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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仿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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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殷夜熹拿定主意,决定反抗,死也要拖个垫背的的时候,拖着她的卫兵忽然停了下来。

一名通身气派的嬷嬷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对着押着她的几名卫兵们说:“陛下有令,传她办差。”说完就在前头引路。

在这名嬷嬷说完皇帝的新令后,两名金甲卫对她的动作没那么凶狠了,手上的劲却没松。

殷夜熹被堵的嘴刚松开,就急急地说:“等一等!这位嬷嬷,我需要回去拿妆盒!”

嬷嬷回头看了其中一个卫兵一眼,那卫兵领命而去,殷夜熹仍被押走。

到了一个帐中,回头拿妆盒的卫兵也追了上来。

殷夜熹手忙脚乱地接过卫兵抛来的妆盒,打开一瞧,眉头皱得死紧。

嬷嬷见她面色有异,问道:“怎么?”

殷夜熹:“茉莉粉散了,用不得了。”

她的肤色较太女更为健康红润,若要扮成太女模样,需要将脸抹得青白一些。茉莉粉味道清淡,只有点清苦味,比较合适。

听完殷夜熹的解释,那名去拿妆盒的金甲卫忙垂首认错:“属下该死!”

嬷嬷不赞同地瞟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是皇帝身边得脸的人,就连金甲卫首领都对她客客气气,她却不能真的逾矩,越过金甲卫首领处置皇帝直属的兵卫。

“老身去寻来。”

等嬷嬷着人寻来一盒新粉递给她,殷夜熹打开一嗅,就顿住了。

茉莉粉也分三六九等,她用的是最低档次的那种,并没有加过多的香料颜色。嬷嬷找来的却是宫里的宫婢使用的中档货,里头加了花汁,一打开,馨香扑鼻。

那嬷嬷见她犹豫的样子,眉心微蹙:“陛下急召,妳还磨蹭什么?”

殷夜熹只好开始化仿妆。

她上妆时心静,心里头也想明白了。

皇帝要杀她,那还要问为什么吗?她之于皇权而言,不过蝼蚁,人家想捏死就捏死了。

皇帝一会儿要杀她,一会儿又要用她,反复无常,令她心累。

妆罢,嬷嬷审视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满意。

她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和太女也常常见面,眼看着这名小小替身三两下就将本来不太像的部位修改过,变得同太女一般无二,对她的业务水平还是很认同的。

“老身姓金。”

她要领殷夜熹过去,而扮成太女的替身,没理由不认得她这个殿前第一大红人。

殷夜熹换上衣裳:“金嬷嬷。”

金嬷嬷看了眼同太女气质迥然不同的殷夜熹,心里那抹因为她能快速精准化装成太女的不安也打消了。

这天底下的人那么多,相貌相似如一胞所出者常有,出身气度却是模仿不来。

有的人呐,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

像眼前这小小替身的身份,就算真顶了张同太女几乎一般无二的脸,气质上那是远远不及太女这样的骄儿高贵矜持。

殷夜熹很快知道,她半夜被拖出来,莫名其妙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化险为夷,全靠皇女灿。

皇女灿白天也出去打猎了,不过她走的是另一个方向,直到晚间才归,听说太女遇虎受伤,本想第一时间去探望,听说任雅书在,便等到了现在。

太女若是平心静气地,自己招待皇妹就是,谁想她发了那么大一通肝火,生生又把自己气病了。

太女和皇女灿都是皇帝的女儿,年龄差不多,难免事事都被拿来比较。

从出身讲,太女出自高贵,是皇帝的正夫任皇后所出,皇女灿的生父江贵爵是仅次于皇后的份位,也不差。

以学识论,太女少有才名,皇女灿亦然。

依武艺谈,太女虽因身体偏弱,不能长时间骑行外,箭法剑术样样不落,、皇女灿这个本就身康体健的甚至隐隐有压太女一头的架势。

但到底是嫡庶有别,皇帝对太女的偏爱是明晃晃的,面子里子都给足了不说,还时时刻刻替她撑腰,为她猎鹿,帮她隐瞒身体状况。

眼下太女又躺着起不来,皇女灿来探望就只能让替身出面应对了。

皇帝也是在此时方知,那名身手矫健,箭法超群的武艺上的替身之前因为冒犯了太女,被打得躺在床上起不来。

要不然让那个孩子来替也行。虽说长得不太像了,但也就床前垂道帘子的事儿,殷灿一个当妹妹的,还能硬扯不成?

