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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滋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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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归,宋杳?”

若有似无的暧昧被忽然插进来的陈翊的声音打断。他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弹唱,像见到了老朋友般过来与他们攀谈。

周鹤归泰然自若地朝他点点头,“好巧。”

陈翊往两人身后望了眼,东西基本上已经卖光了,只剩下几本书,和零散的花。

“你们这是?”

宋杳回过神,只觉刚刚被周鹤归碰过的发顶痒痒的,她朝男人递了一个眼神,对方没在看她。

“出来摆摊,”她回答陈翊的话,“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呢。”

“大学时候发展的爱好,闲着没事带音响过来玩玩,没想到人还挺多。”他说。

“晚上的海边凉快,这时候一般都很热闹。”宋杳说。

陈翊赞同地点头,想到刚才十几把手机的摄像头对着他的场面,不禁感叹:“游客们也好热情。”

周鹤归终于有所动作,他侧头问宋杳:“收摊了?”

“啊,”宋杳应着,“差不多了。”

陈翊的表演似乎也到这了,眼见面前的两人开始收拾残局,他发出邀请:“我也回去收一下,天还早,待会一起去吃刨冰呗?”

“行啊!”宋杳爽快,心想多交一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她确实不想那么早回去。

周鹤归将剩余的花束和小画装进箱子里,正要盖上纸盖,宋杳连忙制止,伸出手将最上面那副小画拿到手上。

双手举着放到面前,遮住嘴巴和一半的鼻子,将画展示给周鹤归,“好看吗?”

周鹤归顿了顿,才言:“好看。”

“送你怎么样?”

他眼神意外,“……送我?”

“嗯,”她唇角上扬,露在男人面前的双眼往下弯,“当作你刚刚帮我理头发的谢礼。”

周鹤归回想起不久前指腹的触感,女人的发丝柔顺,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他没否认她的话,伸手将她手里的油画棒小画拿过来,垂眸作势欣赏几眼,而后道:“那我收下了。”

咦,没拒绝。

宋杳在心里想着,继续收拾东西。

周鹤归带来的书几乎售罄,只剩下一本儿童读物和书店仅剩一本的《飞鸟集》没被买走。男人的目光落在那本《飞鸟集》上,忽而将它取过来。

宋杳瞥见,好奇地用眼神询问他此举的目的。

“回头有时间拜读一下,”周鹤归语气淡淡,只是眼神意味不明,紧接道,“里面的情诗。”

哦。

情诗。

宋杳装作听不懂他语气里对她昨天那番行为的挪揄,自然而然接道:“礼尚往来,到时候也读几句给我听听。”

“情诗。”她补充。

海风更大了些。

宋杳披散而下的发被吹起,贴向周鹤归的手臂,挠得他痒。

“好。”他竟给了一个宋杳意料之外的回答。

关上后备箱,没等陈翊来找他们,周鹤归忽然接了个电话。

接通后,对面那头的人先出声,宋杳明显地听到了几个字,声音像位女人。

周鹤归用眼神示意她,而后走远了些。

她忽然间止住所有动作,恨不得马上化身为可以随意落在周鹤归肩上的蝴蝶,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时刻盯着男人的宋杳,破天荒地在那副向来平淡的脸色里,瞧出了一抹柔和。很明显,是对着电话那头展现出的表情。

像是夏日里只舔了一口就被打翻在地的甜筒,还未细细品尝甜味,便已经失去回味的机会了。

她抿唇盯着他,心情仿佛玻璃杯中摇晃的冰块,叮叮当当,七上八下。

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喜欢的女生?

电话打了大概有十分钟。这十分钟里,宋杳抓心挠肝,一会想想这,一会想想那,好不痛快。

讲完电话的周鹤归重新回到车旁,宋杳心直口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出口:“谁的电话?”

或许这个行为有些冒昧,但此刻的她明显管不了这么多了。

周鹤归语气平静:“我妈。”

“……”

哦。

原来是妈妈。

回过神来,宋杳不由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堆胡思乱想有些好笑。

不过从前和许阿婆攀谈时,老人家几乎没提过周鹤归的母亲,她甚至都要以为是不是那位不曾谋面的阿姨,和周家的关系不好,又或者已经不在人世了。

收拾好大包小包东西的陈翊跑过来,“我收好了,你们呢?”

