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1 / 1）

“姐，你这糖哪来的，真好吃。”

“你别管哪来的，吃就是了。”姜听楠摸摸他的头，叮嘱道：“可别说出去啊”

“我知道。”姜听炜丢掉最后一条虫，拍了拍手，拿着文具盒往井水边走。

姜听楠看天色差不多了，进了厨房热菜。

“你们先进屋，我去趟后院。”

姜听楠听见院子里传来她娘的声音，端着菜出来，见姜父和孟谌已经洗完了手。孟谌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想接她手上的菜，被她轻轻避开：“我端过去就行了，你去盛饭吧！”

等饭都摆上了桌，却迟迟不见姜母。姜父饿的不行，梗着脖子问：“你干嘛呢，吃饭都不积极。”

“你们先吃吧！”

厨房里传来姜母的吼声，孟谌想起身，被姜听楠按住：“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妈。”

见孟谌迟迟不动筷子，姜父给他和姜小弟各夹了一筷子菜：“吃吧，我们家也没那么大规矩，等会她们来晚了吃不上是她们的事。”话虽这么说，姜父却还是夹了好几筷子的菜放进姜母和姜听楠的碗里。

厨房里，姜母拿着锅铲翻炒着，姜听楠伸头过去一看，里面是韭菜炒蛋。蛋很少，大概就一个的量，但她还是不解：“你大晚上的炒蛋干什么？中午不是吃过了？”

“有的吃你还不高兴？”姜母麻利的把菜盛起来，端着就往房里走，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小曲。

菜一上桌，姜母就殷勤的给孟谌夹，本来半碗饭已经被孟谌吃掉了，这下硬生生被菜叠满了。关键是他一边说够了，姜母一边使劲给他夹。

姜小弟还没来得及下筷子，菜就没了一半，鸡蛋更是全在孟谌碗里，只剩下一点碎屑粘在韭菜上，他有些不满的冷哼：“妈，你太偏心了。”

本来他就对这个长的不咋样的姐夫有意见，就觉得他姐姐长的这么漂亮，肯定得嫁个帅的，现在他妈还这么偏心，对孟谌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好，他就更不乐意了。

孟谌有些不好意思将鸡蛋夹出来，分给了旁边的姜听楠和姜听炜。

“小孟，你不用夹给他们，你自己多吃点。”姜母白了儿子一眼，后面换了一副和善的笑模样对孟谌说：“你太瘦了，得多补补，晚上才有劲。”

“咳咳！咳咳咳……”姜父一口饭直接喷了出来，幸亏他是端着碗吃的，遮住了嘴，不然得喷的到处都是。

孟谌的脸瞬间爆红，从两颊红到脖子。

姜听楠迅速起身给姜父倒水，以此来缓解尴尬。

姜父好不容易喘过气，桌下的脚踹了一脚姜母：“吃饭呢，乱说什么。”

“我哪有乱说。说不准明年这个时候，我就有个外孙或者外孙女了。”姜母一边吃饭，一边沉浸在自己美好的畅想中。

姜小弟听他们说话像是在打哑谜，还十分认真的问上一句：“姐夫晚上是要去哪做事吗？”然后，成功收到姜父的一个‘板栗’，“哎呦！”呼痛的捂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姜听楠发觉孟谌吃饭的速度越来越快，又见他红的滴血的耳垂，猜想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没办法，姜母生活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和其他妇人吃瓜聊天的，这类的荤话没少说。

吃完饭后，姜小弟自告奋勇去洗碗。然后其他人排着队，准备洗澡。

姜听楠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提前洗好了，不用和他们挤，就回了屋里，点起蜡烛。

孟谌说会教她题目，她自然不会放过一个未来大学教授一对一指导的机会。早早的把要问的题目圈了出来，烛光调好了，就连多余的书也整齐的码在了床上。

等了半个多小时，孟谌终于进来了，虚掩上门，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姜听楠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之后把积攒问题的本子推到他的面前。

孟谌点点头，毛巾换到左手，依旧擦着头发，右手调整本子，预备读题。

“你看吧，我帮你擦。”姜听楠看他磨磨蹭蹭的样子，忍不住上手，直到上手触到一片温热，才发现自己抓住的是他的手。

孟谌的手其实很好看，骨节分明的，只是上面有很多细小的伤口，是干活弄出来的。

姜听楠看他一副呆呆的样子，直接把毛巾扯了过来，对着他的脑袋一顿揉搓：“你平时也别太老实了，这样在外面很容易吃亏的。”

