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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谷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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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沉沦》舒幼/文

2023.5.29

晋江文学城首发

自以为绝对清醒的姿态,却偏偏没能在这场世间情.事上独善其身……

“我好像,就该爱上你。”

……

谷雨,门外花圃的杜鹃正盛。

京城历史博物馆内,过渡柔和的光源落在展台玻璃柜,在昏暗下四散。

一入厅,扑面而来的宿命感。

规整罗列的小传附在每一件文物旁,密封柜台,每日进行打扫。

玻璃亮得反光。

百年历史,修复师都送走了好几波。

场内按新历记载摆放真迹,每隔几日就有专人检查调整。

月初,馆里修缮,添置了批新出土的文物,隔壁新建的展厅,这才派上用场。

复工第一天,厚厚几摞白纸黑字的资料渊源,泛着刚印出来的油墨香,人手两份。

眼见,就是不小的工程。

锦棠穿着身干净利落的黑白职业装,扶正腰间的扩音器,慢吞吞旋着音量键。

周围一阵窃窃私语。

胡乱翻了两页手中装订成册的档案,沈悠宜掌心合十,暗暗祈祷,“天光寺的佛祖保佑,千万别把我分在新馆。”

博物馆设在庙堂脚下。

这地界,支撑起整个京城文旅业的发展,凡来求过签都说灵。

下个月迎来旅游旺季,派到隔壁新展厅的讲解员,得起早贪黑地准备新稿件。

大多数旅客都为了上山求个姻缘,但总会捎带上参观旁边的博物馆。

总之,名气不大。

旅游季忙时也是真闲不下来。

垂眸,指尖在旋钮摩挲,冷调氛围灯下一片嘈杂,恍惚几秒,锦棠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在灯火葳蕤中扬眉,四下众人的目光聚过来。

半晌,馆长的话随着扩音器断断续续传来,“锦棠,以后就你去负责新馆的讲解接待。”

领导一直夸她形象好,能撑起博物馆的门面。

左右不过瞧她是新人,没什么根基。

温文清冷,她站在人群最左侧,纤细指尖捏着十成新的资料,慢吞吞地应了个“行”字。

身上有种孑然孤绝的疏离感。

闻声,压抑感四散。

差事没落到自己头上,众人提到嗓子眼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失。

散会后,沈悠宜扯着她的袖口往展台边拉,轻轻推搡般的,锦棠微颤着小臂,而后带上干净的白手套。

她有点愤愤不平,“她凭什么总把这种出力又不讨好的事丢给你。”

上个月,电视台来拍摄采访,也没见这位好馆长想着锦棠,打发人去前台发纪念手册,全程没露过脸。

当事人倒是没什么情绪,淡淡一笑:“那要不我跟你换?”

调起句玩笑话。

资料往面前一摆,密密麻麻的黑色印刷字,沈悠宜看着,太阳穴一阵阵疼。

新馆这活就像个烫手山芋,谁都避之不及,躲得远远。

偏偏沈悠宜也是个直脾气,左思右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咬咬牙提议:“我去找馆长说,跟你一起调过去。”

她素日就怕麻烦,也不是偏爱争风头的性格。

重新环抱着手里的新资料,锦棠摇头,“不用。”

好意她心领了。

“我应付得来。”

锦棠一直很能适应独来独往的工作环境。

主厅到新馆,中间隔了大片杜鹃花园,绕过硌脚的石子路,一阵扑面而来的油漆味。

整日通风都没散干净。

沈悠宜抬手,在鼻尖上扇了扇,想着这新馆真不是人待的地。

她帮忙把锦棠的东西收拾到这边储物室。

正午时分,太阳毒得要命。

树影婆娑,重叠在两个人上半身,在石子路上落下痕迹。

烈烈骄阳烤着每一寸皮肤,连个阴凉过道都没有。

晚来风像及时雨,吹得树叶泠泠作响。

京城的谷雨天,哪有这样的凉风。

回眸,博物馆正厅前的沥青马路上,快速驶过一辆车。

模糊的牌号,只隐隐望着车型,就有说不上的贵。

往后山空置的老洋房。

她没看真切,怀里的纸盒往下滑了滑,微微蹙眉问旁边的人:“悠宜,咱们馆内不是禁私家车吗?”