宋杳正想讲话,却被周鹤归抢先了去:“我就不去了,待会还有点事。”

怎么突然有点事了?宋杳腹诽。

“那宋杳还去吗?”陈翊又问。

“我都行,”宋杳随和道,“不过我俩一起来的,他要是有事,我得先把他送回去。”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周鹤归。

这意思,两人是打算继续刚刚的“刨冰约”。

周鹤归微眯了下眼,目及姑娘脸上精致的妆容时,动了动唇:“刚刚叔叔说,你不能太晚回家。”

宋杳眨了眨眼:“现在还不晚啊。”

东屿湾的霓虹依旧,人群来来往往,正是夏夜吹风聊天的好时候。

周鹤归的目光扫过陈翊,个子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眉目带笑,表情没有一点杂质。

“改天吧,”周鹤归说,“改天一起。”

陈翊谦和,听他这么讲也同意了。毕竟他私心里,其实更想和周鹤归交个朋友,两人同为“返乡族”,又有奶奶辈的交情,共同话题或许更多些。

回程依旧是宋杳开车。

驶出东屿湾,划过一盏盏路灯。她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了被光影笼罩的男人的脸。

“怎么不让我去?”宋杳忽然问。

“太晚了,不安全。”

宋杳扬眉:“只是这样?”

周鹤归的眼神从远处聚焦:“只是这样。”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宋杳咬着唇,继续说:“现在才八点,我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川屿人,东屿湾那片我可熟悉了,更何况陈翊也在,能有什么危险?”

小城热闹依旧,宋杳打着方向盘,熟练地避开人群。

她在心里想,周鹤归是不是因为见她要和陈翊单独相处,才借口说她不能太晚回家。

但男人的情绪向来内敛,脑回路也不同于常人,宋杳很难笃定他这一行为,是不是吃醋了。

“我既然和你出来,就要负责你的安全。”周鹤归这么回答。

宋杳笑了笑:“难道不是因为陈翊?”

男人脱口而出:“不是。”

“……”

回答得这么快,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宋杳压住唇边的笑,“家里有事情吗?”

“我妈寄了个到付的快递,”周鹤归的语气染上些无奈,“奶奶出门了,快递小哥在家楼下等。”

“你妈妈是深圳人?”

“嗯。”

周鹤归百般无聊地看着车外,不免有些走神。街道旁的绿化树一棵棵往后退,融进夜色里。

翌日一早,待周鹤归洗漱完,许阿婆已经将早餐弄好了。川屿人口味清淡,早餐吃的一般都是普通的白粥,再配上几个小菜。

“我刚才翻冰箱,怎么塞了那么多东西?”许阿婆问他。

周鹤归拉开椅子坐下,用勺子搅了搅还散发着热气的粥,“我妈寄的,给您补身子。”

许阿婆将用来夹菜的筷子靠在一边,眼神观察周鹤归的表情。

良晌,“你爸妈那事……办好了吗?”

“还没,”周鹤归说,“现在爷爷生病,他们应该暂时先把这事放了,等过段时间再处理。”

“那你怎么想?”

拿汤勺的手一顿,周鹤归抬眸,看见奶奶布满细纹的眼角染上些慈蔼,神情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感到无奈,实话实说:“他们开心就好,也不是什么坏事。”

听见这话,许阿婆稍微放下心来。

她总怕自己这孙子情绪内敛又寡言,会把想法憋在心里给自己压力,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早上看小杳发了朋友圈,你们去海边摆摊了?”

