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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借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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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双手无力,全凭吃药才能站着说几句话,至于开弓,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在开箭前,太女实在无法,借口更衣,换了束阿英上场,由这位武替身替她射了箭。

虽然很快就换了回来,太女心情仍然阴郁。

皇帝揽过她肩,同她耳语:“我儿,若难受,再把那人叫回来。”

皇帝不提束阿英还好,一提她,太女的脊背就打直了:“不必,我撑得住。”

皇帝哪能看不出爱女的心思?拍拍她肩,安慰道:“等我儿坐稳了这天下,到时候,这些小东西任妳处置。”

太女忙道:“母皇春秋鼎盛,说这些干什么!”

皇帝爽朗一笑,揉揉她肩头:“这有什么。哪个人没有生老病死。”

太女撑过了春猎之前的仪式,皇帝就与她说:“那小东西我带走了,妳留在帐里好生将养。”

太女知道,这是母皇要为她猎云鹿。

她眼圈里有了浅浅的水痕:“母皇!”

皇帝本要上马,见状又回过身,轻抚了抚爱女的脸侧,叹了声:“我儿,别怕。母皇一定帮妳把云鹿猎回来。”

说完翻身上马,带着全身遮得只露出眼睛的束阿英走了。

太女避开众人,被迎回帐内,很快收了脸上感动羞愧的表情,她咬牙握拳,轻捶几面:“狗东西!”

太女的贴身宫婢茉心打小照顾她,与这位主子心意相通,忙托起她手,轻轻揉着,温声相劝:“殿下何必同那等人一般见识?仔细气坏了身子。”

太女利眼一扫,恨声道:“她以为她是谁?箭射靶心,武妃在世?”

想到束阿英在春猎仪式上的优秀表现,太女的心就像被猫抓一样,又急又痛。

她闭了闭眼,平复着因太过气愤而粗喘的呼吸。

她知道,此事她不能怪祖宗定下的规矩,亦不能怪凡事想在头里,一心打造她完美太女形象的母皇。

她只能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替身,身姿那样挺拔,武艺那样出众。

急促的呼吸带来一阵眩晕,太女一时有些分不清她恨束阿英什么。

也许,是恨她表现得好,又也许,是在恨她若是表现得不好,丢的可是自己的脸。

茉心忙倒了粒药丸,让太女随温酒服下,她的状态才稳定下来。

太女抖着手,感受着身上一阵一阵出的冷汗浸湿内衫,由着宫婢们取了热水替她擦身,换衣,才睁开半闭的眼睛。

茉心已经将其她人都带出去了,帐内换了新的薰香,温暖如春,一个粉面朱唇的少年跪在她身边,仰头恋慕地望着她:“殿下。”

太女的身体恢复了些许体力,探手摸了把少年的脸:“叫什么名字?”

少年脸颊烧红,小声答:“称心。”

太女意义不明地笑了声:“称心?”

称心的脸更红了,想到茉心对他的叮嘱,颤颤巍巍地伸手解开衿带……

茉心与萃心两位大宫婢守在帐前,对里间传出的呜咽声充耳不闻,直到里间安静了一会儿,听到自家主子细柔虚弱的嗓音:“来人啊。”

二婢这才垂头掀帘而入。

温暖的帐内多了几丝暧昧的气息,太女衣襟松散,斜倚在床,称心不着寸缕的跪在地上拣扔了满地的衣物。

茉心忙上前将太女的衣服理好,生怕主子冻着。萃心则胡乱将地上的衣物都团在一起,塞入称心的怀中,没等他将衣服穿好,就推搡着要他离帐。

太女忽然叫了声:“慢着。”

称心心中一喜,萃心手上一顿。

太女的嗓子带着某种被满足后空虚的恹:“天寒地冻的,让人穿好衣服啊。”

称心眼中亮光黯了黯,默不作声地穿戴齐整,安静地转头往外走。

萃心往太女那望了一眼,太女并没有多做表示,正让茉心替她换床新的被褥。

萃心明白了太女的意思,三两步跟了出去。

等萃心回来时,太女已经卧在新换的被褥里睡下了,她就没进去。

茉心将太女刚才看的书收拾出来,走近正在倒茶的萃心。她得问问萃心是怎么处理的。

以往在东宫,大家有一套熟悉的流程,这是在外头,尸体可得藏好。

萃心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瞅着茶水都要溢到杯外了,被她一把拉住:“当心!”

萃心似是吓了一跳,道了声谢。

茉心轻声嗔她:“怎么魂不守舍的,我不去,妳就办不成事了?”

萃心尴尬一笑:“没,都处理完了。”

茉心问了尸体怎么藏的问题,萃心就答:“后头有处山坳,人咽了气才扔下去的。”

茉心疑惑:“怎不用化尸水?”

萃心遮掩地低头又倒了杯茶给她:“太女不是说,天寒地冻的,让人穿身衣服?我寻思着,是他伺候得好,太女让留具全尸。”

茉心微皱眉:“人多口杂,若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办?”

萃心:“……人已经丢下去了。我观察了,那里人迹罕至,皇家的围场,也没人随意进来,应当不会被发现。”

茉心勉强同意她的说法。

“行吧。咱们要记住,主子的声名就是一切,务必要维护好主子的形象。”

殷夜熹被获准出帐子,已经是数日后。

皇帝携“太女”捕云鹿归来,束阿英的任务完成,该轮到她上场了。

束阿英的身形一闪就进了帐内,身上又是泥又是草,眼中却闪着兴奋满足的光。

这回借用太女逐鹿的名头,她骑着太女的一匹高头大马,好生跑了一遭。到马行不了处,又在山林里攀爬了一大圈,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活动开了,非常舒服。

二人在帐内,边换衣服,边交换信息,以便殷夜熹了解情况,接得上趟。

殷夜熹才换好衣服,就被告知不必去了。她回转,束阿英已经脱了最后的衣服,正准备入沐浴。

非礼勿视。殷夜熹只瞄到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又马上想起什么,侧首问:“妳受伤了?”

束阿英不在意地应了声:“嗯。手臂被树枝刮了一下,不碍事。”

殷夜熹踟蹰了一下:“有人看到吗?”

束阿英也不太确定:“没有……吧?”

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来,大家都去看云鹿了,她身边又全是密卫,防着她接触她人,伤口又不大,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才对。

殷夜熹面色微凝。

别人可能不注意,但太女的相看对象就不好说了。

束阿英草草擦洗了一下,换了密卫的衣服,戴上怒面,准备去太女身边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她。临走前殷夜熹唤住她,取了密卫给的那盒药替她敷上,包扎好。

束阿英有些别扭地别开眼,含含糊糊地说:“谢了。”

殷夜熹也不在意,只说:“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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