半年前的入职培训还历历在目,哪怕是工作人员的车也都得停在几公里外的山下空地。

沈悠宜也点点头。

若有所思转身,踮起脚,她只看到黑黑一角,伴随扬长而去的尾气。

卷了一圈尘土。

“应该是后山老洋房的住户吧。”沈悠宜她们私下八卦过,但就是匆匆过眼的车影。

她们连里面的人都没看到过。

算算时间,她也有几个月没见博物馆内的私家车了。

“总归是有钱人,咱们接触不到。”

有些人努力进入博物馆工作,偏偏撞上别人的起点。

这辆车,路过,都不会停的。

沈悠宜告诉她,那些洋房非卖,京城市面上都买不到的。

重金难求。

闻言,锦棠的眼眸扫过周边丛林深处的景色,纳闷疑惑:“住在景区里?”

她在想,物价会不会太高……

……

晌午时分,黑色迈巴赫内,冷气充溢。

前排副驾驶位的齐肆手里握着半瓶矿泉水,窗边的斜阳落到摇摇晃晃的波纹面,晕成个光点。

“十五块一瓶,这水在寺里开过光的?”齐肆托着下巴,啧啧吐槽。

怕是喝了能成神仙。

京城的物价,天光寺首当其冲,但左看右看都和外面卖的没差。

摆在景区里,连瓶水都镀金。

正后排的人微抿唇,合着眸靠上椅背,没出声。

手工定制的黑色衬衫,金色袖扣一摘,顺势扔在档位后的凹槽里。

“咚”的一声闷响,似有些被吵后的不悦。

缓缓掀起眼皮,透过后视镜,看见前排的人主动噤声。

车窗降下一条缝隙,冷气吹得人头疼。

暖流徐徐涌进。

轻抬手捏了捏太阳穴,狭长眼眸淡然扫过窗外风景,他有种与生俱来的凉薄感。

靠近,却又拒人三分。

丛林迭起,徐徐驶入拦截杆前,景区门卫大爷拉开破旧的铁窗。

看着他们是生面孔。

以为是参观游客,手指在蓝色收费牌上点了点。

示意他们入院门票,一人九十块。

门外大爷顺势从窗户口探出头来,“小伙子,博物馆这不能停车,得去山下。”

坐在前排的齐肆笑了,“大爷,我们不停车。”

这是条必经之路,他们不入馆的。

少爷就是少爷,回个家还得买门票。

甚至于,下车徒步。

而后,感应杆渐渐抬起。

远处跑来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点头哈腰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新来的门卫大爷上年纪了,眼神差,您慢走。”

齐肆降下车窗,发挥容人得肚量,说了声“没事”。

嘴角的笑意都没敛住。

减速带颠簸几下,身后两人的声音还在耳廓飘散。

“以后记住这辆车啊。”

连号牌,迈巴赫,黑得发亮。

保安小哥被惊个不轻,“我头回见人拦江家的车……”

冷气调档,宽敞车内,江少珩交叠着双腿,腕上一块瑞士表,机械式走秒。

放下手,他的视线往窗边扫一眼。

耳边,齐肆的声音还没停歇迹象,“也不知道咱家老爷子怎么想的,每年非得在这边办寿。”

下个月,洋房这边得热闹一阵。

这算是祖上传下来的产业。

京城博物馆后面有处墓园,修得气派庄重,江少珩的曾祖父就埋在那边。

是先有江家,才建的这老洋房,天光寺和博物馆没建成,一家老小就定居在这。

也算是眼光好,会挑地。

传统又规矩,子子孙孙都得敬着。

落叶归根,老爷子也最重这些。

江家这一辈,齐肆算是旁支,论起辈分,得喊江少珩一声小叔。

正经八百大院长起来的独子,江少珩没有亲生兄弟姐妹,老爷子也偏疼他。

窗外,杜鹃花开得正盛,艳丽的粉装点历史博物馆的外苑。

江少珩把手搁在大腿上,错落树影不停荡回,指节环扣着,偏沉的嗓音响起,“老爷子的心思,少猜。”

