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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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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拉尔夫醒来,林奈也睁开眼,攀上他的肩,用鼻尖蹭他的脸颊,轻啄他的下巴。

拉尔夫搂住她。

林奈笑着躲避:“不行,一会儿有面试。”

“那就不要点火。”

拉尔夫惩罚性质地吻了她数秒,起身去了浴室。

林奈也起身,在烘干机中掏出他的衣物,放进浴室道:“记得穿衣服。”

她检查了下邮件,果不其然,全校停课。

打开电脑,她把昨天的资料再翻了一遍,这次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就扫完。

林奈见拉尔夫又开始找吃的,笑道:“你怎么这么容易饿啊?”

“这是正常的一日三餐。”

拉尔夫想对林奈的饮食习惯做出纠正,但他知道林奈不爱听也不会听这些,便没往下说。

“柜子里还有袋开心果,床底下有一箱可乐,实在不行你就吃那些亚洲零食吧,我这儿就这些东西。”

“你早晨吃什么?”拉尔夫问。

“还不是很饿,等会儿开瓶酒吧。”

拉尔夫不赞同。

林奈哄着:“就果酒,才16度,和水没有区别,还可以补充糖分。”

拉尔夫不听她的歪理,打开手机点餐,但因为暴雪,很多饭店都是11点或更晚起送。

林奈见他对她提供的食物都不满意,真是个挑剔的男人。

她无奈摇头,套上外套道:“你乖乖在家。”

拉尔夫见状却要跟来。

“别跟来了,我就上个楼给你拿早点,很快回来。”

拉尔夫不为所动。

林奈有点心虚,但还是直白道:“是去我朋友家,我不想带着你。”

拉尔夫沉默。

林奈也不敢再看他,迅速把门关上,像是把尴尬也关没了。

林奈走后,乱糟糟的房间变得寂静。

拉尔夫看着这狭小的空间,他来到了她的家,但他们的关系好像仍没有变化。

也不对,还是变化了。

林奈带着一袋面包、一包麦片,还有一盒牛奶进来。她把食物放在桌台道:“你自己吃吧。”

林奈看见整洁了不少的家里,惊讶:“你收拾了屋子?”

拉尔夫想勾唇但还是忍住了,淡漠点头。

林奈想着拉尔夫一件件收拾的模样,过于贤惠,有点开心。

她抱住他说:“谢谢你,巨型的拇指姑娘,不过下次别打扫了。我就喜欢乱乱的感觉。屋子越乱,我的头脑越清晰,屋子有条理了,我的脑子就是浆糊。”

拉尔夫挑眉辨别她话语的真假,见林奈表情认真不似作伪,便道:“抱歉。”

“没关系,我很开心。”林奈踮脚快速地吻了下他。

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酒,问:“你今天还要训练吗?”

“嗯,下午集训。”

拉尔夫把她的酒拿下:“吃热的吧。”

林奈无所谓,她脱下外套躺在床上道:“我还有点困,你八点半喊我~”

拉尔夫点头。

对于长期失眠的患者来说,最容易睡着的时刻就是早晨。

林奈听着拉尔夫在厨房的动静,很轻,很小心翼翼,她突然想到‘家’这个单词,幸福感萦在心间,然后是,然后便是——万丈深渊。

林奈蹙眉,抵住下坠的感觉,强行把自己拉回幸福这个层面,挣扎着睡去,今天该是个美好的一天。

八点半。

拉尔夫来到床前,他看着林奈的睡颜。

林奈的睡姿很乖,小脸蜷缩在被子里。他比了比,还没有他的巴掌大。她的面色苍白,眼睛合上,乌黑浓密的睫毛像把扇子,鼻子清秀小巧,嘴唇是没有血色的淡粉。

他抚过细白的脖颈,林奈很脆弱,他要轻拿轻放。

拉尔夫一下一下轻捏她的鼻子把她逗醒,林奈不满地摇头,还不是很清明。

林奈蹭着他的掌心问道:“八点半了?”