殷夜熹换上干净绵软的中衣,披上外套,坐在薰得暖烘烘的太女营帐内。

太女招待皇妹,自然不会桌上空空,茉心憋屈地端了几道点心上来,还亲自给她沏了杯热茶奉上。

殷夜熹连脚伤都是真的,根本不必作假,引着皇女灿去看她上药包好的脚:“跟粽子似的。”

这还是金嬷嬷指挥太女的宫婢们临时给包上的,说是把脚遮起来,也叮嘱宫婢们,待太女转醒,也给她包上,这样别人不拆开就不会发现太女的脚其实并未受伤了。

皇女灿看到殷夜熹坐着喝茶吃点心的惬意样子,心里的那点躁动就完全平息了。

她听到太女遭到虎袭的消息时,心头狂跳,直在营帐里走了好几圈才勉强平息下来。

调整好表情,她几乎立即就想要见到太女,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听到任雅书在太女营帐内探望的消息时,她隐藏雀跃的心就惊了半截。

还能会情郎,看样子伤得不重啊。

不过,也说不定呢?或许太女伤得不轻,只是为了体现她的大女子气概,才和任雅书见面的。

任雅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太女正夫了,太女受伤也见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吧。

抱着侥幸心理,殷灿还是来探望了太女。

她在外间等了好一会儿,才被宫婢们引进去。

她那颗半凉的心,在等待中又慢慢热了起来。

如果不是伤得不轻,为什么要这么久准备时间?皇太女,她的皇姐,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

然后,她现在坐在了太女面前,看着她吃吃喝喝,精神极好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让她久等?

殷夜熹享受着东宫宫婢们轻柔的拭干湿发的动作,端坐在那,气质超群:“孤方才在沐浴,倒让妹妹久等了。”

殷灿:好气啊!但是还要保持风度。

她勉强一笑:“当然是姐姐的身体为重。”

江贵爵觉得女儿神神秘秘,有事瞒着他。

在女儿尚小的时候,无论他们父女俩愿或不愿,都要在各个方面被拉来给太女垫脚。

一开始,江贵爵也气恼过。

殷烨已经贵为太女,是大瀚江山的继承人,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地将他的女儿灿拉出来踩?

若殷灿样样比不过,也就罢了,偏偏殷灿的水平和太女不相上下。

他的女儿灿,样样都不比太女差,凭什么太女是太女,她就只是一个皇女?皇帝为了不给江家人希望,至今连个王位都没封过。

随着年纪渐长,江贵爵也看清了帝王的薄情,至少明面上不再拿此事与她生气——生气也无用,不若拿着这点,向他那无情的妻主讨要些实惠的好处。

“妳去哪儿了?”

“去看太女。”

江贵爵侧首:“太女伤情如何?”

殷灿满脸失望:“只是崴了脚,精神极好,大半夜了,还能吃下一碟枣泥酥。”

江贵爵神情一动:“嗯。妳今日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殷灿心中有事,乐得亲爹放过她,不盘问。

江贵爵曲指轻击几案,拧眉思索。

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儿不对呢?

打发走了皇女灿,殷夜熹未被拭干的头发被无情地放了下来,披了满背。她无奈放下描金粉彩的茶杯,转眼桌上的东西就被收拾了个一干二净。

殷夜熹也不以为意,撑着几案起身,准备回去。

茉心嫌恶地说:“不许走!还不快把殿下的衣服脱下来!”

因事出匆忙,茉心没来得及开箱取太女未穿过的新衣与她,而让她披了太女今晚穿的衣服。

太女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其她人碰过,就算是她不要的也不行。眼下殷夜熹穿了太女穿过的衣服,等明天早上太女醒来,还不得怄死。

她实在不想碰这低贱的替身,只斥她一句,让她自己换下华服,就吩咐小宫婢们将刚才殷夜熹碰过的茶具、碗碟、点心统统扔掉。

殷夜熹刚脱下外袍,转眼就被茉心夺去,丢给一旁的小宫婢:“拿去烧了。”

说完,轻蔑地看着殷夜熹。

但殷夜熹并未露出羞愤与委屈,甚至于,连故作平静的勉强都没有。她的脸上,是茉心没想到的表情。

殷夜熹似乎对茉心的轻视并不在意,双眼盯着被宫婢们撤下去要扔掉的点心碟子,试探着说:“那些点心丢了可惜,不若赏了我呗?”

茉心气得脸涨得通红。

殷夜熹此时只着中衣,妆容未除,灯火下看去,和太女殿下毫无二致。

“妳,妳怎么能顶着殿下的脸,说这样厚脸皮的话!殿下的威仪何在?”

太女殿下是她的主子,是她的天,这卑贱替身怎么敢!

殷夜熹闻言,立即直起腰杆:“把点心拿过来。”

茉心一口老血哽在喉咙。

殷夜熹一脸无辜:“不是让我有威仪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殷烨:应谒(到陵墓致敬)

殷灿:应惨

殷烨and殷灿:什么仇什么怨

殷夜熹:各位老铁,仿妆不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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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教各位知晓,本章起所有你字改为妳。因榜上不许大规模修文,前文不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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