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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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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的狂妄,单余光中瞥见,转身离开的耳目都至少走了三个,还不说暗地里开溜的,单从背后原本几欲凝成实质化的芒刺在背,到现在的扎人程度肉眼可见的大幅度减少,便知道人走了不少。

想必要不了多久,城主府内就将在一片蛐蛐声中迎来和平鸽放飞大赛。

而闻枝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城内这群吸血蚂蝗的不喜,她在便宜爹震惊的目光中,镇定自若的伸出手,挡住了他即将起身拦人的动作,甚至唇角微勾,“让他们传。”

闻城主:"?"

他望着女儿投来的,莫方,看我操作的笃定视线,如同先前被闻枝甩飞的侍女一样,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在塘里泡久了,脑子进了水。

甚至开始怀疑起,两个月前收到的情报准确性。他女儿,确实是在之前的宗门大比里被人家打废了丢下擂台,被音宗像丢垃圾一样遣返回来了吧?

连同人一块送回来的,那封委婉的退学书到现在还放在他书房的镇纸底下压着呢。

所以说她现在连练气都不是,换句话说,她现在就是个九级残废啊!她怎么敢的啊!要不然他也不会开始提前给女儿攒嫁妆了。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普通又如此自信的,闻城主不懂且大为震撼。

他担心明天女儿在家都要被各大世家的人暗中套麻袋揍,毕竟就姓叶那素来狭小的畜牲心性,闻城主向来是不怎么期望他能成为一个心胸宽广的人的。

果然还是多请两个保镖吧?这样比较保险。

但他很快就被八百米深的父爱滤镜蒙蔽了双眼,因为闻枝淡定自若的抬手给他倒了杯冷茶,便推还边微笑,“刚刚吓到你了吧,爹,喝茶。”

于是焦虑的恨不得马上就给她收拾行李跑路的老父亲,瞬间坐稳了,他觉得女儿如此胸有成竹,多半是病中有了奇遇。画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不破不立,主打的就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看,都开始关心他受不受惊了!女儿还亲手给他倒茶!瞧瞧,多么贴心的小棉袄啊。

闻城主一开心就相当上道,从腰间热情的开始往外掏信物,还特别自觉:"乖女,那你从明天开始…不!你从现在开始,就代理城主之位哈!我会对外面放出消息病重了,三天时间够不够啊?要是不够,五天也没关系的,爹可以多等两天的,也无妨。"

闻枝看着眼前被一股脑塞过来的城主印章,能够调动兵力的虎符等等,发现便宜爹连开传送阵的令牌都给出来时:...

就连系统们都开始感叹:“枝枝,这爹捞的不亏。”

无语归无语,感动还是有点感动的。

且不论消息传出后,城中各府的茶杯花瓶要碎多少个,这并不是闻枝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她真的想赚钱,如何能在迅速解决生存危机的同时,赚到第一桶启动资金,没看便宜爹头顶上都顶着鲜红的负数吗?

就连旁边当背景板的管家身上都有+332的灵石余额,这科学吗?这合理吗?

更别说刚刚陆续离开的那一串间谍,个个头上都有百来个灵石,可见是个人都比她们有钱,这城主府实在是被架空的很彻底。

天可怜见,她真的,不想再吃窝窝头配咸菜了,

闻枝的视线在管家身上意味深长的停留了两三秒,只看得对方头皮发麻,还以为自己刀斧手的身份被发现了。

就在管家犹豫着是现在就暴起砍人,还是听听这人打什么鬼主意再暴起砍人时,就听对方悠哉游哉的开口了:“夜深露重,还要劳烦忠伯您代为通传,往各家府上跑一趟,送个拜帖可好?”