“嗯,八点三十三了。”

“好快。”林奈蹙眉抱怨。

她废了大劲儿才把眼睛眯开。

林奈把手举起,拉尔夫自然地把她抱到餐位上。

吃完饭,林奈便去浴室捣鼓妆容。水乳精华,隔离防晒,粉底,遮瑕,散粉定妆,眼影,眼线,眼睫毛,眉毛,口红腮红,一套下来她画了半个多小时。

林奈来到客厅,在衣柜旁挑衣服。

“我觉得你不化妆更好看。”拉尔夫中肯评价。

林奈瞥了他一眼:“我辛辛苦苦画妆不是为了得到一句画了不如没画的。”

“我只是说出我的真实看法。”

“直男,你的看法不重要。”

林奈拿出小镜子看了眼,今天只是个日常淡妆而已。

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那时画了个烟熏妆,极度朋克,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画得比这浓多了。”

拉尔夫也回忆起那时的她,言行不一、身心不一、处处都是矛盾与反差,像极了父亲口中,初遇母亲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容,又戛然而止。

“嗯,很可爱。”

林奈皱眉:“不该是美艳吗?”

拉尔夫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奈看见他笑个不停,抿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吧,那是林奈第一次放纵,第一次去酒吧。也是她第一次泡男人。她觉得自己表现得十分热辣,不然之后拉尔夫为什么会那么迅速地同意关系。

“拉尔夫你的话变多了。”

林奈有些羞恼,想制止他的笑声。

“嗯,我在追求你。”拉尔夫严肃回应,但眼里的笑意未退。

林奈很想回一句‘没看出来’,又记起昨天的浴室。她的脸颊微红,换了个言辞:“这就是你学习了一整个寒假的追求?”

“是的,但我于这块并不擅长。”

“所以我是试验品?”

“不,你是唯一的执行对象。”

林奈听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哭笑不得:“拉尔夫,你现在就像个机器人。”

拉尔夫想反驳,就听林奈又说:“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准备面试。”

林奈选了套Dior的Montaigne西装,去浴室换衣服。

她出来时,拉尔夫惊艳扬眉。

这套西装裁剪简约,干净优雅,清晰地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线。她的头发卷成大波浪,温柔垂落。卷曲的黑发配上正红的唇色,削弱了亚裔女性普遍存在的幼感,更显妩媚。

林奈笑问:“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很迷人(charming)。”

“你可以用更高级的词汇吗?”

“美丽又优雅(beautiful and elegant)。”

“谢谢。”林奈听到夸赞很开心,不再挖苦他的词汇

拉尔夫起身走进林奈。

他的靠近让林奈周遭光线暗了几分。

林奈不知道他过来是想干什么,但很坚决地推开了他:“离面试还有半小时,你不能在这段时间靠近我。”

拉尔夫是行走的荷尔蒙,更形象的比喻就是她是猫,而拉尔夫是猫薄荷。

他们只能在特定时刻靠近,其余时间就是‘甜蜜?’的困扰。

林奈把拉尔夫推到床上道:“好了,你现在只能在这一片活动,我面试结束,你才能自由走动。”

拉尔夫挑眉,不置可否。

林奈亲了亲他的额头道:“乖。”像是在哄一只狗勾。

大狗伸出爪子,林奈立刻拍下:“乖乖呆在这,不许乱动。”

林奈来到书桌,她把窗台那片区域整理干净,再次翻阅材料。

面试开始。

拉尔夫在床上打开电脑,搜索皮特赵的资料,偶尔会听到他与林奈的对话。他撑着下巴,慢慢思考,或许,他手头上的一个项目可以交给他们做。

“谢谢。”

林奈挂断视频通话,合上电脑,椅子往后挪,看向拉尔夫。

“面得不错。”拉尔夫恭喜。

“嗯,等结果吧。”

林奈也觉得这次面试很顺,有九成能拿到offer,但她是个运气糟糕的人,所以从不把话说满。

林奈笑望向他,很明显的邀请。但拉尔夫明明可以走动了,却不过来。

林奈笑他小气,自己走到他的身边。

她的庆祝只有两样事物,此刻她选择拉尔夫。

林奈坐在他身上。

“下午几点集训?”