“嗯,生意还不错。”

许阿婆满意地笑了,“我看那小姑娘还挺会拍照的。”

周鹤归一时没想到许阿婆从哪里得出来的这结论,等他吃完饭了,翻开自己的朋友圈才明白。

宋杳在昨天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发了一组照片。点开看,前三张都是很正常的东屿湾夜景和后备箱小摊,而最后一张,是她的自拍。

食指和拇指在屏幕上放大,在自拍照的左边,隐隐露出了周鹤归的侧脸。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周鹤归退出浏览,这才发现给这组照片配的文案是——夏夜的悸动是一场盛大的相逢。

心脏忽然猛跳了一下。

周鹤归又想起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对视,伴随着音乐和晚风,还有姑娘微扬的发梢。那场面如画般烙在他脑海里,异常清晰。

他按灭屏幕,揉了揉眉心。

一股异样的、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底滋长。

宋杳做了个梦。

梦里,东屿湾的海水冒出好几个海怪,她挥动长枪,将近身的海怪一个个击退,筋疲力尽。

然而,在她松懈之际,最大的那只海怪迎面朝她扑来,当她想要用手中的武器制服它时,画面一转,那只海怪的面容突然变成了周鹤归那张冷峭的脸。

“嗙”一声,长枪掉在地面,天旋地转,梦境被黑暗笼罩。

宋杳在这时惊醒。

她坐起身,足足缓了半分钟才回过神。

夏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扫到床上,一旁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早上九点。

想到今天上午要去给顾客送货,宋杳摁掉闹钟,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嘶——”

那梦好像真实发生过似的,宋杳顿感全身酸痛,连脖子都有些落枕。

洗漱完走出房门,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豆浆,江蓉见她破天荒地早起,不免讶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杳揉着脖子,拿起桌上的馒头啃了一口:“一会要去北洋送几束花。”

“怎么去?”江蓉说,“你爸今天早班,一大早就开车走了。”

“我昨天跟张伯说好了借他的车,”宋杳觉得豆浆有些淡,放了几勺糖,“前段时间给他家的小孙子教一年级算数可不是白教的。”

“我看你干脆像柏悦那样买辆车自己开,省得老欠别人人情。”

“就一两次,”宋杳说,“不过我倒是有考虑买辆二手的。”

她眨了眨眼,语带撒娇:“妈妈帮忙出钱吗?”

江蓉戳了戳她的脑袋,“你都多大了,还想着让父母帮忙安顿?”

宋杳哼哼两声:“不愿意就算了,你女儿我又不是没存款。”

吃完早餐,宋杳给张伯约了时间拿钥匙。

朋友圈冒了个小红点,她随手点进去,列表许多同学朋友都给她昨天那条动态留了互动。

她看了两眼,在众多熟悉的名字里,发现了一个不常见的。

周鹤归。

男人在十几分钟前给她点了赞。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入v啦,届时双更,感谢宝贝们的支持!爱你们~

哦对!下一本写《做个梦给你》,感兴趣的宝贝们点进专栏收藏下啦!——

1)

得知竹马沈澈车祸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一天,林颂安如坠冰窖。爱意还未宣之于口,便已随着沈澈的离去夭折。

一片混乱的哭声里,林颂安看见了站在人群外的那个男人。

他双眼猩红,眉目之间难掩痛苦,却在对上她的目光时,涌出了一股如潮水般的情绪。

听说他叫池聿。

出事时和沈澈在同一辆车上,但林颂安不知他为何还活得好好的。情绪崩溃边缘,她甚至卑劣地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2)

林颂安从没想过,自己心里的空缺,竟会被池聿填补。

他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弥补她失去沈澈的痛苦,在男人细心的安慰和陪伴下,林颂安移了情。

但幻想不会只有一次化成泡影。

某个寂静的夜,林颂安听见空荡的客厅里,池聿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没有喜欢她,只是我欠沈澈的。”

回过神时,两人已经四目相对。

3)

在他乡努力治愈好自己,林颂安发誓再也不要见到池聿。

可兜兜转转。

重逢时,林颂安重新建起的高楼再次坍塌。池聿在她心里扎的根仿佛比沈澈深,她的努力只一眼就功亏一篑。

她站在原地好似要落泪。

不曾想,男人跌跌撞撞走到她面前,像失而复得般将她拥进怀里,语气颤抖又温柔:“颂颂。”

“不要再离开。”

“求你。”

【HE、有分手梗、男主只是喜欢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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