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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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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夜嘟囔着道:“小孩就是小孩,没见识……”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确认美人已走远,忙挨到周砚身边坐下,捶了他一下,“阿砚,你这小子真是艳福无边!这么漂亮的姑娘,怪不得会跟着人家回来,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老天不公。”

周砚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只剩一年可活你也愿意?”

季夜耸了耸肩,“当我没说过。哎?我怎么觉得刚才这位美人,好像在哪儿见过?莫非我以前来凌霄殿消遣时见过?”

周砚却道:“你确实见过她,不过不是在凌霄殿。”

季夜讶然,“那是在哪?”

“梵音山,云宫。”

“什么?她、她、她是云宫的人?”季夜惊讶得差点跳起,随即嘶地抽了口凉气,“我想起来了!她是云宫圣女,东方月!”

周砚沉默不语,这是默认了。

季夜仍在惊讶中,后知后觉地道:“怪不得她昨晚跟了我一路我都没发觉,也怪不得她可以在梅花坞来去自如,她可是云宫圣女,于她来说,你那八卦阵小菜一碟。可是不对呀,既然她就是东方月,为何不在云宫?还化名为白鸢?”

周砚道:“这就是我急着见你的原因了。我昨晚乍一见到她时,也是惊讶得很,你也知道他和周炀的关系,而周炀又是皇后那个老妖婆的外甥,当时我的第一念头,便是她是皇后派来杀我的,可当我问她是不是老妖婆和苏止的人时?她竟然反问我老妖婆和苏止是谁。若说她不知道我口中的老妖婆是指皇后,难道连苏止也不知道吗?苏止可是她的师兄啊。”

云宫,其实正式的名字叫梵宫,因建于梵音山主峰,而峰顶长年云雾缭绕,故而更多的被人称为云宫。大周的开国皇帝正是师承云宫,故数百年来云宫和周朝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历来云宫的宫主,同时也是周朝的国师,所有祈福、祭祀大典,皆由国师主持。

云宫在大周一直享有尊崇的地位,徒众甚多,大多来自五湖四海,但周室的贵族子弟在及冠前,大都会在云宫修习一到三年。和太学或国子监不同,在云宫除了四书五经这种正统学问没有之外,什么杂学都有,从奇门遁甲、天纹历法、观星占筮,到武术、兵法、六艺,甚至连炼丹修行都有,偶尔有资质上佳悟性高的,会放弃世俗身份一直留在云宫做方外之人。

周砚、他的兄长周钰、季夜,都在云宫修习过。当时的宫主还是东方策,两年前仙逝时一百零八岁。云宫虽然徒众不少,但东方策真正的入室弟子,只有东方月和东方冥两人。云宫宫规深严,女弟子和男弟子一向是分开修习,周砚虽早就听说过圣女东方月,但一直无缘得见,她虽然也参与祈福、祭祀大典,但因距离远,绝大部份人没见过她真容。直到皇后给临川王世子周炀和东方月赐婚,宫中礼官到云宫宣旨,周砚等人才得以远远一观东方月的真颜。

季夜还是难以相信,迟疑着道:“会不会是弄错了?毕竟我们也就见过东方月一次,当时还隔得那么远,也许两人只是……长得像?”

周砚却很肯定地道:“我绝不会认错人。”

他才不会告诉季夜,其实他见过东方月不止一次。

季夜挠挠头,“会不会是她假装不知道你,好接近你?毕竟她并不知道你认得她。”

周砚思忖片刻,缓缓摇头,“不像是装的。我今天向替我收拾屋子的小丫头打听过了,这个白鸢是一年前由芸娘带回来的。哦,芸娘就是刚才那个小孩的娘亲,说是芸娘的远房亲戚,平时以姐妹相称。”

“她一年前就在大昭了?那确实不是皇后那伙人让她来的了,不然不可能到现在才有所行动。可如果是这样,她更加不可能是东方月啊,东方月不应该在梵音山云宫里吗?”

周砚替自己倒了杯茶,“我十八岁那年的生辰,东方策替我卜算过一次。”

“是吗?那会我也在云宫,我怎么不知道?他说什么了?”

