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1 / 1）

孟谌走到姜母身边蹲下，拿起木盆上搭着的另一块抹布开始洗碗，一边洗还一边还解释道：“妈，我这是在厨房外面干活。”

姜母有些哭笑不得，但看他洗的很好，也没有要把碗打掉的迹象，就随他去了。

“楠楠！”

姜听楠原本站在门口看着孟谌，忽然听见奶奶喊她，赶紧应和了一声，走到奶奶身边。

奶奶伸手递了一个红包，姜听楠条件反射的接过，笑容收都收不住：“奶奶，不是说结了婚的人都没有红包拿的吗？”

“哦！是我忘了，那你赶紧还给我。”奶奶拍了拍自己的头：“这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

“压岁钱这种东西，哪有收回去的！”姜听楠忙把红包收回口袋。

“看你一副财迷样。”姜奶奶拉过她的手，满是皱纹的眼里含着泪花，同时又是笑着的：“我的楠楠长成大姑娘了，真漂亮。就是结婚太早了，奶奶舍不得。”

“奶奶，我的压岁钱呢！”姜听炜在后面站了半天，结果奶奶只顾着跟姐姐说话。

“对呀！”小堂弟姜毅也跟着着急。

“你个小猴子，急什么！”奶奶把手上的两个红包分别递给了他们：“行了，玩去吧！”

姜听楠还是不放心醉酒的孟谌，走到院子里一看，姜母都把盆子拿走了，他还拿着一个盘子在擦，都快擦破了。

她走过去想把他拉起来，被他躲开了，他拿着盘子的手微微发抖，对着姜听楠讨好一笑：“我在干活，没有偷懒。”

这个笑刺痛了姜听楠的眼，也让她的心都揪了起来。从她知道孟谌的家庭状况后，就猜到了他这种憋闷性格的原因。

“好了，知道你很乖。”姜听楠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进孟谌的嘴里：“奖励你一颗糖。”

甜味在嘴里散开，孟谌站了起来，稳了稳身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着对姜听楠说：“我们进去吧！”

姜听楠恍惚了一下，不知道孟谌是不是酒意散了，跟着进去了。

姜奶奶已经坐好了麻将桌的一方，三个儿媳妇也陆陆续续落座。大堂嫂和二堂嫂一个坐在大伯母身边，一个坐在奶奶身边。

孟谌十分自觉的搬了凳子坐在姜母的身边，很认真的看着她们洗牌。孟谌那条凳子比较长，姜听楠就直接在他身边坐下了。

姜母看着女婿一脸认真的样子，问：“小孟，你这是酒醒了？会打麻将吗？”

孟谌点点头又摇摇头，给姜母看晕了。不过骰子已经掷出去了，姜母也就没空管他，开始抓牌理牌。

姜听楠是会打一点的，也很想打，但姜家女人都是麻将狂热爱好者，她插不进去，所以只能在外围看看。只不过平时总有各种各样的事凑不齐人，过年这段时间大家都呆在家，初六差不多走完亲戚，就能一直打牌打到元宵。

姜母是出了名的人菜瘾还大，关键手气还不行，看的姜听楠很想自己上手。姜听楠一动手，姜母就暴躁的拍掉她的手：“干嘛呢！别捣乱。”

“哼！”姜听楠不管她了，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孟谌被夹在两人中间，脸还是红红的，只盯着桌子看，让人以为他在发呆。

姜母：“三万！”

三婶：“胡了！”

姜母：“二饼！”

奶奶：“胡了！”

姜母：“九条！”

大伯母：“胡了！”

五圈下来，基本是姜母一家输，输的姜听楠都没眼看了，换了个位置坐在了奶奶身边。

“三……”姜母刚想打一张牌，那张牌就被抽走了，正在姜母一头雾水的时候，旁边的孟谌从她的牌队里掏出了另一张牌，递给了她。可能是输太多了，姜母选择了破罐子破摔，直接把手上的牌甩了出去。

“三万！”大伯母果断的打了出去。

“胡了！”姜奶奶眉开眼笑的推倒了牌：“给钱给钱！”

姜母庆幸自己刚才没打那个三万，不然放了个大炮，她又是庄家，得翻倍加翻倍，直接输到下桌。她一边掏钱，一边问：“小孟啊！你怎么知道三万会放炮的？”

孟谌推了推眼睛：“演算的，三万放炮的几率比我给你那张的放炮几率要高百分之六十。”

姜母：“……”她就多余问这一句。

接下来的牌局，有了孟谌的帮忙，姜母不说赢了多少，至少不是点炮王了，运气好了还能胡一把。

三婶笑着打趣：“这有女婿的人就是不一样哈，还能帮丈母娘算牌。”

过年是要守岁的，即便不通宵，也得守到后半夜。但小孩要长身体，大人不会强求，小弟和堂弟玩累了就进去休息了。

二堂嫂因为怀着孕，也被其他人劝着回去休息了。

往年这个时候姜听楠也要打着哈切回房休息了，但因为中途有孟谌这个反转，她又坐回了孟谌身边。想看看等会还会不会有更精彩的地方。

孟谌一局牌通常只有姜母要打危险牌的时候他才会提醒，结果这局姜母都放炮了，孟谌还没有任何表示。姜母掏完钱转头一看，孟谌已经靠着姜听楠的肩膀睡着了，她放轻声音对姜听楠道：“累了就带他进去睡吧！在这等会着凉了。”

姜听楠轻轻碰了碰他红红的脸颊：“咱们进去睡吧！”

孟谌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被姜听楠拉着往屋里走。乖乖脱掉衣服鞋子，钻进了被窝里。

姜听楠刚想出去给他拿个热毛巾，就见孟谌猛的坐了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伸手扯住姜听楠的袖子，很小声的说：“我错了，别关着我，我害怕。”

昏暗的房间，只有一点月光透过窗，落在孟谌红着的眼眶。见人久久没有反应，孟谌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眼角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狠狠砸进了姜听楠的心里。

姜听楠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另一只手与孟谌紧紧交握。她常年冰冷的手触碰到了温暖，那怕带给他的只是冰凉，她也想告诉他：“别怕，我在。”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孟谌又问了一句。

“对。”姜听楠抱住他，郑重承诺：“我不会离开你的。”

孟谌用力的回抱住她，贪恋着她身上的温暖，用轻到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喃：“你可别骗我！”

曾经也有人说过，会对他好，不会离开他，可他们都食言了。

—

“爸爸、妈妈都很爱你。”

“你们家小孟真可爱！”

“你们家小孟真聪明！”

……

“对不起，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

“小谌啊！要不你还是下乡去吧！”

“孟家那孩子，真孤僻，跟个哑巴一样。”

“听说孟家大儿子欺负弟弟，啧啧，白眼狼，养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