看今天那些知青嚣张的样子，还有他看着瘦瘦弱弱，吃饭细嚼慢咽的，就知道他平时在知青点肯定不好过。

孟谌听着她的话，浅浅一笑，轻轻推了推眼镜，按下他蠢蠢欲动的心。

“这道题可以这样解……”

讲了大概一个小时，姜听楠思路逐渐清晰，孟谌给她出的同类型的题目她也能自己解出来。

“吱呀！”

推门声音响起，书桌前的两人同时回头，就见姜母踉跄两步进了屋内，而门被推开了。

听墙角被抓包的姜母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们还没睡啊！”她退出门槛，想把门给带上，视线瞟到床上那一叠摆放整齐的书，脸立刻就黑了。

她拍着胸口，努力平复着怒意，指着床质问：“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谁的主意？”

姜听楠知道这都是自己闯出来的祸，所以挡在孟谌的身前：“这都是我的主意。”

姜母满脸失望：“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人。”

姜听楠疯狂摇头：“真的没有，我发誓！”

“妈，对不起，你别生气，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孟谌从姜听楠身后出来，和她并肩站着。

“小孟啊！”姜母喊了他一句，之后就开始抹眼泪：“我是真的把你当儿子看待。外面总有些风言风语，说我女儿嫁了个知青，之后你要是能回城，肯定会把我女儿抛下。我不信，我跟她们争，说你是个老实孩子。我们也不嫌弃你干活慢，也不嫌弃你没钱，就是指望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你现在都不愿和楠楠睡一个被窝，你是不是真的嫌弃她。”

“妈！”姜听楠听到她那一番言论，急的直跺脚。

本来孟谌就是受害者，嫁娶了的知青本来就是很难回城的，要不是知道后面有个高考，姜听楠更要愧疚毁了人家一辈子。现在的孟谌不知情，为了保住她的名节，即便不喜欢也和她结婚了，她妈还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逼问人家。

“妈，你放心，我会照顾楠楠一辈子的。”他走到床边，把书一堆一堆全部堆回桌上。他承诺的时候，神情庄重，语气认真，任谁都不会怀疑他承诺的真实性。

事实上，孟谌的承诺，上辈子的他也确实做到了。即便她害得他失去了一次高考的机会，他也没有怨过她。后面还给离婚的她安排工作，帮她把家暴男送进了监狱，甚至小弟出狱后的工作，也都是他托人安排的。

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善良到姜听楠看他一眼，都觉得愧疚。

“好孩子。”姜母握住姜听楠的手，让她和孟谌交握：“只要你们过的好，妈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姜听楠点点头，算是个了姜母一个台阶下。

“那就好。”姜母将他们二人往床边推：“点蜡烛看书伤眼睛，时候也不早了，你们早点睡。”说完还嫌不够，直接把桌上的蜡烛端走了，还十分贴心的帮他们带上门。

站在门外听完整件事的姜父，看着眉飞色舞，全然没了刚才那副伤心欲绝神情的姜母，无奈叹气：“你这又是何必呢？他们俩要是不想，那事你能强迫的了吗？”

“你懂什么？”姜母担心房间不够隔音，把姜父拉回了房间：“你懂什么？一直隔着东西，那他们的心能走到一块去？感情嘛，都是相处出来的，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跟你也才见过三面。他们俩个年轻人睡一张床，晚上翻个身再抱一起，干柴烈火的，还怕那事不成？”

“我主要还是担心那死丫头，心里还想着那个秦安，我刚刚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个名字。所以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让他们快点熟悉起来。小孟是个好孩子，咱们家楠楠肯定会喜欢的。”

姜母这边聊的火热，对门的房间，两个人气氛尴尬的站在黑暗里。

“你还想摆书吗？”孟谌先开口，打破僵局。

姜听楠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要再被我妈发现，可就没这么容易混过去了。不过你也别担心，床很大，我贴着墙睡，应该不会碰到你。”她一边安慰孟谌，一边脱鞋上床。

刚沾到枕头，一个哈欠就出来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干活呢。”大概酝酿了几分钟，姜听楠的意识就模糊了。

孟谌听着身边人的呼吸渐渐匀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枕头上散落的青丝，即便身体疲惫，他却丝毫没有睡意，脑海里一直在反复他们的初见，轻声低语：“那天的月亮很美，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

身边的人忽然有了动静，孟谌放在枕边的手一僵，那人一个翻身，滚进了他的怀里，纤若无骨的手拽着他的衣领，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他想碰又不敢碰的发丝擦过他的耳畔。

他抱住了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心机小孟，不知道大家看懂他的操作没有。

小可爱们留言真热情，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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