摸不摸得准都没用。

他们江家,水深,个个都藏着千百七窍玲珑心,任谁都琢磨不准。

齐肆挠挠头,也没懂里面的深意。

正巧,车开到博物馆正厅,顺着蜿蜒山路往上攀。

居高临下的视角,郁郁葱葱环绕的树遮不住上面人的视野。

眼眸中,一片博物馆的历史恢宏,馆内进进出出零星几个人。

“哎,小叔,这边什么时候建了个新馆啊。”扶在窗边,齐肆印象里这块是空地。

上次来,还是另一番景象。

高楼平地起。

四四方方的铁皮色,被片鲜艳的花丛围着。

斑驳的石子路弯弯绕绕,慢慢延伸到正门口,连接几个旁侧的分馆。

车过,惊起阵阵微风。

林间的细枝带动梢上嫩叶,碰撞着哗啦啦一阵声响。

顺着齐肆话里的方向望过去。

婆娑绿影,淡淡光斑,拨开层层叶片后,藏匿一个清丽背影。

高挑偏瘦,单臂曲着,似是在调整细腰间的扩音器按钮。

就留个朦胧的侧脸,眉目清冷。

匆匆这眼,全数落入江少珩眸中。

像早些年大院外肆意生长的素馨茉莉,傲然得白。

风一吹,摇曳生姿,却浑然一身高洁破碎感。

浓妆淡抹总相宜,在这群稍显俗丽的粉中,亭亭而立。

车辙拐向别处,他以俯视姿态,多瞧了两眼。

作者有话要说:老婆们快祝我生日快乐,虽然你们还没有说,但总不会不说吧!提前谢谢老婆们!

下章30号晚九点更,以后还是稳定九点一章~

芸芸众生×天之骄子

写本阶级差的火葬场文,有点双一见钟情的意思,应该还是有宿命感的,熟悉的温吞风格,男主行为男主买单,不要上升作者本人~

就是个男主一开始没那么爱,后来狠狠爱的故事~

JJ好文很多,引起不适及时点叉,去留随意,不必告知~

之后想写点小甜饼,带预收文《招惹》和《极致迷恋》,感兴趣的宝专栏戳收藏,祝大家看文愉快~

《招惹》:

为了应付家里的催婚,顾栀泠无奈编出暗恋隔壁大学男神沈深庭四年未果,至今仍在修复情伤的弥天大谎。

大学那会,他们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见面次数了了。

五年后,沈深庭依旧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在国外风投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顾栀泠以为找了个永久挡箭牌,暗送一口气。

却没想到沈深庭一朝回国,酒意微醺后,他轻俯下身把人锁在怀里,勾起笑意:“听说,都非我不嫁了?”

片段:

高级餐厅,顾栀泠打发面前的追求者,吸鼻子偏偏没有一滴泪落下来,“抱歉啊,我有喜欢的人。”

“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他都不肯看我一眼。”

闻言,西装笔挺的男人从她身后经过。

当晚,沈深庭把人逼到墙角,自上而下打量了个遍。

灼灼目光,他的呼吸萦绕在面前人耳廓,“我来体验一下……”

“死去活来的感受。”

《极致迷恋》:

落日时分,在一中门口的深巷,江禾茉遇到了十九岁的施衍。

洗白的校服外套,江禾茉握着打火机,掌心颤抖。

偏偏风过,怎么都点不燃近在咫尺的烟。

惊慌失措,抬眸撞到他苶靡懒散的目光,下意识后退两步。

咬着烟,当事人歪歪斜斜靠在墙边,拖腔带调道:“点个烟都不会?”

“没劲。”

……

施衍是所有人眼中的浪荡公子哥。

江禾茉暗恋五年未果,原以为两个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

久别重逢,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一只昂贵的打火机。

小酒馆播着时兴的歌,江禾茉挽着新交几天的男朋友,视线没再他身上多停一秒。

酒过三巡,周遭的人陆续离开,河倾月落,路灯把人影拉长。

步步靠近,施衍把她圈在墙角,身上卷了丝淡淡麦香酒意。

他听见江禾茉凉凉的声音,“施衍,感情讲究好聚好散,纠缠下去真挺没劲的。”

“嗯,我这人就是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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