“大概是说我亲缘浅,二十岁将有一劫,当心奸佞加害祸及性命,和白鸢昨晚说的差不多。”当时他父母在大昭好好的,兄长周钰刚刚成亲,被天子相中立为太子,他正春风得意,并没有将东方策的话放在心上,“白鸢若是普通人,怎会懂这些?东方月是东方策的得意弟子,若非和周炀定了亲,宫主之位将会传给东方月,而不是苏止。”

季夜还是不大相信,“这世上会卜筮看相的又不止东方策一个,没准白鸢恰好也懂这些呢?”

周砚反问:“那气质呢?东方月从小在云宫长大,身为圣女地位超然,从未沾染过世俗尘埃,不通人情世故,性情自我说一不二。人的外貌和学识可随年月改变,可性情和气质却不会变,你方才也看到了,这个白鸢清冷孤傲,说话直率毫不造作。况且,她若不是东方月,你如何解释她昨晚在梅花坞来去自如,连里头的毒雾也奈何不了她?”

季夜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此事也太古怪了,你方才说什么来着……她原本是来偷东西的?堂堂云宫圣女,为何要沦落到当贼?”

“这里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所以你才急着找我?行,我这便命人去查查,云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季夜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顿了顿又道:“不过……就算白鸢真的是东方月,你为何执意要她与你一起去镐京?”

“东方策当年曾说过,若遇贵人,或许会化解我这一劫。”

“你认为东方月就是你的贵人?”

当时东方策喝了几杯,一时来了兴致,又或许是知道他此劫凶险,破天荒替他扶乩卜卦了一回,最终沙盘上出现的图案,竟是一只蝴蝶。周砚问他这是何意,东方策也说不上来,只含糊道,大概是破茧成蝶的喻意,总之若是遇到贵人,你这一劫便能化解。

“或许吧,我也不确定。”周砚沉默片刻,又道:“传闻云宫有本古籍,叫《丹方录》,里头记载了许多上古的灵丹妙药,据说这些方子若使用得当,能让人延年益寿,更有甚者,若是能参透其中奥秘,能永保青春长生不老。”

季夜显然没听说过,讶然道:“还有这样的奇书?可若真有此事,以宫里和云宫的关系,此书岂非应该进献给天子?可本朝的天子,就没一个活得过五十的。”又压低声音道:“远的不说,就说如今镐京那位,都病了好几年了,别说益寿延年,连他的病都没给治好。”

周砚白了他一眼,“云宫对外从未承认过有这本书。依我之见,永保青春长生不老有点扯,延年益寿倒并非没可能,你瞧,东方策活到一百零八岁才死,死之前看着也就六七十的模样,我记得上一任国师也是百岁高龄。”

季夜不以为然,“那是他体魄根基好,又长年清心寡欲,自然长寿。”

周砚不置可否,又道:“据闻《丹方录》里,除了方才说的方子,还记载了天下各种奇毒和解毒的方法。”

季夜恍然,“我懂了,你是想着东方月既然是东方策意属的继位者,必然倾囊相授,这《丹方录》也传了给她?若是有了这本奇书,便能解你所中之毒?”

周砚抿了口茶,须臾才道:“东方月既然能在梅花坞来去自如,不受毒雾影响,定是因为《丹方录》的原故。不过生死有命,能不能得到《丹方录》我并不十分在意,得之天意,不得是命。我时日无多,如今唯一想做的事,便是替父母兄长报仇,还他们一个公道。皇后与苏止狼狈为奸,苏止是东方月的师兄,而东方月的本领不在苏止之下,有她护送,我应能平安抵达镐京。”

平时季夜虽不时拿周砚没多久可活的事开玩笑,可听到他这么说时,心里还是一阵难受,好一会才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三日后。”

“行吧,我会尽快命人查探云宫最近这一年的事。不过,一来一回,再快也要将近一个月时间,消息只能在路上安排传递了。”季夜将杯中的茶饮尽,忽然又想起什么,“若你报了仇,真的打算和东方月成亲?”

周砚混不在意地笑笑,“有何不可?”

季夜瞪眼看他,“你刚才也说了,东方月可是和你的堂兄周炀订了亲的,你这可是横刀夺爱啊,岂非把周炀气个半死?”

周砚的笑意更深了,“那就把他气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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