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台祭白璃（1 / 1）

可惜那马车扬长而去，不一会儿便失去的踪影，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千松谷也是周梁国境内的修仙大派了，他们人又大方，喜欢到处送东西四处交好，来这周梁王都也没什么奇怪，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儿啊？”方楚兮看着萧翊之那副疑惑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嘲讽道。

“哼，当然是因为我们玄明宗向来超然物外，一心向道，不整这些弯弯绕绕，所以才门中高手众多，稳居仙门之首！”

萧翊之面上无比骄傲，瞟了一眼方楚兮，微微仰起头，可惜这头还没完全抬起来就被方楚兮一句话打压下去：“门中高手众多跟你萧少掌门有什么关系，谁不知道你这少掌门的地位岌岌可危，随便一个小姑娘都比你强，要不是你的师伯们无意于此，就你？”

“行了行了，怎么又吵起来了。”煜衡心里偷笑，可不得不出来打断他们的争吵，“大家有幸聚在一起，来到这从未来过的地方，就该开开心心的嘛……而且翊之在门中声望也是很高的。”

他觉得应该给萧翊之说说好话，挽回一点他的形象，可惜方楚兮直接无视他最后一句话，拉着晴霜先行进城去了。

萧翊之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大喊了一声：“是是是，你地位高，千年老妖怪！”

晴霜感觉到身边的方楚兮脚步微顿，挽住她的手臂也收缩了一下，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萧翊之，萧翊之就哭诉他那个未婚妻是什么千年前的老祖宗转世，正想开口，就被方楚兮抢先。

“我们走吧，晴霜姐姐！”

本来很可爱的女孩子做出一副假笑的样子也并不好看，晴霜想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进了城，热闹程度更甚城外。

临近城门的区域仍然是市场区，可路边摊贩相比城外都规整起来，可见成镐城内管理严格。

也并没有如之前千松谷那般嚣张的车马再出现，骑马出行的人都老老实实牵着马匹走在街上，依然是有各类买卖玩乐的声音从店铺中传出，体现出一种制度之下的生活气息。

煜衡自从进城来便开始琢磨着这成镐有什么特色美食，本来他以前天天在玄明宗上吃青菜已经习以为常，可谁知那青阳城竟然还是个美食之都，直接拔高了他对于各地美食的期待。

可惜晴霜没有像他这样热衷于去探索各地有意思的特色，不知道神界的其它神仙是不是也是如此，他失忆前又会是什么样呢……

摇了摇头，煜衡不再去想这些，他觉得如今的自己这般热爱生活的模样很好，他享受着这次帮助晴霜和找寻自己记忆的旅途。

将曾在书本上所读到的一切都转变为亲眼所见的现实，而且时常还会有新的发现，他要抓紧时间去体会这一切，省的等他恢复记忆后发现原来自己有个什么苦大仇深的背景故事，那就没办法像现在一样快乐了。

之前听说成镐的面食比较不错，要不然挨个尝过去吧……煜衡正摩挲着下巴挑着这一条街上的食肆，就突然看到前边走着的晴霜停下了脚步，同时看向了城东方向。

“怎么了？”他觉得这顿饭可能暂时吃不成了，略有遗憾，却快走两步上前去问了一句。

晴霜脸上表情有些疑惑，盯着那个方向道：“有怨气？很淡，但是我能感受到，而且……”

她环视了一圈这条繁华的街道，右手抬起捂上了自己的心脏，继续道：“从进到这城里，我能清楚地感知到体内怨气的沸腾。”

煜衡有些紧张，连忙问道：“那你没事吗？要不我们先离开？”

晴霜摇了摇头，平静地告诉他：“没关系，我体内封印还是很牢固的，聆铮早就被我封印在体内，不会出什么问题，你……你不用怕我会受到怨气的影响，如果再遇到什么事，我可以保护好你们的。”

回忆起在建木林中自己逞强挡了那一下，之后还莫名其妙的晕了一次，煜衡觉得他在晴霜心中弱小的形象已经无法挽回，哀叹一声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也许应该学一学玄明宗里那些勤奋的弟子们，彻夜修行才是正道。

“怨气？就是那种世间生灵的负面情绪吗？”方楚兮听了半天，有些不明所以，便直接开口问道。

“哼哼，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我都知道。”萧翊之趁此机会挖苦方楚兮，可惜没人接他的话。

晴霜只是朝着方楚兮默默点了点头，抬脚先往东边去了，边走边道：“我得去看看，归山族神器入魔之祸也是因为怨气导致的，那边也许有若木戒的线索。”

煜衡先跟上去了，方楚兮和萧翊之在后边又是互相一瞪才追过去。

这周梁王都主街为九经九纬的格局，其中又穿插着数条小街道，众人从城南入口穿行到城东还花了好长一段时间。

去那边的路上路过了成镐内城，也就是周梁王城，煜衡看着那高大宏伟的宫殿，实在无法理解那个丹阳殿主姬天禄的想法，不好好享受生活，非要跑去修仙吃苦。

城东靠近中间的区域被围起来了，正在大兴土木，看那构架似乎是要建造一个高台，刚搭了数十丈高的架子，已经超过城墙许多，数名工人在上面敲敲打打，远远看去，这些人脸上好像有刻着什么东西。

