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故事2（1 / 1）

听到这里，齐悦沉默了好久好久。蛇女王听得入神，于是一皱眉，催促道：“然后呢？那个柳去了哪里？”

齐悦仰起头，努力收回眼眶里的湿润，她继续说：“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

柳和阿冬的孩子出生了，当天圆月高挂，万里无云。于是阿冬为她取名为柳月，可是第二天，窗前的桌案上，墨盘压着一张纸，上面书写着两个字：

齐悦。

阿冬看到那张纸，哭得晕厥过去！

孩子逐渐长大，可是阿冬对妻子的思念却与日俱增。他无时无刻不想出门寻找妻子，终于有一天，他迈出了院子，头一次出了一趟远门，自从与柳成亲之后，他便从未走出屋子外围的院子。

背后的竹篓里背着牙牙学语的小齐悦，他独自踏上寻妻之路。意料之中，直到深夜他也没有找到柳，反而在饥寒交迫中晕倒在路上。

可是奇怪的是，第二天醒来，他竟躺在自家院子里。

自此，为了齐悦能够茁壮长大，阿冬很少再出远门，他开始一心一意得抚养他和柳的孩子长大。虽然阿冬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们的孩子却很早很早，就知道柳在哪里了。

“呀！”小女孩肉嘟嘟的手忽然指着窗外的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飘飘摇摇的柳枝。

窗前的那棵杨柳，随风舞动，仿佛是一只只温柔的手。

齐悦六岁时，阿冬买了一沓沓书回来，他摸着齐悦的头说：“耐心的把书看完，爹爹就回来了！”小齐悦懵懵懂懂，坐在桌案前读书。

“好无聊啊！你不嫌这些字密密麻麻的，看着晕头转向吗？”柳树和她说话。

小齐悦：“可是看完了，爹爹就回来了。”

柳树不以为然：“相信我，就算不看完你爹也会回来的！”

小齐悦：“也许爹爹还会把娘亲带回来。”

这下子柳树就不说话了，反倒是拨撩起窗外的风来。

齐悦学会了种菜，开始笨拙地挑着粪水浇肥，菜圃就在柳树边上，小齐悦力气小，挑不动担子，一桶粪水难免不小心浇到柳树上。

“你这傻丫头，为啥总是冒冒失失的呢？作为一个女子，什么时候才能担当起来，为你爹分担分担？”柳树毫不客气地教训她。

小齐悦不满地怒呛：“总比你一棵破柳树强！”

柳树这时候就会插着腰说：“想想我年轻的时候，一炷香能挑六桶水、劈一堆柴火！那时候……!”

“那时候怎么着？”小齐悦追问。

柳树：“那时候，我长得还比你漂亮！”

小齐悦冲它做鬼脸：“略略略！”

小齐悦能够听到很多动物在她耳边说话，阿冬出门的时候，总是会有小狐狸、小松鼠越过栅栏赖在她脚边不肯走，甚至是蝴蝶也爱围着她转悠。

所以，她一直觉得，柳树只是一株寻常的柳树而已。

有一天，镇子上的刘大姐背着浑身是血的阿冬，急急忙忙地闯进屋子。原来是阿冬上山砍柴，不小心跌下山坡，摔断了腿。

那天，柳树忽然对小齐悦说：“傻丫头，听说我的根下面藏着一样宝物，人吃了之后，就能起死回生，你要不要和我赌一赌？”

齐悦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不和你赌！书上说了，挖了树的根，树就死了。”小齐悦年纪小，她从来没想过柳树是故意找死，总以为柳树太笨，没看过几本书，还主动让她挖自己的根。

可是柳树却说：“哈哈哈哈……书上的内容你也信？我自然不会死的，但是你要是当真得了那宝贝，你爹爹的腿就会好哦！”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咱们拉钩！”

于是，齐悦拿起土锹，把柳树连根挖起，果真在根低下挖出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她欣喜若狂，丢下铁锹跑到屋里，将那珠子喂进父亲嘴里。

殊不知，那珠子是柳树千年结成的内丹。曾经苍翠欲滴的柳树枯萎了，风一吹，那柳树就像缱绻的思念一般，化作齑粉，融入每一次的呼吸当中。

……

故事讲到最后，齐悦却十分平静：“阿冬跋山涉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女孩，柳树画地为牢，也始终没能陪他白头到老。”

蛇女王眼里雾蒙蒙的，她抽了几下鼻子，不情不愿地说：“你这个故事，倒是挺像样的……那后来呢？阿冬的孩子怎么样了？”

齐悦笑着说：“后来就留作悬念，以后我再和你细说，敢问蛇女王，我这个故事如何？”

蛇女王欲听下回分解，于是只好说：“还说得过去，你继续说，我自会把你最珍爱的东西送给你！”

齐悦却是摆摆手：“承诺这种东西，与我这个故事一样真假参半！要是我把故事讲完了，你不愿放我走怎么办？”

蛇女王撇撇嘴：“那好吧，可你要记住！我蛇女王可不是好惹的！你以后必须兑现承诺，回来把这个故事讲完！”

齐悦冲她拱拱手。

于是蛇女王带着齐悦，穿过一处密林，潜入一个岩洞中，那岩洞不知几千里深，五颜六色的妖光闪烁其中，齐悦好多次都不敢睁眼。蛇女王的行动速度极快，她修长的脖子和美丽的螓首灵活地在钟乳石密密麻麻的洞穴穿行着，齐悦只好紧紧的抱住她冰凉的身体，生怕一个不小心掉到哪一处神秘的地方，从此尸骨无存。

“下来吧！”蛇女王说。

齐悦这才敢睁开眼，眼前一片金灿灿，亮得她的眼睛睁不开！