这是要广发英雄贴了,但城内排得上号的大小势力粗略一数,约莫都有一二十来个,还均匀的分散在城内各地。这工作量跟在城主府上站桩可不能比,再说了,深更半夜的谁愿意出去跑腿。

就在管家想着算了,要不提前送这对父女上路,目光逐渐变得危险时,闻枝打的补丁也恰当好处的到了,“若是对方问起,就说我爹病重,城主事务即日起由我代管,明日清晨针对于城内妖族现状,将会发布新规,此番前来,是邀请众人共议新策,请他们务必到场。”

管家这才想起,对方和她爹这个世家走狗不一样,整体是偏向妖族的,眼神瞬间就柔和许多,但他能当高层间谍也不是靠的傻白甜,被刷了好感度还不忘接着埋坑探口风,“少城主,若是他们不肯来,老奴当如何做?”

闻枝轻笑一声,“不过是例行通知,来或不来,都可以,若是府中话事人不肯来,派管家来也可,若是管家也不来,小厮来也可。”

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先礼后兵,走走过场。

管家又问:“那拜帖?”

毕竟府里已经连吃了三天的窝窝头了,跑腿归跑腿,拜帖总不能也让它们半妖贴吧?

闻枝早有准备,她伸手指了指桌上那一叠垒成小山的白纸:“诺,在这,带着去就行,每家发一个。”

管家捞过来一看,看见那宛如复制粘贴般如出一辙的九个大字:【闻枝邀诸位过府一叙】

管家:“!”

他发誓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潦草又敷衍的拜帖,别说整个像样的壳子了,这他妈就是薄薄的一张纸吧?这位新城主居然懒到连拜帖主人的名姓都不写,勇是真的勇,她是真不怕自己走大街上被人砍死啊!

对城内平时吃饱了没事干极其注重仪式感的贵族们而言,这绝对是羞辱,绝对是羞辱啊!跟大庭广众扇他们巴掌差不多,管家一想到各家接到拜帖时脸上可能会出现的扭曲表情,心情就倍爽,连带着看闻枝都极其顺眼;“好的城主,老奴这就去。”

管家两脚生风一溜烟跑了,转眼间就看不见人影,看得便宜爹那叫一个叹为观止:“乖女,你真行,我同忠伯共事多年,从未见他办事如此积极过,爹现在是真的相信你能做到了。”

闻枝:“?”

合着您刚才是给我做脸呐?

然后就见便宜爹一脸凝重的转过身来,一脸凝重的布了个四面漏风的结界,一脸凝重的问:“乖女,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跟爹好好说说,这事你预备如何做?”

闻枝花两分钟给对方简单讲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得到一个震惊的表情。

便宜爹喃喃道:“还能这样?我怎么没想到?”

听完还是有点不理解,又问,“乖女,你说的大部分我都懂,可这三倍加班费?个人所得税又是何物?要提升城内奴隶积极性,为何还要主动给它们放假?”

闻枝的回复相当简单粗暴:"要想马儿跑,先让马吃草。"

俗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等到闻城主发现他家乖女比刚当城主的他还要更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时,心头高高悬起的那颗心此时是真的落下了大半。

她要没两把刷子她敢这么往人家坟头上蹦迪呐?

便宜爹想想也是,代入资本家的思路稍微换算一下就明白了其中危险姓,因为之前的惨痛经历,他打断出去避避风头,于是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闻枝肩膀,宽慰道:“乖女,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爹修为不精,先走一步。等外头风平浪静了你再叫我。”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反手塞进了闻枝手中。

紧接着,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看方向,是往先前系统通报的暗道那边走。

闻枝低头看了眼,发现是一枚令牌。

灵气收集系统淡淡道:“天枢令,地阶上品,只需一点灵力催动,便可抵挡元婴巅峰全力一击,可用五次。虽然已经用的只剩最后两次,但仍然是不可多得的护身法器。枝枝,他待你倒是始终如一。”

闻枝估摸着等约定的时限到之前,他应该是真打算装病不出来了。

大概这就是父女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闻枝没什么反应,倒是先前给他讲过好话的锦鲤系统先炸了:“宝,他什么意思?他在质疑一个挂逼,哦不!他在质疑一个气运之子,天道宠儿吗?你有我们九个,打谁不是打孙子一样?是吧小天道?”