方楚兮睁大双眼道：“那些人，应是晋渠战败的俘虏，如今成了周梁的奴隶。前几年这两个国家因为争抢西边一座矿脉而发动了战争，晋渠大败，国力衰退，只好对周梁俯首称臣，当时的战俘应该是有一部分被周梁收做了奴隶。”

晴霜听着前边的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听到最后一句，有些疑问：“一部分？那其他部分呢？”

“祭天，战俘祭天这一传统自古有之。”方楚兮语气有些哀伤，“从……神族还在之时便是这样了，只不过当时人界并没有这么多国家，神族指定着凡人的君主，妄图挑起战争之人都是这个下场。”

对于神界统领人界的那一段时间，晴霜还略微知晓一些，上古时期的靖世之战结束后，神界的架构已经逐渐稳定，而后九州大地上演化诞生了人族，神界便以先行者的身份想要引领人界发展，可是后来众神都放弃了这一想法，不再干涉凡界事宜，回到天上去了。

晴霜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可方楚兮蔫蔫的说完刚才那句话，也就闭了嘴，好像不想再谈论这个事情。

祭天……奴隶……这里的怨气是这些人的吗？晴霜想要去仔细查探一番，却听到身后有车轮滚动之声从王城那个方向而来。

有一辆马车很快停到了他们的右前方，是之前那千松谷的马车。

车帘被此地官员模样的人掀开，下来一个身着千松谷道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晴霜觉得这老道士比那个燕杭还要强上一点。

接着她听到周梁国官员称呼那道士为鸿泽道长，还对他说这飞云台如今工程顺利，劳烦千松谷的仙长们记挂着，不仅提供了地基灵木，还在建完此地的法阵之后时常来看一看。

那鸿泽道人摆摆手道：“哎，太史这话说的，这飞云台若完工，也有我千松谷的一部分啊，我们也盼望着你们早日完成这第一高台，给我们千松谷也在那史书上记上一笔啊哈哈哈。”

“原来是要建造第一高台，周梁国这是不满意东边的朝云国逐渐强大，想要巩固自己的大国地位吧。”方楚兮沉吟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哼，你龙山方氏就在朝云国，你看周梁国在你们上边不顺眼吧，我看周梁国就是有底蕴深厚，人家想建什么建什么。”萧翊之不知为什么，一心只想跟方楚兮唱反调。

方楚兮翻了个白眼不去搭理他，龙山方氏一向独立，其实并没有自己属于什么国家的概念，这人简直就是又文盲又不懂装懂，不知道小叔叔瞧上他哪儿了。

煜衡倒是对第一高台这个称号很感兴趣，他也想见识见识这凡人能建成何等宏伟建筑，不知道神界建筑是什么样子……应该比人界强吧，他看向晴霜，问了这个问题。

晴霜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形容神界的一众天宫，是有很多神仙住在宫殿里，可是还有很多神仙像她一样住在山上，在她看来，这些亭台楼阁，包括刚才路过的周梁王室那个修缮精美的苑囿，统统都不如她的归山开阔宏大。

“你的合虚山比这些都强，你不用羡慕他们住大房子。”

煜衡被她这话噎住了，他不记得自己风餐露宿当野人的样子，他现在就是喜欢住在屋子里，尤其是冬暖夏凉的房间……

忽然之间，那工地上哗啦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几人的谈话。

四人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之前那高大的木架子摇摇欲坠的模样，地基似乎被什么破坏了，有奴隶从那台子上掉下来，被一只突然从天边出现，极速飞来的大鸟接住。

那只鸟接住奴隶们，猛地一扇翅膀，飓风扬起掀倒了颤颤巍巍的架子，只听得地震一般的巨大轰鸣，那高台彻底倒塌，尘土飞扬瞬间弥漫了整个工地。

煜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又看到那只鸟放下了奴隶之后朝着他们这边飞来，穿过层层烟尘，煜衡看清了这原来不是鸟，是变大的苍鹰。

“白……白璃？你怎么突然……”

“别说话了快跑！”白璃落地，瞬间变身成一个高挑的少女，路过他们这边大喊一声。

她这一声一下子吓到了煜衡和萧翊之，二人对视一眼，煜衡一把拉上还在原地站着的晴霜就跟着白璃往城外跑去，方楚兮一愣之下也赶紧跟上。

后面那鸿泽道人厉喝一声妖孽哪里逃，也追着他们而来。

快到城门的时候，煜衡突然一皱眉头，松开了晴霜的手腕，猛地一扭头，朝着白璃大喊一声：“为什么我们要跟着你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