒,我在抄经文。

你流连花丛,我还在抄经文。

你去安置美人,我又在抄经文。

你的美人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你对我冷淡的就像这位叫什么公的猫一样。

我不记前嫌把经文给你,结果你问我,我还有事儿?我还不走?

我有事?我还不走??

我凭什么走!

就不走!!

“就因为花魁在等你,你就要赶我走?”

鹿白指着他,炸了毛似的控诉:

“你居然弃我于无情,九公公!”

景殃脚步一顿,诧异地回头,看到鹿白的脸颊因为怨气而染上薄薄红晕,一瞬间感到过于荒唐,道:

“你,喊我什么?”

“九公公啊。”鹿白毫无惧色,“猫随主人嘛,公公。”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片刻后,景殃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公公是喊谁的吗?”

男人的眼神带着点凉意,鹿白心里瞬间拉起警惕,提防着对方恼怒之下会把自己给丢出去。

但这个称呼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知道啊。”

鹿白有点理亏,扯出一抹底气不足的假笑:

“是喊太监的嘛。”

景殃蓦地笑出声,把这个词重复了遍,像是在慢慢品味:“公、公……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我。”

他微微倾身,盯着鹿白的脸,眸色幽深,道:

“感觉还挺新鲜,不如你再喊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三年后。

景殃:你再喊?再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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