天道:。

闻枝都懒得理它,她看了眼因为方才找复制系统写拜帖赊账,而负上加负的财产栏,看着那个刺眼的-57,就觉得有些闹心。

果然,天凉了,还是让五大家族破产吧。

便宜爹供养的门客嫌弃城主府基础设施太破,给的俸禄太低,除了在城主府麾下当门客,同时还受城内大小家族的供奉,除去小部分因为太菜没什么人要,其中绝大多数都身兼数职,住的都离城主府还有点距离,加上消息传出去后,多少要被拉去上上眼药什么的,来的想必也不会有那么快。

少说也要半柱香时间。

于是闻枝就着厅内的烛光,继续埋头于半空出浮现的虚拟屏幕上,对着系统们给出的各家详细资料,继续一目十行的完善她写到一半的excel计划表。

而在城主府内残余的探子们看来,就是她胸有成竹胜券在握,没看城主都吓得提前跑路了,她还搁在坐着不动如山呢!看那时不时扫过来的轻蔑眼神!她是不是根本没把五大世家放在心上啊?靠,不愧是三宗弟子,竟恐怖如斯!

这头探子们送情报的手快挥成残影暂且不提。

说回半妖这头。

原本他们的战前动员大会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开的差不多,方案什么全都部署好了,连从哪个角度从天而降都想好了,谁知半路突然来了封急报,说是计划有变,询问是否要提前行动。

于是原本要散的众人又聚集在了一起,起初只是保守派和主战派在发表意见,等到传出城主病重,即日起将由他的废人女儿代理城主之位时,牛头人域方身为坚定的主战派瞬间眼前一亮:“军师,俺认为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如若不然,我们现在就杀入城主府,战个痛快如何!”

魔族军师当场起了一卦,见卦象不错,便让他带一队人马提前出发去看看情况。

谁知人还没出发,刚走到门口,第二封急报,紧跟着又到,【新城主连夜广发英雄帖,邀群雄共议新策。】

那么现在去就有点不合适了。

但域方还是执意冒险,同为保守派的白象去拦他反而被一把推开摔出去老远,两人推搡出了火气,以至于一时陷入僵持。

白象被气得破口大骂:“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我们为了明日这场叛乱谋划了三年,如果此时因你功亏于溃,如何能够对的起对我们寄予厚望的它们!”

域方双眼赤红:“少他妈拿你那一套来压我,死了父兄妻儿,全家被抓的是我,不是你!我一个人去总行了吧!老子不连累你们!一群怂货。”

说完他扛着半人高的战斧就要从暗道出发,也正是在这时,派同族前去截获人族信件的雀女姗姗来迟,带来了最新消息,“军师,截获的多封信件中表明,新城主疑似偏向妖族,对世家抱有恶意,现下我们该如何做?”

不多时,送信中途特地前来复命的管家也到了。

他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变相佐证了方才的情报。

那么是否要提前发动攻击,便成了现下最紧要的问题。

他们再一次,抬首望向角落里,那个带着宽大兜帽,半掩在阴影里的黑袍人。

魔族军师书离正垂眸看着手中正反复横跳,吉凶随机翻面的龟甲,吞天蟒一族因其天生敏锐的直觉,于推衍一道自带绝佳天赋,无一不是天生的相师,她在魔族凭借其曾躲过了数次致命危机。

但现在,她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算卦能力产生了怀疑。

卦象并未产生变化,可天机却于极短时间内连变数次,这是何故?明明眼前形式一片大好,为何她这心里总有点不太安生?

昨日接到榭玉急报,据传摘星楼少楼主谷不知便将到达冷月城,或许,这变数便应在他身上。

魔族军师抬手按了按被吵得隐隐抽痛的眉心,冷声道:“不急,暂且先静观其变,雀知带一队人去城主府,若对方在世家的交锋中落败,我们也好前往接应,借机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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