“两点。”

“好。”

浴室。

林奈咬着他的肩,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和奥利维亚。”

拉尔夫轻搂住她:“我会处理好,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她。”

林奈皱眉,他还是没有解释两人的关系,便咬得更加用力。

肩膀疼痛,拉尔夫却很高兴。

林奈是个十分遵守原则的人。在交往内,她从来没有主动表现过喜欢。一直是他靠着虚无缥缈的感觉,猜测她的心意。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林奈的生气,林奈的占有欲。

她也喜欢他,拉尔夫得出结论。

林奈咬他时,想到了网上奥利维亚亲吻他脸颊的照片。

她果断地把拉尔夫拉到花洒下,让水冲刷他的脸。见他惊讶,便强势地覆了上去,先吻了脸颊,与照片相同地方的,再是唇瓣。

林奈躺在床上,指尖都累。

“会迟到吗?”她问。

“还有时间。”

拉尔夫迟疑了一下,道:“明天下午我有比赛,你来看吗?”

他知道林奈从未看过他的比赛,他在赛场上找过她无数次,但林奈一直遵守约定,从未出现。

“几点?”林奈问道。

“四点到五点。”

“嗯,我看看。”

林奈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但她知道她不会去。

拉尔夫离开了。听见关门声,林奈的心情变得低落。

结束了。

美好的、相爱的一天结束了。

林奈摇头,去洗手间拿了片药吃下。

躺回拉尔夫刚躺过的地方,看着墙面,困意消退。

她的左耳耳道很疼,明明没动,墙面却旋转起来。

她闭上眼,眼泪滑落,抵抗眩晕。

医院,林奈点燃一根烟,慢慢回忆。

“我不是一个天才。”

医生想默默倾听。

“我第一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竞赛时,只拿了银牌,团体赛的银牌。”

“那时美国已经蝉联了两届团体金牌,我们小队被寄予厚望,只为夺金。那年我15岁,是整个冬令营最小的,本该是没有机会的,但方老师还是选了我。”

“他说我比另一个学生稳,心态更好。我恐慌,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次大赛前,我都整夜整夜得睡不着,我不过是很能伪装罢了。我从小就在父母面前伪装得从容不迫,他们喜欢我这样,所以我得心应手。一般而言,我伪装的都很成功,因为结果都是好的。”

“但那一次,比赛的最后一个节点,轮到我了。我其实算出了答案。”林奈哽咽了一下,“但我怕错,又再算了一遍。这时对方按铃了。听见铃声,那一刹我甚至阴暗地想让她说出一个错误答案,可她的结果竟和我的一模一样......”

林奈停顿了很久,没有说话。

“然后呢?”医生问。

“然后,我的父母还有方老师都很失望,我的队友们也很失望,外面等待的媒体也很失望。所有人都很失望。”

林奈泪流不止。

“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又是谁的呢?”

“这事没有对错,林奈,它只是场比赛。”

林奈深吸了一口烟,被呛到咳嗽。

“如果可以,我能问你,他们是如何表达失望的吗?”

林奈双瞳微缩。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她回应得很快,带着攻击性。

心理医生看见她像个刺猬,给她倒了杯热水,安抚道:“先缓缓,林奈,都过去了,没事的。”

林奈没喝水,她缩了起来,把脸埋在了两膝之间。

“不久前,我的妹妹,也是15岁。她拿到了团体金牌。”

“我很高兴,恭喜了她,她为我翻盘了。”

可林奈的声音极其痛苦。

“我的妹妹很好,我的家人也很爱我,只有我不对劲,我有病,所以我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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